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待每個員工都這樣嚴格嗎？還是單單只是針對我？」
我忍無可忍地質問。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我抓著手機的手在顫抖，「籌備訂婚典禮的事，請你另選高明，我也覺得自己沒什麼本事，不堪大用，不敢耽誤了您的事。」
「你什麼意思？」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冷。
可再冷，也沒有我今天的遭遇更讓我難受了。
我深吸一口氣，想開口，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不想讓他察覺我哭了，我死死地咬著唇瓣。
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說話，何歡。」
偏偏電話那邊的人還在逼我。
我啞聲道，「字面意思，慕總覺得我能力不夠，可以換人。」
慕北川冷笑一聲。
「你要是不想去就直說，跟誰甩臉子呢？你以為你現在還有任性鬧脾氣的權利嗎？」
我心中一陣刺痛。
「我沒有任性，我只是實話實說，如果你現在換人，我毫無怨言。」
反正這破典禮我也不想辦，憑什麼要我給他和別的女人付出心血，我不詛咒他就不錯了！
死渣男！
我越想越氣，心裡愈發委屈。
眼淚根本就止不住。
我一邊說一邊擦眼淚。
聲音不可避免的帶上了沙啞和一丟丟哽咽。
我已經極力控制，可他還是聽出來了。
「你哭了？」
「沒有！」
我嘴硬，不肯承認。
可慕北川根本不信，「我不過就是說了你兩句，你哭什麼？」
他似乎很煩躁的樣子。
能不煩躁嗎，一個已經忘在腦後的前女友，在電話里哭哭啼啼，他恐怕早心煩不已了。
我該慶幸不是在他面前。
否則他指不定把我丟出公司。
「我沒有哭，慕總誤會了。」
慕北川沉默片刻，淡淡道：「最好是這樣，你現在趕緊去看場地，你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
「你不換人？」
「我什麼時候說要換人了？換不換人是我的決定，輪不到你來指揮，辦你的事去。」
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
且很不耐煩。
雖然搞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但是鬧了這麼一出，我心中的委屈也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沒人心疼的眼淚，流不長久。
我以為我這一天已經夠倒霉了，不成想更倒霉的事情在後面。
我如願在場地見到了負責人，可還不等我開口說明來意，那負責人眼珠子上下打量我。
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位小姐，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不太好聽，但是沒什麼惡意，我只是不希望你在這浪費時間，所以說的直白一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也不等我回話，他繼續說道。
「我看您這個衣著，應該不像是富家千金，恐怕我們這裡的場地，您訂不起。」
我穿了一套職業裝，腳下踩著一雙高跟鞋，這身衣服，但凡是大公司的白領都會穿。
實在沒什麼稀奇。
他瞧不上我也是正常的，況且我也不是沒經歷過這種事，還不至於為這點小事發脾氣。
我只是想上去解釋清楚。
可還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負責人看到我的身後，眼前一亮，將我扒拉到一邊。
我不慎踩到一個石子，差點崴腳。
只見負責人十分殷勤的跟著一個衣著華麗，滿身名牌珠寶的貴夫人走了進來。
那狗體的架勢，大有小太監伺候老佛爺的樣兒。
我一陣無語。
「你上次跟我預定的場景，我給您留著呢，您怎麼還親自來了？有什麼吩咐給我打個電話，我這裡是可以給您上門服務的。」
這態度，和對待我時，簡直是兩個極端。
這個狗眼看人低的人見多了，可我心頭還是有些窩火。
「是我先來的，你看……」
我剛開了一個頭，這個負責人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後領著這位貴夫人就進去了。
把我晾在了門口。
我忍了又忍，在心中默念，出門和氣最重要。
於是我耐心等待。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那位貴夫人終於出來了。
負責人跟在身側，殷勤伺候著。
好不容易將人送走，我將返回的負責人堵在了門口。
「我今天是來看場地的……」
「你看什麼場地？剛才的話我說的不夠清楚嗎？你看看你這個樣，穿的這麼寒酸，一看就是個窮鬼，你知道我們這兒的場地什麼價格嗎？你知道來我們這兒訂場地的人什麼身份？」
他翻著白眼，說話極不客氣。
「我見多了你這樣的窮鬼，稍稍賺了點錢，就覺得自己混入了人上人的社會，少痴心妄想了，我們這裡的場地可不是有點錢就能定的！」
「真是沒見過這麼死纏爛打不要臉的人，你少在這裡礙事兒，我們今天還要迎接一個大客戶，沒時間聽你在這兒唧唧歪歪！」
我深吸一口氣。
忍。
一定要忍耐。
出門在外，和氣生財……
忍……忍個屁啊！
我積攢一天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你今天要招待的那個大客戶，是不是姓慕啊？」
「喲，這是有備而來啊，連我們這兒大客戶的資料都查了是吧，那我可警告你，慕總的身份尊貴，也是我們這兒的vip客戶，他才是我們今天要招待的貴賓，你……」
他用輕蔑的眼神打量著我。
將我從頭掃到尾。
「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送給你，待會兒不要後悔。」
我被氣笑了。
直接給場地經理打電話。
慕北川給我那張紙的時候，還附帶一張卡。
vip卡。
足可以證明慕北川的身份，只是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拿出來，更不想用來仗勢欺人。
不過現在，對付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正好用得上！
經理很快到了。
那負責人大概沒想到我能一個電話把經理給叫來，神色明顯有些慌張。
緊接著，經理看著我滿眼困惑。
「你是？」
負責人一見經理不認識我，剛才還萎靡的氣勢頓時張揚起來。
「什麼啊，不知道從哪兒弄來我們經理的電話，跑到這來狐假虎威，你趕緊給我滾！」
他伸手來推我。
被我躲開，冷冷的看他一眼，將卡遞給經理。
「這張卡能證明身份嗎？」
經理接過卡看了一眼，接著臉色慢慢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