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危險
「哇哦，哇哦」
韋內齊亞諾教授率先擺脫瞠目結舌的狀態，並開始鼓掌。在他的帶動下，小禮堂里的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剛才，眾人實際上都被陳泉所帶來的新思路，徹底震暈了。
在大家還糾結於哪個理論是正解的時候，陳泉二人跳到了全新的層面。五個理論居然全正確！他們只是對同一個事物，從不同角度的描述而已。
陳泉帶來的M理論，把四分五裂的弦理論，重新統一為新的大統一理論。
面對越來越熱烈的掌聲，陳泉和曲燕秋從座位處，再次站起，撫胸，並微微鞠躬致意。
「這才是天才應得的待遇啊！」
「我就說嘛！我的推導，怎麼可能有錯？」
重新坐下後，兩個人的心情，明顯放鬆了不少。
弦理論這種大統一理論，不正確還好，一旦被證明正確，其影響力，就不是一兩個諾貝爾獎能夠衡量的了。
如果說藍光LED的出現，為冷光源的更新換代，提供了可能。而弦理論一旦被證明正確，整個物理學的基石，都將被徹底改寫。
南部教授從邊上的台階走上講台，下面是他的時段了。
「我的題目是」
南部教授話說一半，就停了下來。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著他的窘態，觀眾們沒有人指責，反而是感同身受。因為大家面臨的情況都是類似。
所有的參會人員，帶來的題目都是大同小異，都是在爭辯，自己支持的理論分支，才是唯一的正確選擇。
作為純理論的弦理論，最大的優勢，現在反過來又變成最大的困境，就是很難證偽。所以大家才會糾纏數年，而沒有任何收穫。
但現在，突然之間，所有的相關爭論，全失去了意義。
所有的理論，都正確，也都不正確。
「我棄權。這些東西已經沒有討論的必要了。」南部教授乾脆把手裡的材料揚了揚。「下面到誰了？你們誰上？」
台下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起搖頭。
「我提議，研討會暫停，我們都休息一下。」
南部教授的心情還不錯。「我腦袋裡現在沒有別的，只剩下陳博士剛剛提出的M理論。我需要好好沉澱一下。」
「同意，都暫停吧。」
韋內齊亞諾教授站了出來。「說句不客氣的話，今天能坐在這裡的諸位，已經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一群人了。但很顯然，陳博士和曲女士，比我們還要更聰明一點。對不對！？」
「對！」
禮堂里響起了善意的鬨笑。
剛剛還劍拔弩張，氣氛嚴肅緊張的研討會，突然變成一片歡樂的海洋。
韋內齊亞諾教授的話，雖然有玩笑的成分，但代表了大多數學者的心聲。
如果陳泉和曲燕秋不出現，這場永無休止的爭論不知道還要持續多少年，直到另一個類似陳泉的天才出現。
盤旋在弦理論上空數年之久的烏雲，徹底散去。
對陳泉二人而言，這篇新論文只是人生道路上的一個台階，但對為弦理論貢獻了一生的學者而言，人生從此有了新的方向。
——
學生食堂。
陳泉手裡托著個盤子，跟著一群老外學生在一起排隊。芝加哥大學的學生食堂，最有特色的就是它的自助餐。
「你們每頓都這麼吃嗎？」
看著琳琅滿目的選擇，曲燕秋有些吃驚。在國內，自助餐只能在一些涉外賓館看到。要知道，糧票剛剛才被廢除，肉票還在。很多東西，不是光有錢就行的。
雖然曲燕秋和陳泉，早就是不折不扣的百萬富翁了，但還沒有擺脫學生的身份。吃喝，主要還在工大的食堂內里解決。
「是的。」馬潤澤回答。「剛來的時候，我每次都儘量多吃，能吃多少，但沒過多久，就受不了。」
畢業於冰工大物理系的馬潤澤，曲燕秋的師姐，這些天臨時充當陳泉二人的導遊。如果有翻譯的需要，她也會出面幫忙。
