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暴力,移情別戀。
還沒有分手就和陳畫交往。
他所做的樁樁件件,我真的不想一一去在他面前細說。
在那段感情里,我太過卑微,幾度懷疑自己不夠好,險些被摧毀了信心,最終能夠離開,也是我拼命自救。
否則,哪還有如今的我?
我心神俱疲,不願再與他爭執,無端的浪費時間,「就這樣吧。」
他不肯放我走,牢牢的攥著我的手腕。
「你把話說清楚,我怎麼了?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我冷笑。
這人真的是……自討沒趣。
「既然你想聽,我就告訴你,只盼你聽完之後不要無地自容才好。」
他想聽,我就說。
反正做錯的人不是我。
「當年,你……」
「北川!」
聽到這個聲音,我們不約而同的循聲看去。
陳畫站在不遠處,臉上笑容有些勉強。
「你怎麼在這裡呀?我找你半天,你出來也要跟我說一聲,別讓我擔心,你手上的傷還痛不痛?」
她殷殷關切,眼中只看得到慕北川。
她很愛他。
這一點毋庸置疑。
慕北川與我擦肩而過,步伐沒有任何遲疑的行至陳畫身邊。
我聽到他的聲音,低沉,耐心。
「沒事,小傷而已,你不是說想吃糖,我出來給你買。」
原來是這樣。
我慢慢閉上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面無表情的與他們擦肩而過。
「何姐……」
「我累了,回去休息,你們聊。」
聽到陳畫的聲音那一刻,我就不打算給她開口的機會,否則就無法脫身了,至於如何跟陳畫解釋與我在一起……
那就是慕北川的事了。
我回到許家,這兩人之間的情感糾葛就通通與我沒有關係。
客廳里沒人,我去看了老夫人,老夫人現在正睡著,我沒有打擾,腳步輕輕的離開,回到臥室。
躺在床上,疲倦席捲了我。
跟他交涉,真的累。
比我去談項目見客戶還要累啊……
天氣晴朗,我拎著書包從學校回來,一踏進家門就看到桌子上的合照。
裡面裝著我最想要的手機。
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台手機。
因為家裡條件不好,所以哪怕學校的同學們早就已經用上手機了,而我眼饞到不行,卻從來不跟媽媽要。
許久的渴望終於變成現實,可以想像當我看見這台手機是有多麼高興。
之後,我在慕北川手上看到了同款。
他睨了我一眼,「大驚小怪,不過就是一台手機,至於高興成那樣嗎?」
我看到手機屏幕里的自己,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後了。
「開心,特別開心!」
從今天開始,我也是有手機的人了,老師和同學聯繫,我再也不用打電話給媽媽,我終於有自己的手機了!
媽媽笑著說,「你這次考試成績不錯,老師還跟我誇你了,我想著你們都不小了,上高中也有很多需要用到手機跟老師交流,所以給你們倆一人買了一個,但你要記住,這手機是買來給你們用的,不是玩的,不能因此耽誤了學習。」
我乖乖點頭。
趁著心裡殘存的興奮沒有消耗完之前,我興沖沖的拉著少年去買手機殼。
他一臉不願意。
可還是被我拉到了商場。
看著那些眼花繚亂的手機殼,我直接看花了眼,哪個都好看,哪個都想要,但只能挑選一個。
選擇恐懼症發作,我要糾結死了。
忽然,我看向少年,「我們用情侶手機殼吧!」
「不。」
少年彈了下我的額頭。
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我。
我拉著少年修長的手,不依不饒:「你就跟我用嘛!你之前不是還說要對我好,就用個手機殼而已,我實在選不出來了,你選一對比較好看的,咱們倆一起用!」
撒嬌賣萌都用上了。
最後,少年被我纏得不耐煩,還是應了。
有些時候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他挑選了一對最簡樸的手機殼,當然價格也最貴,因為這對手機殼可以定製,可以在手機殼內印上我們想要的照片。
於是我又興致勃勃地拉著他拍了照,他全程冷著一張臉,一副興致不大的樣子。
可我看到了。
拍照片的時候,他笑了。
雖然這個笑容很淺很淡,轉瞬即逝,如果不是相機誠實的捕捉到這一刻,我甚至都不會察覺。
第二天,我拿到了手機殼。
從他戴在手機上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從來沒有當著外人的面前摘下來過,所以沒有人知道,裡面藏著一個秘密。
他是一個人。
我的心上人。
……
忽然從夢中驚醒,我有些怔怔的。
夢中的畫面很清晰,清晰到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忘記。
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件事,早已經將他們藏在記憶深處。
我揉了揉額頭,全是汗水。
忽地,手機響了。
「歡歡。」
聽到安旭冬的聲音,我放鬆脊背,靠在柔軟的床頭上。
「旭冬。」
「你在哪兒呢?」
我並沒有告訴他,我現在許家,這件事除了奶奶,我誰都沒有說。
所以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怎麼了?」
「今天好不容易休假,出來玩啊?」他像是害怕我拒絕,緊接著加了一句,「我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
我還沒說話,他又自顧自說下去。
「千萬別拒絕我!這個禮物不貴,而且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你會愛不釋手!」
他的話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在許家,隨時要面對慕北川和陳畫,偏偏人家是主人,我是客人,我一直在房間裡躲著也不是回事。
而且只要我老夫人出去,我也要陪著。
想想就頭大。
「好,在哪裡見?」
「我去接你?」
「不用,你把地址發給我就行,我們一個小時後見。」
可不敢讓他來接。
掛了電話後,我去沖了個澡,簡單收拾一番,就拿著手機下樓了。
我很怕會碰到慕北川等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運氣好,客廳里除了陳楓以外沒別人了。
雖然他討厭我,但不足為懼。
還是那句話,我不怕別人對我有惡意,只怕善意,以及無法被驅逐的人。
例如陳畫。
例如慕北川。
惹不起,躲得起。
我目不斜視地朝門口走去,陳楓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
「你去哪兒啊?」
我沒回答,懶得理。
他有些不滿,「我跟你說話呢,你是聾了還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