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伊登的升階儀式
伊登不會忘記昨晚的快意。
當他將那一番回擊的話講完之後，阿爾西婭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通紅一片，她憤怒地盯著教士，玫瑰海鹽般的手指輕顫起來，或許是被噎住了，或許是因為母親在場的緣故，她最終沒能說出回擊的話。
阿爾西婭硬生生吃下憋屈的模樣，讓伊登感到一陣快意，儘管理性告訴他，一個教士不應該如此。
這場回擊不過是皇宮裡的小插曲，不久之後，伊登與維爾多就要隨行於公主出嫁的車隊，前往帝國南方的奧森科王國，一邊護衛阿爾西婭的周全，一邊調查奧森科的卓爾精靈一事。
而在臨出行的時間裡，伊登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待處理——晉階。
由於此前一直被關在牢獄之中，等候皇帝陛下的處置，所以伊登即便已經觸摸到瓶頸，但遲遲未能為晉階做準備，而現在重獲自由，是時候該著手晉階之事了。
伊登將此事告訴給自己的救命恩人維爾多，後者得知後，便掏出積蓄為伊登購置了一些晉階材料，一階晉階到二階所需的材料並不昂貴，更不稀有，市場上能夠輕易買到。
伊登滿懷感激地收下這些材料，經過審判之後，他雖沒被開除教籍，但異端是不能承擔神甫職責的，可以說，正是一生以來最拮据的時候。
「這些東西，比二十年前貴了許多。」
維爾多輕聲道。
「是麼…我沒注意到。」
伊登回道。
二十年前，自己尚不知事，連修道院都很少出，一心在副院長的教導下，讀書寫字，研習經文。
自己不曾注意到物價的變化，還以為那些東西天生就是這個價格。
「有很多東西，一百年前跟一百年後也是一個價格，比如什麼豬、牛、羊，一頭綿羊五十年前是六枚羅登銀幣，現在也還是六枚康斯坦丁銀幣，一頭奶牛也是同樣的道理，差不多八枚金幣左右，不會超過十枚……
可是，這些升階材料不一樣，皇帝通過大公會議和帝國議會，將各大城市的市場上幾乎所有的升階材料商家都管控起來，設置專門的市場，沒有特許令不得販賣，違者最高會被判處流放之刑。正因如此，這些材料才會越來越貴。」
維爾多對其中的變化侃侃而談，身為矮人，天生就對價格敏感，對金銀有著與生俱來的熱情。
伊登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從沒有關注過這些。
見此，維爾多也不再多說，而是讓他儘快準備升階儀式。
聖詩班的升階儀式很簡單，就是在聖歌中通過材料進行升階，其中只要不缺關鍵的材料，一般都能升階成功。
「一克藏紅花瓣、母羊的血、一公斤青草……」
伊登核實著升階材料，並在維爾多的幫助下尋到一處教堂，教堂的聖詩班成員在儀式教士身邊圍成一個圓圈，隨著鐘聲敲響，他們便唱響了讚美的聖歌。
儀式圓很快便汲取著升階材料的靈性精華，隨後匯聚在伊登身上，聖歌般的聲音越來越響亮，當伊登闔上雙眼時，仿佛有一種神聖的鐘聲在心頭敲響。
很快，他的靈魂就被牽引著，帶領著，走入到前人們所提及到的靈魂之海。
…………………………
這趟靈魂之海的旅途順利極了。
一階晉升到二階並不困難，伊登在靈魂之海中沒有遇到什麼阻礙，憑藉著他的天賦，很快便完成了晉階儀式。
整個過程中，並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最後時刻，似乎有一位身份高貴的妖精，朝他投來一個目光。
那目光轉瞬即逝，就像幻覺一般，伊登的意識清醒過來時，便聽到聖詩班們放開嗓子唱讚美歌，剛剛唱到最為動人的一句：「願天國永治。」
剛剛完成升階，伊登的靈魂縈繞著聖潔的感觸，這歌聲落在耳畔里，讓他想起歷史上的殉道者們，在集體的處決中，那些即將被處死的人們卻唱起聖歌來，迫害他們的人從未聽過這種聲音，許多年後，迫害他們的人都化作了塵土，而信仰的種子就在塵土之上生根發芽，聖歌越傳越廣，越唱越響，那些迫害者的子孫們與殉道者們的後代不再仇恨，彼此親如兄弟。
神聖的感觸慢慢褪去，伊登緩緩回過神來。
伸出手，仔細地瞧了瞧，伊登總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但具體是什麼變化，也說不出來。
他只知道，自己晉升成功了，是一位二階聖詩班。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比落在其他人身上要亮。
維爾多走了上來，拍了拍手，恭喜著伊登，
「恭喜你，蒙了神的祝福。」
伊登感激地朝維爾多道謝著，開口問起出行的日期，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快了，大概還有七天時間，等一會我們就去跟皇后的密探見面。」
維爾多頓了頓，補充道：
「不必擔心路上遇到什麼危險，有皇后當我們的護身符，那些想要討好皇帝的人也要好好掂量一下。」
伊登想了想，便問道：
「如果是來自奧森科的危險呢？譬如說，那些卓爾精靈。」
維爾多笑了笑，
「這也不必擔心，公主出嫁的車隊有皇室衛隊護送，領頭的是皇帝的帕拉丁——「斷刃」布萊特。」
維爾多口裡的「帕拉丁」是用邏各斯語讀的，它在丹斯切爾語裡的名字更為人熟知，也即是君主近衛騎士，不過這個名字太長，一般在文藝作品裡面，會將其稱呼為聖騎士。
在這個年代裡，聖騎士除了信仰真教以外，跟教會還沒有太大的關係。
聽到維爾多的話，伊登點了點頭，他聽說過「斷刃」布萊特，這位帕拉丁曾跟隨過皇帝征討西邊的獸人部落，還協助奧森科鎮壓過其國內的叛亂，立下赫赫功勞。
由這一位帕拉丁擔當公主車隊的領袖，是再合適不過了。
伊登想，即便出了什麼意外情況，他們都不用出什麼力，阿爾西婭就能夠順利地嫁到奧森科去，自己就能與這位瘟神告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