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沒有你和三省堂，對我很重要（7225）

  方豫抱了抱拳，看了一圈，在長桌一側找到個空位，毫不客氣的就坐了上去。

  現場有幾個老資格的理事臉色當時就有些不豫。

  什麼意思？

  方家小子有點膨脹啊。

  能坐在這裡的，身價少則十幾億，多則上百億，幾乎都是叱吒各地商界多年的風雲人物。

  就算你那個柚子科技和Y搜現在看上去聲勢浩大，但還處於燒錢階段，究竟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而且今天是三省堂的理事會開會，來參加的這二十多人都是三省堂的理事，柚子科技雖然也是三省堂扶植的，但連會員企業還不是，更不可能是什麼理事會成員，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

  若你是以方大強兒子的身份，就更沒有坐在這裡的資格！

  「沒大沒小！莊伯也是你叫的？還坐在這了？你爸才有資格叫莊伯，小字輩怎麼這麼不懂規矩？這有你的位置嗎？」

  莊立民還沒說話，齊彬就帶著一臉欠揍的表情蹦出來了。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逼臉走來了。

  方豫看到齊彬跟月球表面似的痘坑臉，心裡激動壞了。

  時隔半年多了啊！總算又有人跳出來拉踩了！

  拉踩、打臉、裝逼。

  這種經久不衰歷久彌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爽文套路這一年來自己居然到現在才只遇到一次！

  而且遇到的還是李宇軒這種小艾同學，著實是殺雞用牛刀了。

  齊彬嘩啦啦的轉著手裡的核桃，扭頭看向方大強：「大強，今天不是聯誼會，是表決會，不允許家屬參會，你一個常務理事帶頭不守規矩？」

  「要是幹不了這個常務，就儘早讓賢。還是說你連兒子都管不了？用不用我幫你管管？」

  方大強沒說話，方豫則挑了挑眉，咧嘴笑道：「我爸對我一直都是放養，確實和齊總這種好父親沒法比，齊天麟一百萬邁元的保釋金說不要就不要。對了，天麟的肛裂手術還算成功吧？用不用我給他介紹個好大夫？」

  齊天麟是齊彬的獨子，比方豫小一歲，高中就被送到了邁國，在馬里蘭讀預科。

  結果去了沒半年，前幾個月就因為非法拘禁+虐待+非法持槍+危險駕駛被馬里蘭巡捕抓住關了局子。

  因為前三項在馬里蘭都屬於重罪，齊家在邁國的律師一算，就算做抗辯交易，估計都得判十年以上。

  而因為齊天麟的經濟能力和移民背景，被認為是高風險，保釋金遠超平常，高達百萬邁元。

  齊家自然不會在乎這一百萬邁元，齊天麟保釋出來後，就通過某些門路跑回了大周，但據說被縣監獄收押期間莫名其妙就得了肛裂，還久治不愈，回國第一時間就去動了手術。

  這事在圈子裡不算是秘密，但也沒人會當著齊彬的面提起。

  齊彬聽方豫這麼一說，登時就急了，剛想開口罵街，就聽到方大強咳嗽了一聲。

  「方豫，別胡說八道！怎麼能開這種玩笑？還不給齊總道歉！」

  方豫撇了撇嘴，敷衍的點點頭：「是，齊總見諒，我不該拿天麟的身體缺陷開玩笑，抱歉啊。」

  齊彬臉上的痘坑都開始變得通紅：「你塌馬……」

  「夠了！」坐在長桌盡頭的莊立民一聲斷喝，臉色陰沉。

  方家父子這是要幹什麼？

  莊立民心中飄過一朵烏雲，以前也不是沒有理事會成員的子女跟著旁聽的先例，但今天這事情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大強，今天是三省堂的理事會，按照規矩不允許理事家屬參與，柚子科技現在也不是三省堂正式成員企業，更沒有理事資格，讓方豫出去吧。」

  莊立民先是對方大強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隨後臉上又換上慈祥長者的表情道：

  「方豫，你現在也已經是企業負責人了，作為年輕一輩中目前創業最成功的，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毛毛躁躁了，知道嗎？」

  方豫呵呵一笑：「莊伯，不好意思，今天這會，我還真有資格參加。」

  說罷，方豫把一張紙輕飄飄的推在桌上：「柚子科技在一個月前，以12億大周幣收購了大河精工的全部股份。」

  「所以，莊爺爺，作為理事會會員單位，按三省堂的規矩叫您聲莊伯，您不會見怪吧？」

  大河精工！！！

  方豫這一句話說出來，現場三省堂的二十多名理事代表立刻發出一些騷動。

  如果說一開始大家最多以為方豫年輕氣盛不懂事，或者是方大強家教太差，但方豫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立刻反應過來。

