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日常瑣事

  《律政實習生》收官之作播出的那天下午,郁修竹出現在邊墨律師事務所里,接夏梔下班。

  有了前段時間拍攝綜藝時的相處,律所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了他們倆的關係,從一開始的好奇到現在已經見怪不怪,前台甚至很鎮定自如地跟郁修竹打了聲招呼。

  恰好夏梔剛走出來,郁修竹習慣性地拿走夏梔手中的肩挎包,順勢攬住她的腰。

  夏梔和跟她問好的前台揮手告別,轉頭問郁修竹道:「今天怎麼突然來接我啦?」

  郁修竹從善如流,「想你了。」

  這男人越來越會講情話,順手拈來,夏梔斜睨了他一眼,伸手擰了一把他腰間的肉。

  「怎麼越來越皮了,嗯?」郁修竹淺笑著抓住她柔若無骨的手,走到車旁,替她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和你學的,」夏梔繫上安全帶,「最近我們律所新來了幾個實習生,都是你的粉絲,天天想方設法地找我要你的簽名。」

  郁修竹義正言辭地拒絕:「不給,我只給我老婆簽。」

  夏梔微挑起眉,「我要你的簽名幹嘛?」

  男人再度從善如流,「比如跟在你身後刷卡啊什麼的,不就要我簽名嘛。」

  以前夏梔還很容易害羞,現在已經對郁修竹脫口而出的情話產生免疫,敷衍地點了下頭,「……可你好像還沒有陪我逛過街?」

  「嗯……這個嘛,」郁修竹尷尬地撓了撓鼻尖,「下次一定。」

  隨著時間的推移,夏梔和郁修竹逐漸進入老夫老妻的生活狀態,少了熱戀期時的羞澀與靦腆,更能深入交談。

  過了一會兒夏梔才發現,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我們這是要去哪?」

  「等會你就知道了。」

  居然還和她賣起關子來,婚後郁修竹總會時不時的給她一些小驚喜,夏梔也配合著沒有刨根問底。

  繞了幾個彎道,車輛緩緩地駛入津城二環的著名別墅區。看守的保安驗證完郁修竹的身份信息,放行讓他們進入。

  這裡均是獨棟別墅,樓棟與樓棟間相隔一定的距離,設計偏西洋風,這一樓盤不算很新,但依舊保留著現代的美感。

  郁修竹將車輛開進某一棟別墅的車庫,率先下車幫夏梔拉開車門。

  夏梔打量著別墅的構造,「這是?」

  郁修竹牽起她的手,引領她遊逛四周,「之前的聘禮,最近才剛裝修好。」

  獨棟別墅雖然沒有夏家或郁家的老宅那般占地面積極大,但如果是他們兩個人居住,就略顯空曠。別墅附贈的花園都被種上常見的花草,但搭配在一起又有別樣的美感,看得出主人的用心和耗費的精力。

  花園的草坪上還有編織的鞦韆和小型的滑梯,以及可以搖晃的木馬。

  無一不在訴說主人的期望。

  夏梔坐上鞦韆,掛繩隨著她的動作前後搖晃,郁修竹站在她身旁,微微護住她。

  暮色四合,夕陽西下。

  天色薰染著紫粉的霞光,透過樹葉的間隙零落地灑落在地面,襯得兩人身影修長。

  「喜歡嗎?」郁修竹臉上依舊停留著淡淡的笑意,寵溺溫柔,「我給我們的孩子準備的。」

  我們的孩子……

  雖然他們一直沒有提過備孕的事情,但夏梔也可以從郁修竹日常的一些舉動中看出他對小孩的期許。

  比如,刷到有關於育兒的視頻,會停下來反覆觀看。

  郁修竹太尊重她的想法,知道她在事業的上升期,即便有時候情動濃時身不由己,也會停下來做好措施。

  夏梔伸手環抱住他的腰,「如果我們以後有孩子了,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都可以。」郁修竹不想給夏梔太多的心理負擔,順著她的動作將她抱起,他們的身高差正好能讓夏梔攀爬在他身上。郁修竹一直很喜歡這個動作,或者說,能和她緊密相貼的任何動作,都讓他愛之彌深。

  他抱著她走進屋內。

  房間內的裝修一眼就能看出是郁修竹的風格,必然也是他全程參與的設計,低調奢華,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很是精妙。他們結婚的時間還不滿一年,從時間上來說完成設計和裝修好似還不夠充裕,由此也可以推斷出郁修竹大概是婚前便開始著手準備的。

  郁修竹把夏梔放下來,「怎麼樣,對我們的新家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極了。

  郁修竹的浪漫永遠都是務實又用心,每一次夏梔都能被他感動到難以言表。

  他俯身親吻她的眼睛,手指摩擦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婚禮結束後,我們搬到這裡住。」

