溫夏是邢家大小姐的消息早就公之於眾了,而且聲勢浩大,幾乎每個報刊和頭條新聞都發布了聲明,所以她在進入邢氏後,很是順利的來到了公司頂層。
感激的沖秘書點了點頭,溫夏幾乎是以烏龜爬的速度一步一步挪到了邢川辦公室外,她私自放走葉雪心,後者一定會非常生氣,到時候不會忍不住揍她一頓吧。
苦著臉,溫夏三次舉起手又慫巴巴的放了下來,真是做事衝動事後後悔,難為死她了。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進去。」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溫夏身後響了起來,她受驚似的眨了眨眼睛,飛快的回眸看去,卻撞進了邢川調笑的目光中。
溫夏:「……」剛才的舉動簡直是蠢到家了。
抽了抽嘴角,女子面上划過了一抹生無可戀,僵硬著身子慢慢推開門走了進去。
「坐吧。」將手中端著的咖啡放在桌上,邢川交疊著雙腿,屈起手臂撐著腦袋,像是很疲憊似的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過這兩杯咖啡是什麼意思?胡亂的轉了轉眸,溫夏不解的交纏著雙手,看邢川這架勢,該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哥……」吶吶的張了張唇,溫夏慢吞吞的坐在了邢川對面,她正想開口解釋,那閉著眼的男人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開口打斷了她,「我親自煮的咖啡,嘗嘗。」
他笑著勾起了唇角,眸中帶著一股若有若無且不容拒絕的強勢,看的溫夏下意識遵循了他的意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好苦。」精緻的小臉頓時苦哈哈的皺成了一團,溫夏抿了抿唇,連忙將咖啡放在了桌上,這東西邢川究竟是從哪兒弄來的,真是苦到令人心塞。
她吐了吐小舌,口中的苦味久久不散,卻礙於邢川的冷臉不敢輕舉妄動。這是死是活倒是給句話啊,不聲不響的實在太折磨人了。
怯生生的覷了邢川一眼,溫夏探出指尖抹去了眼角的晶瑩,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的確被苦到流淚了。
「哥,我送葉雪心回顧家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說出來,也免得邢川繼續釋放軟刀子磨人了。
溫夏忐忑的咬了咬下唇,眼眸微垂不敢去看邢川,她幾乎照顧到了所有人,卻忽略了自己和邢川的感受。
送葉雪心回去,不僅讓自己更為難受,還應該讓邢川失望了吧,他相信她,所以才會讓她帶葉雪心出去逛街,可她卻……
「對不起哥,我不想讓你們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如果分開互相冷靜一下,或許能夠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她扯了扯嘴角,在心中唾棄起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送葉雪心離開她並不後悔,可她說的只是眾多理由中的一個罷了,這樣的她連自己都很討厭,更不要說邢川了。
真是綠茶,簡直令人厭惡到心坎里了。
垂著腦袋,溫夏像一個做錯了事小孩子緊緊的咬著下唇,她眸中漸漸帶上了些許的水色,整顆心也陷入了自責當中,真是百味陳雜,一時難以說得清楚。
「我還沒傷心呢,你倒是先哭上了。」輕聲嘆了一口氣,邢川不知何時來到了溫夏身後,他探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掌下毛茸茸的觸感頓時讓邢川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虧欠這個妹妹太多了,所以無論她做什麼,他這個當哥哥的都會擔著,而且葉雪心的情況確實不好,家庭醫生也說了讓她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否則對腹中孩子有影響。
可邢川無法讓自己冷靜的面對葉雪心,他擔心自己會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發泄到葉雪心身上,所以溫夏送走她,倒是替自己做了決斷。
「哥,對不起。」苦笑著抬起了腦袋,溫夏眸中含著一抹支離破碎的淚光,她之所以敢這樣做,也是仗著邢川疼她罷了。
說到底,不過是恃寵而驕而已。
「行了,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如果沒有我的放縱,你以為你們能順利到達顧家?」無語的撇了撇嘴,邢川用力按了一把溫夏的腦袋,這才覺得稍稍解氣。
他一步一步看著溫夏所有的動作,最後眼睜睜的看著她送走葉雪心,期間並不是沒有機會阻止,可他猶豫了、不願意下手了。
「傻乎乎的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顧潯洲到底應允了你什麼?」挑了挑眉,邢川坐在了溫夏身邊,他邪氣的勾起了唇角,抽起紙巾遞給了溫夏。
看他的樣子,自己所做的一切應該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真是個運籌帷幄的老狐狸。苦笑著搖了搖腦袋,溫夏將顧潯洲答應她一個條件的事情如實告訴了邢川。
後者在聽了她的話後猶豫了很久,久到溫夏心中忐忑不已,忍不住頻頻看向了邢川。
「他並非你的良人,這次的事情難道不是他利用了你的同情心和不忍才達到的嗎?」說實話,他並不想溫夏和顧潯洲繼續在一起。
世間好男兒何其多,沒了顧潯洲,還有千千萬萬個二十四孝好男友,再加上他邢家的勢力,何愁溫夏找不到第二春。
「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小聲嘟噥了一句,溫夏只要想起之前葉雪心當著她的面撲入邢川懷中,心頭就悶的厲害。
老人與蛇,說的就是她和葉雪心了吧。
「所以我希望你們儘快離婚,顧潯洲絕非你的良配。」這才是邢川真正的目的,勸溫夏和顧潯洲離婚。
「你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利用,最後得到了什麼?是他的回心轉意還是幡然認錯?」面色漸漸嚴肅,邢川放在身側的手指用力握了起來,眸中也終於染上了一絲波動。
先前看溫夏是個沒有家的孤女時,李玉刁難她顧潯洲連維護都做不到,現在又抓著溫夏的軟肋算計她為他辦事,顧潯洲真真是好算計。
「哥……」頓了頓,溫夏似乎沒想到邢川會這麼直接地勸她離婚,她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抿著唇垂下了腦袋。
這些道理她何嘗不知,可她表現的再強硬,心中也是個再柔軟不過的人,顧潯洲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一次次的利用了她。
「這些道理我不說你都應該明白,如果不是心甘情願,還對他抱有幻想,你不會這麼做的。」
溫夏:「……」還真是揣摩心思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