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大統一理論
1992年6月。USA，芝加哥，芝加哥大學。
可以容納近500人的小禮堂里，稀稀拉拉只坐了幾十名觀眾。
雖然與會人數不多，但這裡任何一位不起眼的觀眾，都是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頂級物理理論專家。
講台上，身材瘦削的韋內齊亞諾教授，在黑板前不斷揮舞著手臂，大量的公式從他筆下流淌而出。
這是場關於弦理論的專題研討會。大家聚在一起，相互討論，互相爭辯。
弦理論是一門發起於70年代，大火於80年代末期的重要理論物理分支。
之所以近代物理走入死局，重要原因就是粒子的無窮大問題。
在傳統的粒子模型下，粒子的體積為零。這個零，導致很多計算都無法進行，因為任何數，除以零後都是無窮大。
弦理論的最大貢獻，除了引入高維概念以外，還將粒子的點屬性，替換為一段有長度的弦。
弦理論的基本單元，不再是無窮小的抽象粒子，則是一段閉合，或者開環的弦。它可以按照不同方式振動。一根弦在比弦尺度大得多的距離下，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粒子，而其質量、電荷及其他性質則視乎弦的振動態而定。所有不同的基本粒子都可以被視為振動的弦。
弦理論由於預測了引力子的存在，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把四種相互作用力，萬有引力、電磁力、強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統一在一起的大統一理論。
所以，在80年代末期，弦理論逐漸被主流理論界所關注並承認。弦理論也成功出圈，成了近幾年的社會性熱點話題。
可惜的是，隨著時間的發展，弦理論內部又產生了分化，因為物理學家們總共找到了五種可以思路閉合的理論。I型、IIA型及IIB型，還有雜交弦理論（SO(32)和E8×E8）。
近些年的研討會，最重要的議題，就是在這五種理論中，找到最合理的那一個。
由於五種自洽理論的存在，讓弦理論在短短的幾年間，就從萬眾矚目的焦點，淪為理論界的笑柄。
五種正確的大統一理論，實際意味著，5種理論都不正確。
由於5種理論分支的緣故，第一次弦理論高潮帶來的影響力和光環，逐漸散去。其代表特徵就是，近些年參與弦理論研討會的科學家，一屆比一屆少。
「馬上就是你了。」
曲燕秋抓住了身邊扶手上的另外一隻手。
「知道了。」
陳泉把手掌反轉，兩個人的十個手指，緊緊扣在了一起。
時光荏苒，又是一個兩年過去。兩人身上都發生了很大變化。
身高已經達到1.8米的陳泉，即使在冰城，也可以稱得起高大英俊了。再加上為了研討會所準備的正裝，陳泉在黑色西服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穩重和可靠。
曲燕秋方面的變化沒有這麼大，但近1.7米的身高，立體而又白皙的五官，讓她成為自駱凝薇畢業後，工大的新一代校花。
「下面有請，來自中國的年輕天才，陳博士！」
韋內齊亞諾教授發表完成果後，直接報幕。
參與研討會的人並不多，大家像個小家庭一樣，一個人講完，另一個人講。
陳泉站起來，從曲燕秋的前面，側身走了出去。
「加油。」
從他的身後，傳來了女孩子的聲音。
「很榮幸，能夠得到邀請.」
陳泉儘管還很年輕，但見過的大風大浪不知凡幾，在一群真正的世界級大佬們面前，一點都不露怯，颱風十分穩健。「我們這次帶來的論文，是想討論把5種弦理論統一在一個數學模型下的可能性。」
陳泉在台上侃侃而談，曲燕秋在台下默默擔心。
曲燕秋擔心的並不是論文的對錯，因為這篇論文經過了兩人多次推演。而且由於「他」的記憶提示。正確性不容質疑。
經過三年的艱苦學習，不論是陳泉還是曲燕秋，早已今非昔比。
隨著MEMS系列論文的發表，以及後續在藍光LED，綠光LED，白光LED等領域的相繼發力，陳泉早已成為世界知名的天才學者。
曲燕秋沒有外來記憶的幫助，但也水漲船高，從一眾普通學生中脫穎而出，在物理系，小有名氣。
按理說，一切都是美好的，但從1991年開始，兩人日漸煩躁。
其原因，就是時間的流逝。