  夏梔捕捉到他字裡行間的關鍵詞,「婚禮?」

  「寶寶,」郁修竹對她的稱呼變化多端,夏梔已經很少去糾正他的叫法,「我還欠你一個婚禮呢。」

  夏梔眨了眨眼睛,「呃,這也算驚喜中的一個嗎?」

  「不算,」郁修竹再度低頭覆上她的唇,「因為這也是我想要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賦異稟,郁修竹的吻技早已突飛猛進,輕而易舉地就讓夏梔頭暈目眩。

  他放開她,伸手幫她理順了頭髮,「我去做飯,你去四處看看有沒有要改動的地方。」

  別墅是很常見的格局,走上旋轉木梯,二樓有待客的大廳、主臥和側房,郁修竹在藝術方面的天賦遠高於夏梔,無論是色彩搭配亦或是風格設計都是夏梔難以企及的,她完全處於一種欣賞的狀態。

  女生都有愛美的天性,主臥里的衣帽間是夏梔最滿意的,裡面已經放滿了各種符合她風格的新一季衣物。

  雖然他們還沒有搬進來,但處處都有生活的氣息。

  由此可見設計者的良苦用心。

  等夏梔推開了側臥,忍不住笑出聲。

  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嘴上說著男孩女孩都會喜歡,但這滿屋子的粉紅色,徹徹底底地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郁修竹大概是早就構思好了女兒的成長軌跡,小到嬰兒床,大到學習桌,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夏梔坐在學習桌前,郁修竹連一些幼兒時期的玩具都購置完畢,一整箱地裝好置放在角落裡。

  她隨手拿起一個撥浪鼓,若有所思地搖晃著。

  不經意間,夏梔瞥見書桌上有一本筆記本,她隨手翻開,扉頁寫著「安之」二字。

  安之?倒像是人名。

  電光石火間,她明白這是郁修竹給女兒起的名字。

  郁安之,安之若素的安之。

  她腦海里閃過這個成語的出處——貪逸欲而逃勤苦;喪廉恥而習諂諛;甘居人下;安之若素。

  寄寓著郁修竹希望她此生即便遭遇困境,也能泰然處之。

  夏梔知道郁修竹一直渴望有一個孩子,只是不知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若不是她無意發現,他也不會刻意與她提起。

  竟然連女兒的名字也想好了。

  不過郁修竹又怎麼這麼篤定會是女孩?

  發呆的時間流逝得很快,還沒等她思索完畢,郁修竹出現在了房門外。剛剛夏梔進門時順手關上房門,郁修竹禮貌性地敲了敲,推門進來。

  「怎麼在這?主臥的裝飾還滿意嗎?」

  「來看我們女兒的房間。」夏梔刻意把「女兒」兩個字咬得清晰。

  被撞破了想法,郁修竹只能用撓臉來緩解尷尬,「當時設計師多畫的草圖,我覺得不錯,就順帶裝修了,沒有別的意思。」

  試圖讓夏梔相信於他而言男女均可,並無偏心。

  「哦,那……」夏梔揚長尾音,「安之?也是隨手寫的?」

  「小東西,」郁修竹看到桌面上被翻開的筆記本,自知無處隱瞞,上前從背後抱住她,溫熱的鼻息撲在她的耳廓,「我承認,我比較喜歡女孩。」

  郁修竹不知道哪裡來的堅信,他和她孕育的女兒,一定像極了她的眉目。

  對於夏梔的童年,郁修竹是無幸參與的,他錯過她成長的太多階段,只能靠他人的敘述來了解。

  他太愛她,所以想要參與她的整個人生。

  如果他們有個女兒,多少能彌補郁修竹的這個遺憾。

  「那萬一是男孩怎麼辦?」

  郁修竹沉思片刻,「沒有萬一。」

  夏梔:「……」

  這人是不是高中的生物學沒有學好。

  不過嘛,夏梔不會去打破他的美好幻想的。

  沉默之際,夏梔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鎖骨有些寒涼和癢意。

  低頭一看,繫緊的上衣紐扣不知何時被解開,鎖骨裸-露,罪魁禍首的手指輕撫著她凹陷的骨縫。

  夏梔抓住他亂動的手,「你幹嘛啦。」

  「想要了。」

  他的聲音啞啞的,這麼久以來的默契,夏梔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做什麼,她瞪大眼睛,「我們還沒吃飯呢。」

  郁修竹沒吭聲,用行動代替言語,他橫抱起她,大步走向主臥,「就不要在我們女兒的房間做這些事情了。」

  夏梔:「……」

  平時郁修竹都是順著她的,唯獨在這件事情上,郁修竹是較為強勢的一方。

  情-欲來得太過迅猛,迷迷糊糊間,夏梔想起了郁修竹所取的名字,「安之是安之若素的意思嗎?」

  男人不滿於她的走神,輕咬著她的耳垂,而後悶聲道:「不是。」

  誒?她居然猜錯了嗎?

  「之是你名字的諧音。」

  安之,安梔。

  於我而言,此生最希望的,就是你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