「為什麼？」
「減肥啊！」馬潤澤用眼光，向遠處的幾個高大白人學生示意。「跟我們的文化不同，這裡對身材看得極重。」
「身材？」曲燕秋看了看遠處的幾個疑似運動員。
「對。美洲的農業是大規模機械化，食物成本很低。另外經濟發達，加上社會福利，即使是社會底層，吃飯是不愁的。
所以，即使窮人也是營養過剩，再加上些人種方面的原因，大多數窮人都是胖子。慢慢就形成了只要是胖子就是窮人的直觀印象。人越窮，就會越胖。
我們中國人不太喜歡鍛鍊，所以只能靠少吃來管理身材了。」
馬潤澤滿臉的可惜。
「哇，這跟我們國內可不同。」
「可不！」
幾個人邊說，邊往前走。
其實西方人看身材的原因，遠比馬潤澤理解得要複雜和深刻得多。
西方人看身材重於看臉不是近代才形成的。歐洲大陸在進入現代社會前，從結構上看，跟中國的春秋時代很接近，採用的是分封制度，騎士，爵士等各級領主，各自守土，也連年征戰不休。
普魯士統一德國，是1871才發生的事情，至今不過百年。所以，歐洲的絕大多數時間，是在動亂和征戰中度過的。在這種情況下，西方人對武力，強權的敬仰，已經深入骨髓。強盜文化，殖民文化的崛起，跟這種思維方式，有一定關係。
奉旨打劫，在中國是個很有趣的梗。
但在歐洲，確實有私掠證這種東西。不但有，還非常普遍。
在中國，雖然每隔兩三百年，就會有一次大的輪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和平時期畢竟比例最大。另外，和平時期，必然是文化最昌盛的時期，大量的文學作品產生於和平年代。
中國本身又是因為文化認同所統一在一起，所以中國人，更加看臉。
另外，中國人不注重身材，也跟國畫的限制有一定關係。由於國畫重表意，不表形，很難區分胖和壯。所有的皇帝畫像，都是大胖子，在這種情況下，以胖為美就是必然。
………
眾人選好飯菜，找了張空桌子，坐了下來。
「對了，你們接下來是怎麼安排？」馬潤澤問。
「現在還不清楚。」
陳泉搖了搖頭。M理論的突然出現，實質性的把原定兩天的弦理論研討會給打停了。
「吃完飯我們會再回會場看看，如果下午沒有什麼論文宣讀了，我們就出去轉轉，體會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曲燕秋說道。
與陳泉不同，曲燕秋是第一次出國，對一切都很感興趣。既然來到了芝加哥，就不準備放過。
芝加哥在中國名聲不顯，但它是美洲中西部市重要的鐵路、航空樞紐，也是美洲主要的金融、期貨和商品交易中心之一。人口超過900萬，是美洲僅次於紐約、洛杉磯的第三大都會區。
由於歷史原因，芝加哥幸運的躲過了立國戰爭，南北內戰，以及一戰，二戰等主要戰爭，所以經濟極為發達。在美洲，芝加哥甚至有「摩天大廈故鄉」的稱號，市區高樓林立，1974年落成的Wills Tower，目前是美洲第一高樓。
「哦，那你們可要加小心了。芝加哥的治安可是不太好，尤其我們學校附近，芝加哥南城這一帶。我們一般沒事不會出學校，就是出去，也不會一個人。」
「哦？」
陳泉兩人，都是有些吃驚。
說起來，冰城的治安，這幾年也談不上太好。但工大周邊，學生們還沒有什麼切身體會。
「你們如果想出去，就叫車吧。」
馬潤澤不願意說太多。出國之後的人，不太願意說外邊的壞話，報喜不報憂。
「另外記住，晚上沒事千萬不要出門。芝大學生經常在附近被搶，更嚴重的是，有些學生甚至會因此喪命。」
——
離陳泉等人不算遠的地方，一座土黃色四層教學樓的天台上，一個打開的皮箱，以及幾個黑色管子，凌亂地散落在地面上。
一隻戴著手套的大手，伸了過來，開始組裝零件。
昨天好像是什麼節日，是否該慶祝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