從曲燕秋的清醒開始計算，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按照以前的經驗，每兩年，『她們』就應該有一次大的反饋才對。但三年來，「她們」就好像失蹤了一樣，再沒有跟陳泉二人聯繫過。
有的越多，負擔就越重。
不論是陳泉，還是曲燕秋，早就脫胎換骨。不論名氣，地位，還是金錢。
失去目前擁有的一切，這種事情，只要想想，就會令人不寒而慄。
除了害怕失敗以外，還有對未來的恐懼。
這個恐懼甚至超越了失敗本身。
馬三立的相聲，一隻沒有掉落的靴子，真實描述了兩人的心態。怕死怕到了自殺，並不是一句笑話。
為了儘快獲得「她們」的注意，陳泉一反前兩年略顯悠閒的心態，主動出擊，擴大和創造影響力。
陳泉曾試圖在MEMS和LED領域深耕，但效果不好。畢竟MEMS的熱潮已經過去，LED除了想辦法提高點亮度外，已經沒有太好的課題和著力點。
在外人的眼裡，陳泉仍然是一位高產的天才科學家。在他的領導和干預下，工大的幾個相關院系，每個月還在高強度的發表著新論文。
兩年時間過去，由未來手機模型帶來的眾多科研課題，紛紛開花結果。
但可惜的是，這些成果都是工業類，屬於集成科技。這類工業化的成果，顯然沒有看在『她們』的眼裡。陳泉署名的論文，這兩年沒少發表，但「她們」仍然沒有給出有效任何信號。
陳泉漸漸坐不住了，他試圖轉換跑道，向其他領域進軍，尋找新的突破方向。
弦理論就是多方嘗試的結果。
這次的收穫，曲燕秋做出了很大貢獻。
曲燕秋的本科專業是應用物理，算是一個介乎理論物理，與工程應用之間過渡的專業。所以，對多個方向，都有涉獵。
弦理論，作為最有希望的大統一理論候選，自然就進入了兩人的視野。但相關的研究，主要是曲燕秋在做。
雖然說，陳泉在高中階段，數學，尤其是奧數的水平，對曲燕秋形成了碾壓級的優勢。但用進廢退，進入工大以後，由於專業的選擇，曲燕秋的理論水平，慢慢完成了對陳泉的反超。除了數學，還有純理論的物理領域，也是如此。
曲燕秋雖然借了AI的便宜，破格進入工大，但同樣是由於AI的緣故，中學階段的學習並不系統和全面。這而導致她在大一階段遇到了嚴重的學習困難。
經過了近一年時間的追趕，最困難的大學一年級被度過之後，她的成績慢慢回升。曲燕秋終於顯露出應有的學霸風采，並在同齡人中顯露頭角。
畢竟她的視野，思維高度，比只知道死讀書的同學們，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弦理論前幾年風頭極盛，是理論學界的當紅炸子雞。曲燕秋自然而然的，也就被弦理論所吸引。
兩個人在窮盡思索的時候，曲燕秋偶爾提及了弦理論，繼而激起了陳泉的「記憶」。
在這段記憶里，「他」僅僅是提供了一個線索和思路，而不是完整的數學推導過程。但有個方向，對兩個人來說，就已經足夠。
曲燕秋在陳泉的指點和幫助下，把超弦理論，「重新」推導了出來。
所以，新理論算是兩個人共同合作的結果。陳泉提供想法，曲燕秋具體實現推導和計算。
「我們把新的理論，姑且稱為M理論。」
陳泉在台上，把上下兩幅活動黑板，都差不多寫滿了。
「綜上所述，5種已知的超弦理論和十一維超引力都是M理論的某些極限區域或是邊界點。有關超弦對偶性的研究告訴我們，沒有模空間中的哪一區域是有別於其他區域而顯得更為重要和基本的，每一區域都僅僅是能較好地描述M理論的一部分性質」
陳泉和曲燕秋，成功的把5種超弦理論，和十一維超引力統一到了新的框架下。
「從以上公式推導過程中，我們可以看到，上述各理論，均可以看成是同一個公式，在不同條件下的變形。」陳泉最後總結道。
「這就是我的拙見。謝謝大家。」
陳泉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台下觀眾的回應，微微點頭示意後，獨自走下了講台。
「怎麼會這樣？」
再次經過曲燕秋的時候，陳泉奇怪的問。
前幾個人發表看法的時候，不管同不同意，都會有些反饋。難道因為自己是外人，他們對自己不熟？不好發表意見？
這次自己跨界跨得太狠了？
理論物理界，有這麼排外嗎？
沒有聽說啊！
「再等一會，他們需要點時間來消化和吸收。」曲燕秋安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