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我就想起了上次的情侶派對。
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還是算了吧,兩個人是約會,人多了,就是電燈泡了。」
陳畫眨眨眼,贊同的點點頭。
我看著眼前的白米飯,全無胃口。
一想到我昨晚所說的話,而當事人就站在我面前
難堪和羞恥濃濃的包圍了我。
「吃好了嗎?」
安旭冬的聲音響起,宛若救星。
我下意識點頭。
「那就走吧,該回去上班了。」
他代替我,和慕北川打了招呼,而後帶著我往門口走去,可慕北川忽然叫住了我們。
「站住。」
我們不得不停下腳步。
「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我微微蹙眉,轉身,「慕總,我上午一直在做項目書,下午就去看場地……」
「等你,場地八百年定不下來。」
他口吻裡帶著譏誚
嫌棄我,就別用我啊!
我咬了咬唇,「慕總有什麼指教?」
慕北川走到我面前,身上那股清淡冷冽的味道逐漸蔓延開來,我克制住後退的衝動。
不能做任何欲蓋彌彰的事。
不能讓陳畫發覺異樣。
「拿著。」
他將一張紙遞給我。
紙上字跡龍飛鳳舞,筆畫金鉤,一看就是他的筆跡。
他竟然親自看好了幾個場地。
「現在就去,挨個考察。」
我拿著紙的手顫了下。
這幾個場地,分別遍布在城市的東南西北,而且市內極其容易堵車,我也不可能看了就走,其中可能涉及到交涉場地和訂婚典禮布置等等。
跑一天都跑不完。
他是故意的吧?!
看著他鋒銳淡漠的眼眸,我心中越發篤定自己的猜想。
陳畫在旁邊說情:「北川何姐跑不完的,不然我幫何姐分擔兩個呢。」
分明是幫忙,可我怎麼聽都覺得彆扭。
什麼叫幫我?
這不是他們的訂婚典禮嗎?要不是慕北川非要我來,我打死都不可能為他們籌備訂婚典禮的!
慕北川對著陳畫就是溫柔安慰。
再看向我,眼神淡漠。
「何組長能力出眾,這點小事難不倒她。」
「慕總真是看得起我啊。」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捏著單子,轉身就走。
安旭冬追了出來,「我陪你去。」
有他幫我,自然是可以為我分擔。
可還沒等我露出笑容來呢,慕北川惡魔般的聲音再度響起。
「安旭冬,韓明叫你過去。」
我心中竟絲毫不覺得意外。
他存了心要為難我,又怎麼可能要人來幫我。
我沖安旭冬笑了笑:「沒事,你去忙。」
安旭冬猶豫著不肯走。
一旁慕北川冷冷道:「怎麼,韓明叫不動你了?」
最後,安旭冬是被我推走的,我不能叫他為了我得罪韓董。
他一走,陳畫就立刻握住我的手,「何姐,抱歉啊,是我和北川訂婚卻這麼麻煩你……」
頂著慕北川冰冷警告的眼神。
我除了點頭,什麼也說不出。
很可笑,其實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他也不用這樣看著我。
「沒關係,這是我的工作。」
再聽到他們要訂婚的消息,我已經沒有第一次那樣難過了,我想,這大概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我想要走,陳畫卻拉著我說話。
「何姐,待會兒你去看場地,記得拍視頻,我雖然不能去,但是我想看看北川給我挑的訂婚場地……」
她含羞帶臊的看了眼慕北川。
慕北川也看著她。
我沒去看這兩人深情對視,麻木的聽著她絮叨,裝作整理包包,將手抽出來。
「我知道了,會拍給你看的。」
「好,謝謝何姐,回頭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我要第一個給你喜糖吃!」
她滿臉單純和雀躍。
我忽略掉內心的刺痛,淡聲道:「好。」
「陳畫,你先去忙。」
慕北川發話了。
陳畫倒也聽話,依依不捨的湊近他說話,我盯著腳下地磚的縫隙,恨不得將耳朵堵上。
這樣就不會聽到她的話了。
「那我先去買飯,去你辦公室一起吃,傍晚還要回去看阿姨呢,她說要把傳家寶給我,我們下班一起回家。」
「嗯。」
傳家寶啊。
我跟著慕北川那麼多年,別說看了,連聽都沒聽過。
人與人的差別,真的很大。
陳畫走了。
我看了眼時間,「我也先走了,慕總。」
轉身之際,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準確的說,是警告。
「何歡,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好好辦這個訂婚典禮,如果出現任何問題,我都要找你算帳。」
看。
男人是否用心,只看他想不想娶。
我轉身,面無表情的道,「我知道,您放心,我一定會辦好您和陳小姐的訂婚典禮,幫您早日抱得美人歸。」
說出這話時,我驚訝發現內心已沒什麼波瀾。
就像是早已千瘡百孔,感受不到痛苦了。
他眼眸深深的望著我:「你最好是說到做到,如果讓我發現你搞什么小動作的話……」
我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啞聲問了句。
「在慕總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我們已經結束,他有了新歡,我要是在這個時候背地裡搞鬼,那我成什麼人了?
心機深沉的下三濫嗎?
他沉默了許久,冷諷一句,「這樣的事,你少做了嗎?」
他靠近我,清冽的氣息逼近。
「從前,你不是一直這樣做的嗎?」
陳畫不在這裡,我不需要克制什麼,在他靠近我的第一時間,我就後退拉開距離。
他的臉色驟然沉下來。
至於他的話……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如果慕總不信我,或許這個任務,你可以交給別人去做。」
他眼神晦澀的看著我,看得我心驚肉跳。
不知自己說錯了哪句話。
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一定要我來做。
慕北川從口袋裡拿出香菸,點燃,煙霧繚繞間,我看到了他眉下那雙冷漠的眸。
「陳畫讓你負責,她信任你。」
我如遭雷擊。
一切困惑,都解開了。
我甚至還自作多情的想過,他一定要我來做,是不是希望我能藉此死心不要對他再有想法。
可萬萬沒想到,他只是聽了心上人的話。
苦澀在心頭蔓延。
我扯了扯嘴角,「明白了,我一定不會辜負慕總和陳小姐的信任,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