  方豫這是來者不善啊。

  莊立民臉色不由得一變，看了看方大強。

  大河精工加入三省堂已經七八年了，是第三批進入三省堂的企業，憑資歷混了一個理事會的名額。

  雖然是三省堂理事會成員，但因為企業規模在三省堂里算是小的，一直比較邊緣化。

  論會內影響力，可能比很多普通會員都不如，算是三省堂內的小透明理事。

  前段時間大河精工因為老闆項東流沾上了賭，在公海上輸了不少錢，一下子陷入了流動性危機。

  當時項東流也找三省堂求助了，莊立民象徵性的幫大河精工向其他會員企業進行了問詢。

  但項東流在三省堂內實在沒什麼存在感，最終大河精工也沒籌到什麼紓困資金。

  因為債主逼債的逼得太緊，項東流後來還提出過股份轉讓。

  但大河精工為了IPO，利潤造假嚴重，財報過於失真，即使有幾家有意向的收購方，也都提出必須重新審計，否則難保收購資產裡面有什麼驚天巨雷。

  重新審計的話，這一拖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顯然無法滿足項東流急用錢的訴求。

  後來事情實在太多，莊立民也就沒太關注項東流，沒想到大河精工居然被柚子科技收購了！

  柚子科技收購這麼一家做培育鑽石的公司做什麼？

  難道他們不知道培育鑽石行業的估值已經嚴重虛高了嗎？

  這完全不符合方大強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一貫風格啊。

  再說，大河精工那財報，簡直就是一本亂帳，他們是怎麼這麼快完成審計和估值的？

  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方家小子這是想要幹什麼？

  不，是方大強想要幹什麼！？

  莊立民人老成精，短短几秒鐘，就覺得這裡面一定有貓膩，但就不知道貓膩在哪。

  貓膩在起點。

  「咳。」莊立民身旁一名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頭咳嗽一聲，「三省堂的理事會員資格不可轉讓，企業轉讓，不代表三省堂的會員資格也隨之轉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方豫，不要胡鬧了。大強，還不趕快讓方豫出去？讓大家看你們父子的笑話？成什麼樣子！」

  說話的人是三省堂另一個常務理事，恆昌控股的劉乃富，和莊立民交情莫逆，兩家旗下企業交叉持股，交情比汪小雅的父親汪慶正和前公公高海山還好。

  方豫呵呵一笑：「劉董，三省堂什麼時候成了一言堂？會員企業每年幾百萬的會費不是白交的吧？」

  「按照三省堂的章程，理事會員可以變更代表人，只不過首年沒有表決權，降級為見習理事，第二年根據首年表現由常務理事投票決定是否回復該會員的理事資格。」

  「另外，您也別看我爸，在商言商，我現在代表的是大河精工的利益，和萬方沒關係。」

  「我沒有一分錢萬方的股份，萬方也沒有人加入柚子科技董事會，更不參與具體管理和戰略決策，是兩家完全獨立的法人實體。」

  「所以，按照章程，我可以不表決，但不代表我不能旁聽。」

  姓劉的老頭被方豫噎的夠嗆，直翻白眼。

  「理事會員的確可以變更代表人，但是……」莊立民已經感覺這事沒那麼簡單，不由得目光微凝，收起了剛剛擺出的慈祥面容，展露出了一貫的攻擊力。

  變更代表人是我給自己留的一條路，你以為誰都能走得通嗎？

  莊立民嘴角微翹，似乎帶著幾絲譏笑。

  「但是，至少需要兩名常務理事的認可，否則仍舊無法保留會員資格，更無法保留見習理事席位。」

  「就算大強認可了你的代表人資格，也只有一位。」

  「所以……」

  莊立民停頓了一下，重新換上慈祥面孔：「方豫，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但是，想要正式加入三省堂，你還是嫩了點，過幾年再說吧。」

