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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國公使與大使們的汽車在進入清華學校的大門時都停下來,接受衛隊的檢查。面對這些民國國防軍冷淡又禮貌的盤問,公使的司機、隨從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頤指氣使的模樣。全都非常配合的出示請柬與身份證明。
不到兩個月,中國已經是不同的世界。尤其是在那支英國艦隊覆滅後,各國公使與大使們的轉變是非常明顯的。很大原因也是因為當他們與新政府的相關人員進行交涉之時,感受到了西方國家同等人員應有的水準。
莫里循的容貌還挺英俊的,有點英國貴族的感覺。更不用說這個澳大利亞人,英國罪犯的後裔此時已經是英國貴族。出任中國這個東方大國部長的英國貴族,雙重加持之下,莫里循在外國公使大使眼中更高大了一些。
雖然祖上是坐著運囚船抵達的澳大利亞,莫里循身上卻看不出這些。他舉止從容,言語得體,除了倫敦腔裡頭的澳大利亞味兒與愛丁堡味兒的確有點一言難盡,其他部分無可挑剔。
法國公使的表現最親切,他與莫里循開玩笑的般談著何時去法國出訪的話題。莫里循索性問道:「如果中法建交,法國會提出邀請麼?」
「我認為是很有可能的。」法國公使爽快的承認。
正因為真的有一支英國艦隊被民國國防軍毀滅,所以沒人討論這件事。帝國主義國家的外交講究看人下菜碟,艦炮外交完全無法威脅的對手,自然就應該享有正常外交權力。在法國外交部給公使發來的電報中,公使解讀出了一個含義,『法國政府並不在意與中國建設對等的外交關係,只要中國能夠削弱英國』。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美國大使端了杯酒加入了談話,「莫里循先生,恭喜您成為一位內閣部長。作為英國爵士,作為中國部長,不知您更感謝誰呢?」
在莫里循周圍的外交人員都停下了交談,傾聽著莫里循的回答。很明顯,美國大使的問題不懷好意,這個問題又是各國外交人員都非常好奇的一件事。
莫里循語氣輕鬆的答道:「我感謝我的母校愛丁堡大學。正因為在學校接受了比較完備的教育,我才能得到各方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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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人員們露出了笑容,這個回答很巧妙,也充滿了自信。美國大使見自己沒能挑撥出什麼,便舉起酒杯,「感謝我們的母校給我們的教育。並且,再次祝賀您成為民國商務部長。」
莫里循這才與美國大使碰杯,「謝謝。」
抿了一口,美國大使說道:「能在校園裡走兩步麼?」
莫里循點點頭。稍稍離開了人群一些距離,美國大使問道:「我國政府素來對中國政府抱著友好的態度。但是當下局面,我們對於接收中國留學生的問題有疑問。」
「嗯。」莫里循只是應了一聲。美國利用減免庚子賠款的名義接收中國留學生到美國留學,在莫里循調查中,這就是一派胡言。美國的錢一分沒有少收,中國留學生到美國留學的費用還是中國出。這種行為在中國話里就是『又當又立』。而且美國期待的是在中國培養出親美派,甚至出現親美派主導的新政府。何銳新政府的成立,讓美國發現自己的努力失敗了。
趙天麟、盧道明等人都是留美出身,在美國完成了學業。這些人對外國對美國的態度與何銳別無二致,甚至比何銳更激進些。美國政府的培育只是創造出一群有實力愛國的優秀學者,而不是一群愛美國的香蕉人。
在和趙天麟就此事交談的時候,趙天麟提出了一個疑問。美國方面有沒有可能對中國留學生們失望了,進而改變美國留學的政策。此時民國政府如果主動提出想繼續留學,無疑會讓政府處於下風。莫里循當然不會讓美國佬有機可趁。
見莫里循完全不在乎的樣子,美國大使只能主動問道:「一直有說法,中國政府不承認之前的條約。是這樣的麼?」
莫里循反問道:「美國政府想讓中國政府如何承認之前的條約?」
如果這話是從滿清官員嘴裡問出來,美國大使就會立刻提醒滿清官員,『注意自己的身份』。現在新政府的莫里循部長問出這麼一個問題,美國大使便理解了民國新政府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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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政府其實並不真的在意被中國新政府殺死的那些美國人。為了這麼點美國人的人命,難道要把大白艦隊護送數萬美國陸軍到中國沿海,發動進攻麼?
