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潯洲和溫夏離開自己的視線,葉雪心眸中頓時划過了一抹不甘,垂在身側的手指也緊緊握了起來,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面上所有的表情都落在了站在二樓的顧逸墨眼中。
「真是太醜陋了,真想將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然後給你的孩子看看。」自從溫夏說出一番狠話後,顧逸墨在家中頹廢了很久,也是昨天和顧潯洲打了一架後,才漸漸回過了神。
現在他臉上還帶著些許的傷痕,看起來略有些狼狽,只是那一雙清明的眼睛卻讓葉雪心畏縮的咬了咬下唇。
她不知道顧逸墨在那裡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麼,只是她方才的樣子一定很猙獰。
「對待自己的恩人卻以這種態度作為報答,真是狼心狗肺沒有一點感恩之心,葉雪心你還真是活該被所有人拋棄,孑然一身、無人陪伴。」
淡漠的聲音宛如審判般的緩緩在葉雪心耳邊響了起來,她吶吶的張了張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腦中只迴響著顧逸墨的那一句:被人拋棄、孑然一身、無人陪伴。
是了,是溫夏將她從邢家帶了出來,可她卻暗戳戳的想要趕走她,甚至故意在她面前和顧潯洲表現的很親近,就是想要讓她知難而退將顧潯洲讓給她。
呵,自己的這份心思還真是可怕,簡直醜惡到令人心寒。
「葉雪心,你不配擁有朋友。」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後,顧逸墨冷聲丟下一句,隨後轉身回了房間。
他現在這幅狼狽的樣子還是不要去見溫夏了吧,不然在她心中的印象就更不好了。苦笑著搖了搖腦袋,顧逸墨重重的關上了門。
……
看著溫夏對自己下意識的排斥,顧潯洲眸中划過了一抹受傷,他倔強地向她走了幾步,直至將溫夏逼到了牆角。
「我已經讓你這麼排斥了嗎?」他抿了抿櫻粉色的薄唇,語氣有些生澀的問道,明明是想等葉雪心的事情結束後再給溫夏一個解釋的,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尷尬的垂了垂眸,溫夏將散落在頰邊的碎發輕輕撥到了腦後,她扯了扯嘴角,不自在的轉了轉眸,「我已經如約將葉雪心送過來了,所以你不用再……」費力的討好亦或是口是心非的解釋什麼了。
頓了頓,溫夏接著道:「我想看看恆恆。」她私自將葉雪心送到顧家這件事根本瞞不了邢川多久,所以再看了孩子後,她還需要去找邢川,給他一個交代。
一想到之後要面臨的種種情況,溫夏便忍不住一陣頭痛,她當時真是腦袋壞掉了,竟答應了顧潯洲的請求,真是……
看著她搖頭嘆息的模樣,顧潯洲心中憋悶不已,冷硬的聲音慢慢張口道:「我之前所說的承諾依舊有效,只要你帶出葉雪心,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他不想讓葉雪心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而且葉雪心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幼時的玩伴而已,在溫夏和她之間,他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男人用力抿了抿唇,下頜緊繃看起來頗為嚴肅,不過溫夏可不怕這樣的顧潯洲,或許是之前與他共事過,她對他的畏懼竟奇蹟般的少了許多,最起碼能夠心懷坦蕩的面對他了。
「我也說了,除了恆恆的撫養權我什麼都不要。」略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溫夏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這個問題,所以話音落下後直接饒過顧潯洲來到了恆恆身邊。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回到過去的。」就像是一塊走了瑕疵的美玉,不管再怎麼修補都不可能完美無瑕了。
所以顧潯洲不用再費盡心思的留下她了,她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是絕對不會回頭的。
看著恆恆熟睡的小臉,溫夏微微閉了閉眼睛,暗自警告自己絕不可以再心軟,好馬不吃回頭草,更何況她還是一頭倔強的烈馬。
纖細的手指握了握恆恆的小手,女子面上漸漸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她看著恆恆的目光充滿了濃濃的母愛,身上的氣質也不自覺轉變成了溫柔。
再有幾天恆恆就滿周歲了,這是他第一個生日,一定要為之好好慶祝一番。
不過此處不宜多待,她還需要去邢氏找邢川,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溫夏留戀的看了恆恆一眼,隨後站起身準備離開,然而正當她打開房門時,顧潯洲卻猛地轉過了身子,目中帶著一抹複雜的看向了她。
「夏夏,我會將葉雪心送到國外休養,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這是他想出的最好解決辦法,將葉雪心送去國外然後派人保護好,這樣既可以保證她的安全,又能讓邢川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尋找,而且著不僅沒有違背自己的承諾,還能讓葉雪心平安生下了孩子,簡直是一舉多得。
並且在葉雪心離開後,他和溫夏就再也沒有什麼阻礙了,到時他們是不是也可以回到從前,就如他曾經所設想的那般。
他看著溫夏的目光帶著一抹期待,然而女子卻想都不想的搖頭拒絕了。溫夏苦笑的扯了扯嘴角,淡淡地丟下了一句,「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從頭來過的。」
世間沒有後悔藥和忘情丹,她做不到裝成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所以還是順其自然,準備離婚爭孩子吧。
握著門把的手指微微緊了緊,溫夏久久沒有聽到顧潯洲的回答,終是神色複雜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踩著高跟鞋離開了顧家。
她和顧潯洲的關係早就成了一團亂麻,簡直是剪不斷理還亂。
甩了甩腦袋,溫夏拿出手機看了看,卻發現沒有一個人給她打過電話,甚至連邢川都沒有,真是奇了怪了。
「算了,先去找他吧。」犯了錯後,自然得態度良好的去負荊請罪,否則到時候被人發現了,少不得又是一頓披頭亂噴。
弱弱的縮了縮腦袋,溫夏攔了一輛計程車,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邢氏樓下,她看著那高聳入雲的巍峨大廈,心中只剩下了五個字:「」真是難辦吶。
也不知待會邢川會生多大的氣,自己有沒有那個小命安然無恙的從中出來,真是令人頭禿。
撓了撓腦袋,溫夏一臉視死如歸的走進了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