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對完最後的帳目,請六位村幹部簽字畫押。Google搜索閱讀韓海濤把帳本仔細收好,就起身向村幹部們道別。
「韓稅務員,吃完飯再走吧。」張青山邀請道。
韓海濤搖搖頭,「我得趕緊趕回鎮上交帳。若是鎮上有了培訓安排,會請鎮長儘快下達公文。」
聽到培訓,村幹部們都很期待,李青山笑道:「我們都等著鎮上給的好消息。」
民兵隊長李正清把韓海濤送到村口。韓海濤在村里最欣賞的就是李正清,到了村口也沒立刻道別,忍不住勸道:「李隊長。鎮上讓村里製作的青飼料一定有用。還請李隊長抓緊學習,公文上說的清楚,就是那麼幾個要點。」
李正清李隊長笑道:「韓稅務員,俺現在還沒辦法認全那些字。若是鎮上能派些人到村里指點,俺會盡力學。」
「我會向鎮長說明這個事情。」韓海濤答應下來,「不過李隊長,我看了鎮上的計劃,今年會派人到村里組織掃盲,還請李隊長務必參加。李隊長若是能識文斷字,就能如虎添翼。」
李隊長笑了笑,「韓稅務員太高看俺了。」
正要道別,李隊長卻遲疑了一下。這個平日裡很是有主心骨的漢子聲音低了不少,「韓稅務員,俺真的能學會那些麼?」
韓海濤勸道:「不難。李隊長參加了培訓班,我聽培訓班裡有句話說得好。識文斷字是掌握了一門手藝。只要不是為了掌握了這門手藝之後高人一等,那就很容易學會。」
李正清隊長有些不自信,卻答道:「多謝韓稅務員,你一路可要小心。」
韓海濤剛走出去沒多遠,就聽村里傳來幾聲槍響。距離的遠,韓海濤也不敢完全確定就是槍聲。韓海濤停下腳步,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村口處,李正清快步奔出來,不多久就到了韓海濤面前。他著急的說道,「快去鎮上,把消息告知鎮長。村裡面來了土匪。」
「李隊長要小心!」韓海濤叮囑一句,趕緊向鎮上趕。
第二天下午,正在開會的徐乘風等人就接到了消息。張家屯遭到了土匪襲擊,一名村幹部受傷。所幸沒傷到要害。土匪打傷了人,見民兵在幹部率領下迅速展開包圍,沒敢搶東西,直接逃走了。
對著地圖上找到張家屯,大家就有些皺眉頭。張家屯距離四平不太遠,匪患一直很少。在胡秀山的預計中,這裡是匪患低風險地區。
程若凡忍不住問道:「秀山,這股土匪是從哪裡進來的?」
胡秀山盯著地圖看,雖然沒有回答,神色卻波瀾不驚。
徐乘風想了片刻,讓參謀取來土改記錄。翻到張家屯那份看了片刻,就把資料交給程若凡。自己開始和胡秀山討論起如果是外地土匪長途奔襲的可能。
程若凡看了一陣,猛然領悟過來,不快的問道:「難道是長春那邊的人故意報復?」
其他軍官已經圍過來看了資料。張家屯首富張德彪因為有血債,張家被連根拔起。
張家之所以在地方上敢如此做事,就是因為他家在長春有人做官。得知張德彪全家被抓,張家在長春的那一支前一陣子還派人來斡旋。
即便那邊帶來的禮物是一百條槍,何銳也沒收下禮物,而是坦率告訴對方,張德彪等惡首欠下血債,必須血債血償。能夠釋放的只有張家那些無關人員。
然而對方此行目的就是讓何銳釋放張德彪等人,見何銳竟然毫不通融,百般說項無效後,,氣哼哼而去。
鄭四郎拍案而起,怒道:「都說官匪一家,咱們除了打土匪,這還得連官匪一起打!」
徐乘風抬起頭明道:「都坐下!」
在四平,何銳是督軍,官職第二高的就是團長徐乘風少尉。被徐乘風這麼命令,鄭四郎雖然氣鼓鼓的,最後還是坐下了。
徐乘風這才說道:「土匪就是土匪。不管是自發作惡或者被人僱傭,土匪始終會按照土匪的模式行動。咱們就按照打土匪的模式做下去,總有把土匪徹底消滅的一天。」