  「你也不用灰心，這一次我們理事會本身就要對三省堂學徒計劃進行表決，到時候歡迎你參加，我可以親自做你的導……。」

  導師的師字還沒說出來，莊立民就聽到自己右手側傳來一聲咳嗽。

  「我也認可大河精工保留見習理事席位。」

  莊立民猛一扭頭，饒是他早就被錘鍊得喜怒不形於色，也不由得露出驚怒的表情。

  「郭亮！」

  名叫郭亮的六十多歲老頭對莊立民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神色間卻毫不見愧疚。

  「老莊，我認為三省堂需要更年輕更新鮮的血液，讓小方鍛鍊鍛鍊沒什麼不好。」

  郭亮神色坦然，宛若真的是一片公心。

  莊立民臉色變了又變，心中已是驚濤駭浪。

  怎麼會是郭亮！？

  郭亮同樣是三省堂的創始人之一，在三省堂內江湖地位僅比莊立民稍低。

  和其他常務理事不同的是，沒人能說的清楚郭亮的主營業務到底是什麼，他的殼主體又是什麼。

  和他有關係的公司幾十家，每家他都不是大股東，各行各業似乎都插了一腳，各行各業卻感覺插得都不深。

  郭亮明面上的財富可能連一個億都不到，但誰也不相信他只有一個億。

  莊立民當然知道郭亮的底細，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如此驚怒。

  方大強能說服郭亮這並不讓人意外，真正意外的是郭亮的當眾表態！

  換句話說，如果說這時候是方豫拿出郭亮和方大強簽字的認可書，說此前已經獲得了兩名常務理事的認可，郭亮又表現得坐立不安好像不小心辦錯了事情，那說明想要搞鬼的就是方大強父子。

  這樣最多只是肘腋之疾，趁著這次改選常務，直接授意理事們投票的時候把方大強選下去就OK了，到時候他有的是辦法折騰萬方和柚子科技。

  萬方加入之前和剛剛加入那幾年，他們就沒少幹這種事。

  也就是後來萬方抓住了幾次擴張的機會，方大強又在會員中影響力日大後，通過理事投票頂替了齊大聖阿茲海默症病休隱退後的空缺，這才避免了此前的諸多打壓。

  但在自己已經明顯表露出不同意大河精工保留見習理事席位之後，方氏父子還沒說話，郭亮就當眾表態，這個意味可就完全不同了。

  這代表什麼?

  難道說今天想要搞事的是郭亮，方家父子只是郭亮的棋子？

  莊立民瞬間腦海里閃過諸多念頭。

  這還是自從八年前他把另一個創始人鬥倒之後，在三省堂內所面臨的第一次挑戰！

  莊立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方大強，卻正好和方大強的視線對上。

  看到方大強眼睛的一瞬間，莊立民就明白了。

  政變！這是政變！

  真是可笑，三省堂是個非正式組織，成員的凝聚力完全來自核心成員的實力和人脈，以為這樣就能扳倒我？

  你們確定自己的實力、人脈、影響力已經超過我了嗎？

  你們確定能在三省堂的規則體系內，把我拉下馬？

  三省堂理事成員共22名，常務理事含輪值會長在內共5名，遇到需要理事會集體決議的事情又平票時，輪值會長具有決定的一票。

  莊立民當了七年會長，從四年前才開始實行輪值制度，由於每任輪值會長只能任職一年，最多也就召開幾次活動，根本無法撼動莊立民在三省堂內的實際地位。

  這種看似公平的方式，其實極大地保護了莊立民在會內的話語權。

  「那好，既然如此，方豫你就旁聽吧。」

  莊立民當機立斷，不再糾纏此事，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隨後就戴上老花鏡，掏出一張紙條，看了一下簡單記在上面的會議議程。

  「莊伯！什麼意思？就這麼讓這小子坐這了？」

  齊彬不可思議的嚷嚷了一句。

  莊立民眉頭緊皺，瞪了齊彬一眼。

  你以為我踏馬想讓這小子坐這的？

  「方大強，我不管你們父子搞什麼鬼，我話放這了，你們父子倆，今天在這園子裡只能留一個！否則這會我不開了！」

  齊彬賭氣式的把手裡盤的兩顆官帽核桃往桌上一拍，啪的一聲，居然碎了一個。

  「哎呦臥槽！」

  齊彬可心疼壞了，這兩顆核桃花了他小十萬。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是覺得東西難得，無論誰看到他這兩顆核桃，都嘖嘖嘖的稱讚半天。

  現在居然碎了一個，往哪兒配對去啊？

  齊彬還沒心疼完，就聽到對面的方豫發出一聲嗤笑，輕飄飄的來了一句：「齊總，合著你說的留一個指的是你手裡這核桃啊？」

  嘿我這暴脾氣！

  再聽到有幾個理事發出憋不住的笑聲，齊彬臉都氣綠了，擼起袖子，站起來指著方豫正想發狠話，就看方豫揚了揚眉。

  「誒誒誒，別急別急，怎麼你還想動手？你不怕被我打死？」

  聽到方豫的話，齊彬一下子就冷靜下來，雖然他不信方豫真敢揍他，但這小子看上去連莊伯面子都不給，萬一瘋起來把自己揍一頓……

  再看看方豫T恤下賁起的二頭三頭大熊肌，坐著似乎都比他站著高，齊彬一下子就萎了。

  方豫晃蕩著二郎腿：「齊總，第一，你要搞明白，這裡是我家，我想在哪就在哪，你要是想走，我派車送你。第二，給你個建議，你也不用擔心這核桃不好配對，把你那腦仁挖出來，估計正好能和剩下的這個配一對。」

