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哈拉眾議員離開了情人家,就直奔眾議院。今天眾議長與黨鞭邀請他進行一次會晤,奧哈拉眾議員很清楚這次會面會談什麼,果然,眾議長開門見山的說道:「也許廢除排華法案的決議會在參議院很快通過。」
「是只廢除一項,還是與之有關的法案全部廢除?」奧哈拉眾議員問。排華法案是一系列法案的基礎,如果只是廢除排華法案的話,奧哈拉眾議員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但是將一系列的法案全部廢除,牽扯的程度就很廣。奧哈拉眾議員認為自己完全有能力讓更廣義的『廢除排華法案』中組織反對力量。有很大機率阻止法案推行。
眾議長與黨鞭交換了一下眼神,黨鞭撇撇嘴,示意自己經過多次努力後已經無計可施。眾議長心中有些許遲疑。對面的奧哈拉議員有著一頭紅色的頭髮,圓潤的下巴以及方型的下頜,容貌相當俊美,令人很有好感。而且奧哈拉議員在愛爾蘭裔的議員中有著很強大的影響力,絕非無能之輩。
但局勢到了現在,眾議長也沒有其他選擇,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才開口說道:「我知道很多先生們都想看到外國的壓力。如果奧哈拉議員你非得要反對,我就沒什麼好說。」
原本以為自己要與眾議長進行一次激烈的爭論,卻沒想到眾議長完全沒有討論下去的打算,這讓奧哈拉眾議員愣住了。愣了片刻,奧哈拉眾議員憤怒的說道:「你在威脅我?」
眾議長搖搖頭,「奧哈拉眾議員,你是個值得尊敬的人。我不會威脅你。你也絕不會接受威脅。」
在這樣赤裸裸的威脅下,奧哈拉眾議員心中生出讓步的打算。再一思索,奧哈拉眾議員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讓步的理由,便儘量用堅定的語氣答道:「我認為美國沒理由接受中國的威脅,更重要的是,我的選民們絕不會接受。」
眾議長點點頭,「那麼我們就沒什麼好談了。」
奧哈拉眾議員更不安起來。在美國國會中因為利益交換而發生的分歧與對立非常常見,議員之間搞到互相吆喝著要決鬥的事情也不稀奇。所以明確表達終止所有交易的事情就非常少見,而且非常嚴重。
事已至此,奧哈拉眾議員決定暫時不退讓。現階段美國國內民意對中國並不友好,關係緩和需要相當長的時間,以後有的是機會和解。想到這裡,奧哈拉議員起身離開了眾議長的辦公室。
在自己的議員辦公室內給其他幾個相當不喜歡中國的議員辦公室打電話,對方的秘書都表示,議員正在忙。最近因為中美貿易戰,許多工廠主停工,停業。大量失業工人上街遊行示威,要求美國政府立刻解決問題。而這些議員辦公室的電話都被打爆了,議員們都忙於解決他們選區的問題。
奧哈拉議員決定下午再打電話,就拿起了桌上最新的華盛頓郵報,看到第二版就愣住了。再看片刻,奧哈拉議員拿起其他報紙翻看,很快找到了差不多的內容。根據美國大學的研究,認為中國人應該屬於白人的一支。報紙上,這些美國大學不僅寫出了自己的研究,還寫出了援引英國人類學研究的類似研究。
一陣咒罵脫口而出。奧哈拉議員氣壞了,美國普通民眾會被這幫大學的傢伙欺騙,他可不會。什麼中國人可能是白人的一種,這就是赤裸裸為政治服務的科學研究。之所以現在出現如此研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緩和中美關係,方便政客們推動與中國緩和的政策。
想到這裡,奧哈拉議員把報紙摔到桌面上。這聲動靜讓議員的秘書連忙走進來看看發生了什麼,就聽奧哈拉議員喊道:「現在去找吉姆森,我要和他見面。」
晚上,記者吉姆森走進了一家愛爾蘭酒吧。門口桌邊聽拳擊賽廣播的人抬起頭,看到了吉姆森的紅色頭髮,就低下頭繼續聽拳擊賽廣播。紅髮是進入愛爾蘭酒館的最佳通行證。
酒館裡的裝飾風格頗為粗獷,屬於重體力勞動者們喜愛的風格。吧檯後高大的貨架上原本放著大瓶的烈酒,隨著禁酒令的頒布,酒不見了,新出現了許多玻璃瓶子。瓶子裡用是液體浸泡的白色剝皮雞蛋。
吉姆森要了一個,就走到角落裡的桌邊。很快,白色的剝皮雞蛋放在一個酒杯里送過來。吉姆森咬了一口,一股濃烈的辛香料味道與白水煮雞蛋的味道在口腔里炸裂開來。其感覺與烈酒有異曲同工之妙。這種重口味也是乾重體力勞動的愛爾蘭移民們所喜歡的。