在報紙上怒斥中國新政府野蠻殘暴,並不會影響美國總統的地位。如果大白艦隊被擊沉,數萬海軍和數萬美國陸軍被民國新政府吊死在中國城市的路燈杆上,總統就將灰溜溜的下台,並且被俘萬世罵名。
國際政治的核心要點就是承認現實,尊重實力。美國國務卿給大使的電報中希望大使能夠儘可能維護中美之間的貿易,利用中英矛盾與新政府在貿易上達成協議,儘量擴大美國商品對華銷售。
基於當下的要務,美國大使問道:「莫里循閣下,您作為商務部長,對於貿易有什麼政策麼?」
商務部長莫里循爽快的答道:「平等的關稅下,我們願意與美國進行充分貿易。」
美國大使微微皺眉。新政府徹底收回了海關,到現在為止,新政府派到海關的人員素質相當好。也就是說,美國方面期待又擔心的局面,中國海關無法正常運行的局面並未出現。
如果中國的關稅與美國對等,美國商品立刻就失去了很多優勢,與美國國務卿的要求背道而馳。但是想解決這個問題,美國只剩下和平手段。對等是列強之間的基本規矩,以中國方面的工業劣勢,美國政府反倒沒有其他手段拿捏新政府。
等兩人繞著場地走了一圈,雙方也只是毫無新意的在對等關係下本就該有的公平貿易達成了共識。
朱爾典本以為莫里循會主動和自己談談,沒想到莫里循爵士現在真的『抖』起來了,就是不主動接近朱爾典。既然莫里循不主動,朱爾典便主動起來。
舞會開始,作為舉辦方的莫里循與這裡最年長的外交官夫人跳完第一支舞,其他外交官以及家屬們在舞場中翩翩起舞。朱爾典端著酒杯主動走向莫里循附近,莫里循也沒有故意冷落,他端著酒杯走過來。在其他外交官眼中,這一對仿佛是在父母壓力下被迫在舞會上結識的青年男女。幸好兩人都是男性,不用被迫一起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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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莫里循內心其實很平靜。朱爾典見識過那麼多大風大浪,也鎮定的很。之所以朱爾典有些遲疑,是他對於倫敦的命令其實頗有異議。
倫敦在命令中要求朱爾典快速穩定因為中國政權交替引發的混亂。朱爾典覺得倫敦那幫大老爺們完全不理解在遠東地區已經沒有混亂。何銳政府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快速建設政府,恢復秩序。到現在為止,本以為土地贖買會造成的混亂都非常小。
如果說有什麼是混亂的話,新政府迅速建立所帶來的根本性改變才是混亂。這意味著遠東秩序完全脫離了英國的控制,開始按照遠東各國的期待重新排列組合。
「恭喜你,莫里循閣下。」朱爾典嘆息道。
莫里循誠懇的表達了同情,「朱爾典閣下,我能理解您的不快。在何上將手下服務,的確比在倫敦那幫大老爺手下服務要輕鬆的多。因為何上將對於世界的認知程度甚至在我們這些親臨第一線的部下之上。」
朱爾典點點頭。無論如何,莫里循都是英國臣民,英國貴族,有些話是可以說的更透徹一些,「我其實很不理解。何上將到底想從當下與英國的對立關係中得到什麼?英國艦隊或許還會到中國沿海示威,會發表各種聲明、譴責。可何上將應該非常清楚,這是給英國國內的交代,而不是對何上將的態度。何上將有充分的空間改善兩國關係。為什麼何上將拒絕了這樣的機會?倫敦方面的報告中,認為何上將是一位民族主義者,卻不認為何上將是一位激進的民族主義者。」
莫里循點點頭,「我很讚賞倫敦那些閣下們的判斷。不過他們還是令我有些失望,何上將所期待的是融入到當下的世界秩序之中。凡爾賽體系內必須有中國的一席之地。當下的世界秩序之中,中國的地位只比戰敗國好了那麼一點點。我認為這對於中國是不公正的。您怎麼看,朱爾典閣下?」
朱爾典看了看一身體面西服的莫里循,語氣中不禁帶上了諷刺,「中國想獲得與日本對等的地位麼?何上將希望召開一次討論中國的海軍比例的會議麼?」
莫里循仿佛完全沒聽出其中的諷刺,他坦率的答道:「如果在這些之外,還能簽署與日本一樣的貿易協議,就可以將遠東完全與凡爾賽體系有序拼接在一起。英國也能從大量貿易中得到巨大的收益!」
朱爾典沒有回答這個看起來可以說是瘋狂的設想。他又走了幾步,才說道:「莫里循閣下,我已經向倫敦提出了辭呈。很快,我就要回到西班牙的小海港,在我上次退休後,一直在那裡居住。您若是有機會前去歐洲的話,我歡迎您到我的養老地把酒言歡。至於其他的事情,就請您與下一任駐華大使談吧。」
莫里循能理解朱爾典此時的絕望。在8年前,袁世凱稱帝失敗後,莫里循感受到深切的絕望。他作為政治掮客的所有努力,都因為把籌碼押注在袁世凱那邊而輸得精光。在那個時候,正是何銳的邀請讓莫里循有了一線希望,帶著既然沒什麼好輸的,不如放手一搏的心態,莫里循前往東北。
現在莫里循願意相信何銳能夠成功。一旦何銳獲得了成功,莫里循也準備退休了。帶著榮譽和深厚的人脈回到英國渡過人生的最後階段。
莫里循點點頭,「我一定會去西班牙,與閣下把酒言歡。」
朱爾典決定做最後的努力,「閣下難道不想透露一些何上將的計劃麼?」
莫里循微微一笑,「難道在閣下眼中,我是一個背叛者麼?」
嘴上說的極具氣勢,莫里循心中明白,自己是何銳重要的閣員,卻不是文明黨的核心成員。何銳肯定製定了針對英國的行動,對行動進行討論的全都是文明黨核心成員。這種事情決不能對外說明,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莫里循收穫的只會是嘲諷而不是讚賞。