說完,徐乘風看向鄭四郎,「四郎。咱們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剿匪?」
鄭四郎陰沉著臉點點頭,「我明白。現在一切都會以剿匪為最優先,要服從剿匪展開行動。」
見鄭四郎如此明白事理,徐乘風心裏面鬆口氣,轉向大夥,「督軍昨天說,要咱們發動群眾。回想這次土改,咱們打掉了土豪劣紳,爭取到了群眾。那麼敵人已經開始反其道而行之,對咱們的幹部下手。這就是爭奪主導權的鬥爭。既然如此,我們就發動那五家土豪劣紳所在村鎮的群眾。我相信,人民希望自己的日子過的太平。」
兩天後,鄭大棒化妝成貨郎,推著小車出現在李家營外。身邊的小頭目看到遠處女人的身影,就忍不住伸長脖子看。那急不可耐的樣子,就差踮起腳尖看。
鄭大棒低聲喝道:「別這麼沒出息。張老爺的家人說了,只要找殺一個村幹部,就給咱們二十塊大洋。二十塊大洋,夠去窯子睡多少女人。」
聽到這話,小頭目連連點頭,總算是恢復了該有的樣子。
鄭大棒先在村口停下,搖響手鼓,用行腳商人的腔調喊道:「看看啦,看看啦。花布,針線,要啥有啥啦!」
沒多久,就有人到了鄭大棒的小車前停下,開始詢問價錢。鄭大棒先是觀察著村裡的村民。對於賣東西,就交給小頭目負責。小頭目雖然好色,卻也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和買東西的村民錙銖必較,最後還做成了幾單生意。
趁著人變少的時候,鄭大棒就問起旁邊的一位中年,「這位大哥,聽說村里土改了。村長住哪裡啊。」
中年人問道:「你找村長做啥?」
「都當上了村長,肯定有錢。我想去村長門外吆喝幾聲,看看村長家有什麼要買的。」
聽到這話,中年人上下打量了鄭大棒幾眼,「你外地人吧?」
「是。我是從長春那邊過來的。」
中年人又看了鄭大棒幾眼,丟下一句「不知道」,起身走了。
鄭大棒愣了愣。不知道這中年人是怎麼回事。
之後又問了幾人,都一樣的回答,『不知道』。
鄭大棒覺得哪裡不對,又不甘心。見到一個青年走過來,就上前陪著笑問了村長住哪裡。
青年倒是熱情,聽了鄭大棒的解釋後,就帶了鄭大棒到了村中一家人門外。指著大門說道:「村長就住這家。」
鄭大棒趕緊謝過,便開始叫賣起來。沒多久,門開了,一人走出來怒氣沖沖的對著鄭大棒罵道:「你知道這是誰家麼?這是村長家。大中午的喊什麼喊!不知道正睡著呢麼?」
聽到這番叫嚷,鄭大棒確定應該沒錯。趕緊裝作唯唯諾諾的推了車就出村。走出去五六里地,見左右無人,鄭大棒帶著小頭目上了小路,到了一座小廟旁邊。
幾聲呼哨,小廟裡出來數人。都是鄭大棒的兄弟,鄭大棒對著兄弟們說道:「記號我已經做好了。等晚上就去打那村長的軟窯!」
聽到這裡,土匪們皆是歡喜。關外綹子門搶劫叫砸窯。這窯分為響窯,軟窯。軟窯指的是防護很弱的家院。一個村長家是軟窯,對於土匪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更不用說這次搶劫有懸賞,殺了人之後就給賞金。便是沒搶到東西,也已經賺到。
土匪們布下了暗哨,其他人都開始休息。此時剛過中午,土匪們也沒吃飯,秋風一吹,都縮進小破廟裡面打盹。
也不知道多久時間,突然喊殺聲起。鄭大棒一個激靈爬起身,就見廟門雖然用破門擋好,但是官兵卻從圍牆外直接翻進來。落地之後動作麻利的舉槍瞄準廟內眾人。
看著一排黑洞洞的槍口,鄭大棒哪裡敢動。他的手下更是乖乖舉起了雙手。
竟然沒有費一槍一彈,鄭大棒這伙七人土匪就被盡數抓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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