如果此時有杯啤酒,配合著這個口味就更好了。吉姆森知道酒吧的秘密儲藏間裡面有啤酒,但是要與奧哈拉眾議院會面,此時不適合飲酒。很快,奧哈拉議員出現在酒館門口,愛爾蘭人們看到自己的議員出現,立刻點頭致意,卻沒人上前寒暄。議員是大人物,是高高在上的人,對議員必須尊重。
於是奧哈拉議員走到記者吉姆森面前,把一份報紙放到吉姆森面前。吉姆森打開後,第二版直接映入眼帘。瀏覽片刻,吉姆森確定了議員大概是對這樣的宣傳很不滿。奧哈拉議員說道:「我認為這種報導並不真實。」
如果是平時,吉姆森就理解了議員的想法,並且會詢問議員想如何反擊。但是吉姆森此時卻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昂撒人需要用這樣的說法來為他們的戰敗做粉飾。」
正如吉姆森所料,奧哈拉議員很清楚這樣的政治把戲,所以他冷冷的說道:「將中國人的照片與印第安人的照片放在一起對比一下,我覺得或許會有很好的效果。」
吉姆森沒敢立刻答應,他就任的報紙好歹也是個中等銷售規模的銷售媒體。如果搞的這麼大,很可能就會被查。所以吉姆森只能推脫道:「有沒有什麼可比的對象?」
奧哈拉很想讓何銳與印第安人做個對比,但是他很清楚,吉姆森無論如何都不敢這麼做。最後只能說出他印象最深刻的『中國人』,「傅滿洲與印第安人,我覺得是很好的對比。」
吉姆森心中一陣輕鬆,這個比較就非常有趣味。用小說中的人物出場,受到的壓力會很小。便點點頭,答應下來。
奧哈拉準備站起身,又坐穩,「中國擊敗了英國人,在愛爾蘭人中的影響如何?」
記者吉姆森只能據實以告,「愛爾蘭裔感覺很驚訝,愛爾蘭地區的人民對中國的評價很高。」
愛爾蘭被英國壓迫了幾百年,愛爾蘭大饑荒更是造成了愛爾蘭人對英國的刻骨仇恨。奧哈拉議員完全能想像愛爾蘭地區對於擊敗英國的中國有多大的讚賞。但愛爾蘭地區畢竟沒有能力影響美國愛爾蘭裔的選票,記者吉姆森提供的情況與奧哈拉議員的感覺差不多,愛爾蘭裔對何銳沒出現特別好感。這讓奧哈拉議員安心許多。其實想想看就知道,美國人口越來越多,如果未來再有大量中國人進入美國,就會讓本就是社會底層的愛爾蘭人承受很激烈的競爭。現在愛爾蘭移民與義大利移民之間的衝突已經很激烈了,愛爾蘭裔完全不會期待出現新的工作競爭者。
此時,國務卿弗蘭克已經出現在羅斯福家的宅邸里。一位現任美國國務卿向一位『中國商人』發出前去度假地馬里蘭州卡托克廷群山公園的邀請,看上去有點奇怪。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面對真實身份屬於總統特使級別的秦霆宇,這樣的禮貌非常合適。
弗蘭克與這位30歲的年輕人交談了一陣,心中的評價很不錯。秦霆宇不僅僅是一位傳話人,他對於承擔的政治責任非常清晰。不管是在國際關係、政治軍事,還是商業貿易,秦霆宇在理解的層次上並不比一般的美國內閣成員差。面對弗蘭克在具體執行的事務性方面提出的問題,秦霆宇則很巧妙的避開了。這讓國務卿弗蘭克的評價更高了。一個懂得該如何交談的人往往很有水平,一個懂得什麼時候不交談的人則更有水平。
於是,弗蘭克連夜回了華盛頓,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向總統匯報此行的經歷。
8月9日,美國總統柯立芝在馬里蘭州卡托克廷群山公園的鄉間別墅里見到了被國務卿弗蘭克高度評價的年輕人。30歲,對於55歲的柯立芝總統是一個很有年頭的數字。這麼年輕就身負重任,讓柯立志想起了自己30歲的時候還在從事並不怎麼順心的律師業。
別墅前的空地上,空地邊上堆積的木柴散發出很好聞的氣味。此時已經是下午,空地上已經升起燒烤的柴火,柯立芝總統聽著秦霆宇的翻譯用流利的英文將秦霆宇的話翻譯過來。這些內容並不特別,之前通過幾個渠道已經送到了柯立芝總統這裡。
就在此時,奧哈拉議員走出了辦公室,準備去酒吧喝一杯。這兩天遭到了眾議長的冷落,已經讓奧哈拉議員感受到了不小壓力。
在南方,奧哈拉議員的隔壁選區,3k黨正在召集集會。
這就是美國的政治生態,總統、議員、地方人士並不隸屬,各自行事。又被名為美利堅的紐帶串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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