  「不過，你可能得重新盤，你那腦仁沒用過，全新的，顏色對不上。」

  「噗~哈哈哈~」在場幾乎一半以上的理事全都徹底憋不住了，現場充滿了歡樂的氛圍。

  果然是方大強的兒子，這嘴簡直和方大強一樣損。

  同時，幾乎所有人心裡都明白了什麼。

  方家父子今天這是報仇來了啊，難怪之前……

  反正不關自己的事，只要方家父子能履行之前的承諾就好。

  「方大強！你就是這麼教育兒子的！？」齊彬色厲內荏的對坐在另一端的方大強嚷嚷了一句。

  方大強眉頭緊皺：「方豫，哪有你這麼說話的！？看把你齊叔叔氣的！」

  說罷，方大強關切道：「齊彬，不好意思啊，方豫年紀小，說話沒輕沒重。對了，碎的那個你別扔，正好吃了補補腦，別人補腦用六個核桃，你用一顆就夠。」

  哈哈哈啊哈哈哈！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還是老方更損！

  這次笑聲更大，齊彬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幾欲暈闕。

  「行了！」莊立民發出一聲怒吼，「齊彬！大強！你們眼裡還有沒有三省堂！？有沒有我這個會長！？」

  維予堂中的笑聲戛然而止，現場安靜得幾乎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

  「廢話不多說了，直接開始3062年上半年理事會第一項議程——常務理事改選投票！」

  莊立民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明明是六月的夏天，語氣中的冷意卻如同數九寒冬一般。

  「莊伯，第一項議程不是邁國加息周期下XXXXXX嗎？」方大強悠悠的來了一句。

  莊立民冷冷道：「改了，先改選，再討論。」

  剛剛的嘻嘻哈哈已經讓他心中警鐘大作，必須要儘快解決這件事情！

  而且，背後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今天的氣氛，就算沒有這麼多插曲，也有些太詭異了！——

  「徐志勇，3票。」

  「金磊，6票。」

  ……

  「郭亮，18票。」

  念到郭亮的時候，爆出了一個全場最高票，看這意思，應該是除了莊立民和不知道誰沒投，其他人都投了。

  現場鼓起一陣掌聲，郭亮也站起身，向眾人鞠了鞠躬。

  18票，21個投票人，從概率的角度上說，是百分之百可以獲得常務理事席位的票數。

  此時，其他候選人不可能有5人或更多人獲得18票或以上，因為：6*18=108＞105。

  三省堂採用的是綜合投票法，不記名投票，就是所有理事都在一張選票表上，每人都能勾選自己心目裡面的常務理事候選人。

  22個理事中，大河精工沒法投票，因此一共有21張選票。

  理論上說，最眾望所歸的候選人能獲得21票，如果投自己，最少的也能獲得一票。

  但從歷次投票的實際角度來說，如果能獲得15票以上，基本上就能確保常務理事資格了。

  這也是莊立民此前一直從中制衡控制的結果，想要把自己和其他人的票數差距儘量拉大，塑造出一種眾望所歸的感覺出來。

  聽到郭亮的票數，莊立民面色微變。

  唱票繼續進行，

  ……

  「王瑤，11票。」

  「莊立民，16票。」

  眾人又是一陣鼓掌，但臉色都有些詭異。

  至少有4個人沒投莊立民！

  除了方大強外，還有誰！？

  郭亮？那其他的兩個或三個人呢？

  莊立民咬著牙強笑著跟著眾人一起鼓掌。

  自己居然比郭亮低了2票！

  以往自己每次可都是21票的全票！以前為了表示謙虛，都是不投自己的！

  這一次為了保險起見，因為確定方大強肯定不會投他，他的選票上同樣也勾選了自己！

  就這樣，居然比平時還低了5票！

  截止到目前，已經有5個人的票數超過了14票，其他最貼近的是王瑤的11票。

  莊立民的心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心裡不停地盤算著方大強可能獲得的票數。

  如果方大強這次再次成功當選常務理事，那在9月份，按照規則就會接替他來做輪值理事會會長，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還好，剛剛自己已經眼色示意過幾個狗腿子理事，無論怎麼算，方大強最多也就是能獲得13票。

