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為什麼不叫我寶貝

  將近十點那會兒,周宗硯臨時赴了一個商務酒局,分身乏術,無法按時去接她。

  邁巴赫行至半途,保鏢打來電話,說顧小姐喝多了,醉得不輕。

  徐界知道,顧小姐喝醉是大事,老闆吩咐的下秒,他便示意司機調轉車頭,朝著保鏢定位的地點迅速駛去。

  接到人已是二十分鐘後。

  女孩今晚異常乖悖,不讓系安全帶,歪歪扭扭趴在后座,腦袋支在中央扶手箱上,抱著手機一邊傻笑一邊自拍。

  周宗硯上車時,畫面已不忍直視。

  外套不知被她丟到了哪裡,裡面黑色的針織裙,肩帶松松垮垮滑到肩下,白皙鎖骨裸露大片。

  司機極有眼力,默默升上擋板,啟動車子。

  周宗硯脫下西服將人裹住,長臂一撈,安置女孩擺正坐穩,然後給她系安全帶。

  女孩小嘴撅起,緊蹙著眉,使勁用手推搡。

  「乖,很快就到家了。」周宗硯溫聲安撫。

  顧予笙一直搖著頭,眼淚莫名流了下來,「我不乖,我不要。」

  前刻開心到飛起,這刻卻又傷心得不能自已。

  周宗硯拿她沒辦法,低聲商量,「再忍耐十五分鐘,好不好。」

  「不好,我要抱抱。」

  「.」

  喝醉的女孩意識不清。

  一時間,他竟無法確定,她是否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是把他當成了她那位朋友?

  周宗硯默住幾秒,伸手捏了捏女孩軟乎乎的小臉,「想要誰抱,說名字。」

  要誰

  仿佛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濕漉漉的眸子輕眨,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砸下,打濕男人溫涼的手背。

  「別哭,想要我抱?嗯?」周宗硯沉聲問她,帶著獨屬於這夜晚的溫情與寵溺。

  顧予笙含著淚咬咬唇,嘗到鹹鹹的滋味,吸了吸鼻子,沒頭沒尾地呢喃:「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從來都不叫我寶貝。」

  ??

  此刻想詢問保鏢,她今晚究竟喝了多少。

  但似乎不重要。

  周宗硯靜了靜,「一個稱呼,並不代表著喜歡與否,你這是強盜邏輯。」

  「你才強盜,搶了東西又賴帳.你為什麼這麼壞。」女孩抽抽搭搭地控訴,沙啞的嗓子聽得人心頭髮緊。

  「我搶了你什麼?」他問。

  現在還算乖,不亂動,十五分鐘的路程,需要他耐著性子陪她聊天。

  顧予笙揉一揉濕潤的眼窩,閉著眸轉過臉去,臉頰又被新一輪熱流覆蓋。

  酒精上頭。

  人的喜怒哀樂總會在無意識中放大。

  清醒時覺得自己足夠幸福。

  喝醉後,進入到另一個怯弱的人格中,連空氣顏色都變得黯淡無光。

  顧予笙面朝窗外,漆色玻璃倒映出那張精緻悲傷的小臉。

  女孩一直流著淚,讓他無所適從。

  車程太過漫長,周宗硯容色逐漸染上晦沉。

  那抹深晦並非因為女孩的哭。

  而是壓抑於對她情緒宣洩的束手無策。

  他甚至,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靜默片刻,周宗硯最終還是收起扶手箱,傾身過去,胳膊穿過她膝下,將人用力抱到自己懷裡。

  女孩淚痕滿面,裹在身上的男士西服早已浸濕大片,雙頰緋紅滾燙,碎發沾染了汗水緊緊貼在臉和頸側。

  她很熱。

  周宗硯把外套從她肩頭撤下。

  車內未開暖氣,皮膚接觸到涼意,顧予笙感到一點點舒服,不安於現狀,開始用手去扯身上那件黑色針織裙。

  「不能脫了。」周宗硯喉嚨發緊,禁錮著她手腕,想讓她安安靜靜待在他的臂彎里。

  但喝醉的人,能跟她講什麼道理。

  顧予笙覺得喘不過氣。

  她想換掉這件緊身衣,穿自己衣櫃裡那套寬鬆的睡裙。

  女孩不安分。

  一番折騰,黑色裙擺已被她弄得全部堆迭在了腰間,男人西褲之下,掛著她兩條白皙纖長的腿。

  軟香在懷。

  這種時候想狠狠吻得她哭不出聲來。

  偏偏她現在不清醒。

  那樣做,未免畜生。

  他沒有立場,去欺負一個意識混沌的姑娘。

  剩餘的路程,顧予笙一直跟那條裙子較著勁,嘴裡不停嘟噥著,滿腹委屈,不開心。

  慢慢地,周宗硯似乎也弄懂了她的需求點。

  身上裙子太緊。

  為了去酒吧,而選擇這套舒適度欠佳的衣服。

  女孩子精神方面的滿足欲,讓他偶爾無法理解。

  難耐的夜晚,后座空氣灼熱。

  窗戶只透著一絲縫隙。

  但那縷涼風的效果,等同於無。

  周宗硯喉結滾動,忍著下腹莫名而逼得他心臟緊縮的欲望,單手握在她細軟的腰側,一動不動坐著,幽沉眸底壓抑地注視,任由女孩來回折騰。

  邁巴赫行駛在蜿蜒的深水灣盤山路上。

  最後半分鐘車程,他晦暗的目光轉向窗外,深深地呼吸,閉了閉眼。靜等車子停穩,一把抄起旁邊的外套罩住懷裡人,將她抱下車,長腿闊步邁向別墅大門。

  燈光亮起,顧予笙閉著眼,難受地皺了皺眉,揪住男人衣袖,「好臭,我要洗澡。」

  出了很多汗。

  周宗硯呼吸間被女孩清淡的體香填滿。

  她卻覺得黏糊,難以忍受。

  身體接觸到綿軟大床,顧予笙不耐煩地蹬掉腳上拖鞋,反手摸索到後背,手指無力地解著胸衣暗扣。

  此情此景,周宗硯在臥室站立幾秒,無法,轉身進浴室。

  再回來,手裡拿著一條白色浴巾。

  淺膚蕾絲自床上飛過來,雖然不能理解她是如何做到的,但周宗硯還是抬手接住。

  貼身布料上帶著女孩汗津津的體溫,馥郁幽香,沾濕了他乾燥的指腹,相較於前刻在車裡,此時更是無形折磨的開始。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少了束縛,顧予笙總算消停下來,乖乖坐在床沿,仍由男人替她裹好浴巾,然後歪頭瞧著他,頰邊暈開淺淺梨渦,腦袋一點一點地說:「你怎麼不脫衣服,不洗澡麼,不臭麼。」

  「.」

  周宗硯沒搭腔,抱著人往浴室走,垂目落向她緋紅臉蛋,思考接下來的環節,是否需要讓家政阿姨過來幫忙。

  把女孩放進熱水裡,慢慢抽走她身上的浴巾,「能不能自己洗?」周宗硯手臂撐在浴缸邊緣,低聲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