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拿孩子來威脅自己,難道顧潯洲就沒有什麼新鮮的招數嗎?
用力咬著下唇,溫夏抬起一雙清粼粼的眸子,倔強的瞪著顧潯洲,堅決不肯退讓半步,「恆恆也是我的孩子,你無權阻止我見他。」
「是嗎?」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手背上更是青筋直冒,顧潯洲被溫夏氣的胸口起伏不定,眼尾也帶上了一絲邪氣的笑意,看起來危險又迷人。
「你以為自己能抗衡顧家?即便對簿公堂還不是對我更有利,溫夏,你不要天真的以為什麼都站在你那邊。」他也不想的,可溫夏一而再再而三的戳到他的痛處,更是一再的提出離婚,顧潯洲討厭這種感覺,既然她讓他痛了,那不如大家一起痛吧。
「顧潯洲,你真無恥。」他笑她天真,她又何嘗不覺得他偏執瘋狂,溫夏眸中含著一抹譏誚,看著顧潯洲冷笑了起來。
互相折磨,說的便是他們現在這種情況了吧。
「總之,離婚我是絕不會同意的,恆恆你也休想帶走。」胸口悶痛,顧潯洲用力抿了抿唇,拿出電腦處理起了公司事物。
溫夏看著他那挺直的背脊,倔強的轉過了腦袋,不過結果如何,她都要盡力一試,因為她是一個母親。
……
那天和顧潯洲不歡而散後,他雖然如往常一般照顧著她,可他們二人之間的交流卻越來越少了,甚至一天連三句話都說不上。
溫夏每天都很珍惜自己與恆恆的相處時間,恐怕等她出了院,恆恆便很難見到了。
「啊,媽,媽。」肥嘟嘟的小手臂高興的對溫夏抓了抓,恆恆笑的宛如一個小彌勒佛,喜慶的樣子讓溫夏不自覺勾起了唇角。
有這麼開心果在身邊,無論她遇到什麼困難,都一定會解決的。
憐惜的抓住了恆恆的小手,溫夏笑的溫柔,俯下身子蹭了蹭他的臉頰,逗得恆恆哈哈大笑,直到病房被人推開後……
「溫夏,那群人可終於走了,我來了這麼多天他們可都沒讓我進來。」李玉狠狠的撇了撇嘴,她手上拎著大包小包,在溫夏錯愕的目光下,一股腦全部放在了沙發了。
「你說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住院讓我來照顧你不就成了,還用得著潯洲來回跑。」她就像沒看見溫夏不高興似的,在房間中團團亂轉,忙的不亦樂乎。
可瞧瞧她都幹了什麼,將顧潯洲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重新拆開又疊了一遍,還將恆恆原本放尿不濕以及小衣服的地方換了一個角落,並且弄得亂七八糟、凌亂不堪。
無語的抽了抽嘴角,溫夏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忍不住打斷了她,「夫人今日來是想做什麼,有話不妨直說。」
她應該是趁著門口的保鏢去吃飯時偷偷溜進來的,否則她蹲了這麼多天,也不可能連一面都沒有見到溫夏。
面對溫夏的開門見山,李玉微微愣了愣,面上也帶上了一抹尷尬,不過她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不過瞬間便重新整理好了臉上的情緒,更是親切地坐在溫夏身邊,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這孩子怎麼與媽如此生分,從前都是媽不對,現在媽向你道歉,你就不要再計較了。」嗔怪的看了溫夏一眼,在李玉看來溫夏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她都已經放下身段來道歉了,她倒不如順坡而下,緩解了這裡的尷尬。
看著她面上假惺惺的笑容,溫夏不忍直視的撇開了目光,心中卻不由冷笑了起來,從前李玉對她所做的種種,難道就僅僅是一句道歉嗎?想憑藉幾句話就得到她的原諒,消除她心中的怨念以及憤懣,未免想得太過天真。
還有,李玉今日來此的目的絕不會那麼簡單,她不會輕易放下自己的身段來求一個她從前看不起的人,所以她這次的目的應該是和上次一樣的。
因為她背後站著邢家,所以她想讓溫夏和顧潯洲和好,為顧家帶來切實的利益,真是一個唯利是圖的老太太,可惡至極!
「不用夫人擔心,我很快就出院了。」溫夏冷著一雙眸子,淡漠的將手抽了回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對李玉的排斥。
「那感情好,到時候我和潯洲一起來接你,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李玉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卻還是耐著性子說著好話。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溫夏和顧潯洲離婚,邢氏和一點都不輸於顧氏,若貿然惹上這麼一個對頭,於顧氏而言不會是好事。
「不用了,我會暫時和我哥住在一起,就不勞夫人費心了。」他們不是不放心邢家嗎?那她索性就和邢川待在一起,看他們還如何糾纏她。
溫夏惡劣的勾了下唇角,滿意的看著李玉唇邊陡然僵硬下來的笑容,心中頓時倍感快意。
從前一個她看不起的兒媳婦,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邢家大小姐,甚至與顧潯洲同起同坐,身份相當,李玉現在的心情一定很複雜吧?
可有些事情是不會有挽回的餘地的,她也沒有受虐體質,上趕子把自己送上去給李玉虐。
「話怎麼能這麼說呢?你好歹是我顧家的兒媳婦,也是恆恆的母親,一直住在娘家算是怎麼回事?我知道你和潯洲之間有很多誤會,待回去後,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為了讓溫夏能夠安心跟他們回去,李玉可真是說話不打草稿,教訓顧潯洲,她也敢?
「不用了,待我出院後,就會著手於和顧潯洲離婚一事,夫人不必再勸,還是儘快離開吧。」她現在能心平氣和的和李玉說話,就已經能說明她的教養極好了,若換一個脾氣暴躁的,早就將李玉轟出去了。
可儘管溫夏將話說得如此直白,李玉卻還是死心不改的勸道:「夫妻吵架總是床頭吵床尾和,你和潯洲在一起這麼多年,況且還有了恆恆,難道你就忍心拋下他們父子倆嗎?」
威逼利誘不成便打起了感情牌,李玉今日還真是有備而來。
溫夏垂眸遮住了其中的神色,隨後慢慢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李玉,「我和顧潯洲為何會走到這一步,夫人難道不清楚嗎?」
明明自己才是罪魁禍首,卻反過來勸說她和顧潯洲和好,真是太滑稽太可笑了。
溫夏冷嗤了一聲,也算是徹底和李玉打開天窗說亮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