  「方大強，16票！」

  「咣當！」

  票剛一唱出來，莊立民手中的茶杯就從手中滑落，跌在大木桌上，明前的獅峰灑了一桌子。

  怎麼可能！？

  方大強居然會和自己平票！？

  莊立民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幾個狗腿子，其中有幾人眼神縮了縮，但隨後馬上又露出「莊伯，不是我啊」的無辜眼神。

  不是你們？不是你們難不成是我投的票！？

  莊立民心中狂怒，視線轉移到方大強臉上。

  只見方大強在掌聲中施施然的站起身，對眾人鞠了一躬，隨後毫不示弱的和他對視起來。

  我早就告訴過你，風向變了啊，莊伯。

  ——

  「謝謝，謝謝大家，非常感謝大家的信任，今天能再次當選三省堂的常務理事，維予小子，不聰敬止，我也是如履薄冰，生怕辜負了大家的信任，更害怕辜負了莊伯、郭伯老一輩的殷切希望……」

  看著拿著話筒恬不知恥洋洋得意的方大強，莊立民肺都快氣炸了。

  他總算體會到之前齊彬被氣的想要動手打人的衝動。

  所不同的是，他更多的是後悔。

  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啊！

  之前以為姓方的學了乖，於是甘心當狗，現在看起來，這就是一匹狼！

  不過，就算你當上了常務理事又能怎樣？

  三省堂是我創建的，所有的一切都維繫在我身上，我不支持你，你覺得這個常務理事有什麼意義嗎？你覺得三省堂還有什麼意義嗎？

  對了，他剛剛說什麼？

  維予小子，不聰敬止？（注1）

  敬止園，維予堂……

  原來是這個意思！——

  「大強，真是好心機啊，原來不是為人臣止於敬，而是維予小子不聰敬止，呵呵，自比成王？」

  「莊伯，彼此彼此，三省堂也不是每日三省吾身，而是三省六部的意思吧？可惜，你的才能撐不起你的野心。」

  涼亭之中，莊立民與方大強並肩而立，遠遠看去，似乎兩人關係還不錯。

  方大強笑了笑，碾碎手裡的一塊麵包，投進池塘中，麵包屑一落水，就引來數條錦鯉爭相搶食。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說動那些理事的。」莊立民臉上浮現出不甘的神色，他怎麼也想不到，那些理事怎麼會反水？他們怎麼敢的？

  「你以前教過我一件事，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高。」方大強拍了拍手。

  「你給了他們什麼？」莊立民臉上的肌肉抽搐幾下，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給他們什麼？」方大強呵呵一笑，「我不需要給他們什麼，我只需要讓他們看一下柚子科技的人工智慧在他們的領域會有多大作用，並且告訴他們，如果不支持我，我就會支持他們的競爭對手。」

  「就是這樣？」莊立民完全無法理解，僅僅只是一個威脅，這些理事就會放棄自己，轉投方大強？

  「莊伯，你真的是老了。」方大強平靜地看著莊立民，眼神中無喜無悲。

  「胡說八道！」莊立民惱羞成怒，「你以為九月你就能順利掌握三省堂？省省吧，三省堂能發揮作用，是因為我和老傢伙們在用自己的信譽為這塊招牌擔保，你有什麼？光憑你和郭亮？呵呵，只怕不出三年，三省堂就會完蛋！」

  「啪啪啪。」方大強鼓了鼓掌。

  「哈哈，不愧是莊伯。」

  聽到方大強的笑聲，莊立民不由得一愣：「你到底什麼意思？」

  方大強收斂笑容：「你以為三省堂對我很重要，錯了，你和三省堂對我都不重要。」

  方大強停頓了一下，隨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借用讓學裡面的一句話：沒有你和三省堂，對我很重要！」

  今天吃了一天的瓜，好傢夥，才寫完ESG沒幾天，就開始爆出狗東的瓜，我都懷疑現實世界是我編的。

  注1：維予小子不聰敬止，來自《詩經·周頌·敬之》。

  全詩是：敬之敬之，天維顯思，命不易哉。無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監在茲。維予小子，不聰敬止。日就月將，學有緝熙於光明。

  意思是：警戒警戒要記牢，蒼天在上理昭昭，天命不改有常道。休說蒼天高在上，佞人賢士下上朝，時刻監視明秋毫。我雖年幼初登基，聰明戒心尚缺少。日有所成月月進，日積月累得深造。

  這首詩是周成王親政後所作，前六句是告誡群臣，後面四句是自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