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委曲求曲

  他一怔,緩緩低頭看我,「什麼?」

  我氣血上涌,腦袋充血,也顧不得自己都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嘴巴沒個把門的,嘰里咕嚕什麼都往外冒。

  「你搶我手機,掀我被子,不要臉!你這是流氓行徑!」

  慕北川緩緩挑眉,目光中倒映出我充滿憤怒的臉龐。

  他忽而笑了笑,似乎心情還不錯。

  「流氓行徑?」

  他緩緩的重複著這個詞,隨手將手機放到他的口袋裡,另一隻手抓住我時刻試探著想要去奪回手機的小手。

  手腕被人鉗制住,我沒了反抗餘地,只能不甘而憤懣地瞪著他。

  他緩緩靠近,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叫人看著就移不開眼。

  他慢條斯理的吐出危險的話。

  「你這樣說,我要是不做點什麼,似乎對不起你對我的評價。」

  我悚然一驚,「你要幹嘛?」

  眼前這人向來性子桀驁,行事沒有章法,可以說就沒有他干不出來的事。

  萬一他真打算……

  我頓時有些慫了,試圖轉移話題,「你別鬧了,我還有正事要跟你說!」

  他靠近的動作微微一頓。

  「說。」

  儘管他現在停止了攻勢,可靠的如此近的距離,兩人的氣息混合在一起,交織出一股獨特的曖昧。

  我心中嘭嘭直跳,莫名緊張。

  「我……」

  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本來就是急中生智想出的藉口,他真的讓我說,我反倒不知道該如何繼續。

  正當危險氣氛步步攀升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你們在幹什麼?」

  現在這情況多少有些尷尬,慕北川雙手撐在床側,而我則靠他很近,剛才為了爭奪手機不知不覺間拉近了距離。

  等反應過來想要遠離,已經被突然跑來的陳畫看到了。

  她滿臉委屈,泫然欲泣。

  「你們,在幹什麼?」

  隨著這句話說出來,甲板上的賓客們也紛涌而至,儘管慕北川已經緩緩起身,拉開了與我之間的距離,可眾人還是滿臉驚訝詫異,隨即就化為深深的鄙夷。

  「之前有人說你勾引慕總,我還覺得不太可能,沒想到是真的。」

  「真不要臉。」

  「我聽說陳小姐好心邀請你來這艘船上參加Party,你就這麼對待她?」

  「恬不知恥!」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言語化作最鋒利的刀鋒沖我席捲而來。

  而陳畫什麼都不需要,默默流淚就行。

  就足以引起大家的同情,激起眾人對我的憤怒與斥責。

  眾人唾沫橫飛,根本沒有給我解釋機會。

  「夠了。」

  慕北川冷冷開口。

  原本嘈雜紛亂的臥室慢慢安靜下來,眾人都看著他,眼神中帶著難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維護我。

  「北川,你……」

  陳畫更是大受打擊,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從臉頰上滑落。

  我見猶憐,惹人憐惜。

  任何人看了怕是都要心軟。

  眾人更是對我怒目而視,仿佛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我怎麼能忍受他們如此誤會,當即就要將監控的事說出來,卻被慕北川看了一眼,那眼神異常平靜。

  但我就是知道,他是讓我別開口的意思。

  為什麼不讓我開口?難道他已經猜到我拿到了確鑿的證據?此時不讓我開口,是要維護陳畫?

  我臉色一白。

  如果他一心要維護陳畫,那這件事的孰是孰非,還真不好說了。

  我突然覺得一陣無助,

  這裡的人,沒有一個願意幫我,更不會有人願意相信我,一旦慕北川和陳畫站在了同一陣線。

  我就是徹徹底底的孤立無援,百口莫辯。

  各種紛亂複雜的心思在心頭一閃而過,慕北川淡淡開口,「你想多了。」

  陳畫睜著淚眼,「什麼?」

  「她在監控室差點受傷,我恰好來監控室調查監控,無意中撞見,將人帶回。」慕北川望著陳畫,語氣淡然,略帶溫和。

  成功的安撫了哭泣不止的陳畫。

  她還帶著淚痕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一頭撲進他的懷中,宛若乳燕投林,揚起一抹燦爛至極的笑。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

  有了慕北川的解釋,眾人對我的指責也如同忽然關掉的水槍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群人尷尬至極的面面相覷。

  再看那兩人。

  俊男美女,相擁的畫面實在養眼。

  我面無表情的撇過臉去。

  以前還能欣賞。

  現在……知道陳畫一直在我面前偽裝後就再也無法對她抱有善意,甚至忍不住去猜想她的一舉一動又有什麼特殊意義。

  比如現在,她抱著慕北川,眼睛卻忽然看了我一眼。

  這要是放在從前,我還不會多想,現在卻明白她這是在秀恩愛。

  或者說,向我示威。

  我不動聲色的回望著她,似乎是沒從我臉上看到令她滿意的表情,她覺得無趣,便移開了雙眼。

  「何小姐,你去監控室幹什麼?」

  我真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從前怎麼就沒發現陳畫的演技,其實一點也不高明,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甜美,五官還是恬靜美好。

  但眼裡的試探也是那麼淺顯。

  「當然是去找證據。」我淡淡道,然後眼睜睜看著她臉色微變,語氣裡帶了幾分嘲諷,「我沒做過的事,當然不能由著別人給我扣屎盆子,只能自證清白。」

  陳畫咬了咬唇,「你的意思是說,我冤枉你了。」

  「你說呢?」

  我反問。

  雖然不知道她這話里有什麼圈套,但我現在可不會貿然去套。

  陳畫微微垂眸,一臉黯然,「我知道你害怕有人報警,你會承擔法律責任,但我不會讓別人這麼做的,雖然我們發生了些許爭執,但以前畢竟是同事,也是朋友,我不會真的把你送去警局。」

  她一番話說的委曲求曲,體貼入微。

  仿佛真的不再跟我計較。

  自然也能引起眾人的不滿,「你幹嘛對她這樣好?」

  「大家別說了,咱們都是朋友,不過就是一些小意外而已,我沒有放在心上,大家也不要再為我打抱不平了。」

  陳畫聲音溫軟,面對這樣的事依舊大方得體,心胸坦蕩而開闊,並沒有因此記恨,或是慫恿大家繼續罵我。

  這樣美好的品質,眾人看的分明,於是對我的怒火也越來越盛。

  只是礙於陳畫和慕北川的面子,大家也只是對我怒目而視,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