朱爾典沒有回答。他懷疑莫里循並不知道何銳的核心戰略。不過這種事情也只能想想而已,說出口的話也是自取其辱。
新年舞會舉行的非常好,各國外交人員都意識到,何銳政府並沒有強烈的復仇情緒。他們的目標與正常國家別無二致,那就是國家的主權完整。在獲得了主權後,何銳政府與其他西方政府一樣,尋求正常的商貿往來。
了解到這一點後,放在西方各國面前的問題只剩下一個。在武力無法撼動何銳新政府的當下,以什麼樣的條件接受何銳政府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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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國政府都很清楚,何銳政府沒有海軍,自然沒有能力逼迫各國接受他的要求。此事的主導權並不在何銳政府這一邊,而是在西方各國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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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宴會最後,大家站在一起唱了聖誕歌。莫里循邀請朱爾典上台,兩人一起唱了英國著名歌曲,《友誼地久天長》。在歡樂融洽的氣氛中,宴會結束了。
德國大使回到使館,徹夜未眠的完成了之前就開始的報告。在聖誕節那天向柏林發去了長電報。
「……何銳政權由中國精英人士組成。通過這些精英出身的調查表可以確定,他們都不來自舊上層。與舊上層的聯繫非常薄弱,反倒與中國中下層有著深厚的融合……
……新政府在組織結構上採取了極為傳統的中國中央集權制度,採取了歐洲左翼政府營運方式。有趣的是,這種營運模式竟然被中國中上層以及下層完全接受。他們並不認為這是一種源自於西方的制度模式,而是認為在中國古老歷史中早就存在過的歷史經驗。很難判斷出這是一種自信或者是錯覺……
在左翼經濟政策的基礎上,何銳政府好像在全力避免左翼政府常見的無能表現,即,對於資本的打擊與污名化。雖然不知道這樣的嘗試能否成功,至少在現階段,可以對中國工商界的發展報以期待。
……中國工業發展所需要的工業品,尤其是電力驅動的工具機以及內燃機是德國的傳統強項。在這些方面的合作,能夠擴大德國商品輸出。
……何銳政權並沒有明確表現出對於凡爾賽體系的厭惡,他們很可能希望是加入而不是推翻凡爾賽體系……
綜上所述,中國新政府是一個改良主義政府,並不堅持強硬的立場與政策。基於中國與德國並不存在戰略上的衝突,基於德國現狀以及未來利益的考慮,建議在不設定任何前提條件的情況下與中國新政府展開外交合作。並且儘快完成簽約,以獲得政治與經濟上的利益。」
在電報員將電文發向柏林的時候,整夜沒睡的德國大使已經陷入了夢鄉。在睡夢中,德國大使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升級成世界大戰的戰場上。廣播中正在宣告一個最新的好消息,『中華民國主席何銳大元帥正式向日本與俄國宣戰,100萬中國陸軍組成的北方集團軍正在進攻俄國遠東地區,80萬陸軍組成的東方集團軍正在進攻朝鮮,20萬中國陸軍組成的南方集團軍已經突破中法邊界,進入越南作戰。南方集團軍未來的目標是奪取新加坡,徹底封鎖馬六甲海峽……』
場景隨即切換到了參謀本部,在雪片般飛來的情報中,俄國被迫將進攻奧匈帝國的部隊通過西伯利亞大鐵路向東方轉移,法國雖然放棄了印度支那,但是英國為了保住在東南亞的殖民地,不得不從法國戰場抽調部隊前去支持東南亞以及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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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數十萬德國精銳正通過鐵路,源源不斷的從東線向西線轉移,即將投入對法國人的致命一擊。
大使作為德國參謀部的一員,卻已經出現在前線,正指揮著自己的旅做著戰前準備。
就在此時,大使先生突然醒過來了。並沒有什麼人驚擾到他,卻因為激烈的心跳而醒過來。此時他只覺得口乾舌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在微微的喘息中,德國大使發現自己做了一場夢,一場難以想像的美夢。
在夢醒的當下,殘酷的現實卻擺在大使面前。德國戰敗了,作為戰敗國,德國失去了過去幾十年苦心孤詣獲得的一切。除了德意志還沒有徹底肢解外,什麼都沒剩下。
至於德意志會不會被徹底肢解,也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當下的德國,正在懸崖邊緣,很可能就會跌落萬丈深淵
突然,大使希望自己能再多做一會兒方才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