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嘚瑟的樣子,狐狸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我沒好氣地催促著他:「別貧了,趕緊回去看看若塵吧,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會心痛死的,也會內疚一輩子……」
說罷,我牽著他的手牽,一路從黑暗走到了光明。
就這樣迎著光,將所有的陰暗,遠遠甩在了身後……
當我們站在洞穴的邊緣,胡玉卿突然轉過身,寬闊的後背面對著我:「上來。」
我雙腳輕盈地一跳,撲到了胡玉卿的後背上,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他偏過頭嘴角露出一抹壞笑:「抓緊了。」
我還來不及回應,身體就出現了一種失重的感覺,緊緊地貼在了胡玉卿的後背上,嚇得我狠狠掐了他一把。
這傢伙是故意的……
再次回到別墅,看著熟悉的小花園,還有那兩層的小樓,我恍如隔世。
幻境中的記憶,夢魘般出現,讓我一時間有些恍惚,眼前雅致的院子,和那個貼著白瓷磚的自建房,不斷在我眼前交替閃現。
我緊緊抓著他的手,感受到那手心裡真實的溫度,終於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終於回來了!
見到我們,福伯老淚縱橫地迎了上來。
「六爺,夫人,你們回來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好……」福伯的臉上流下兩行去淚痕,激動得渾身顫抖。
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們早已成為了一家人,而福伯就是我們的長輩。
見到他淚流滿面,我也忍不住酸了鼻子:「福伯,多謝你的照顧,這段時間害你擔心了。」
福伯搖了搖頭:「這都是老奴分內之事,我……」
他正說著,胡玉卿就打斷了他的話:「福伯,我說了多少次了,不用叫自己老奴,你在我眼裡,從來都不是個奴才。」
見他無比認真,福伯受寵若驚,卻還是戰戰兢兢不敢擺正自己的位置。
「老奴何德何能……」
「他說你能你就能,哎呀你就聽他的吧!」我撒嬌地勸道。
福伯都被我說得臉紅,輕輕哎了一聲:「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見他一直點頭哈腰的,那腰板都沒支棱起來過,便提醒他,以後要把腰板挺直了,畢竟,他可是六爺的人啊!
福伯沒做聲,卻暗暗地挺直了身板,很明顯是聽進去了,隨後,我便問他,胡若塵的情況如何了。
他看了一眼白萌萌的房間,那邊有好幾個婢女進進出出,每次出來都端著一盆血水。
看樣子,情況不容樂觀。
我也顧不上其他,一個箭步就沖了進去。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白萌萌坐在床邊,手裡拿著紗布,不斷地替他按著傷口。
短短几秒,那紗布就被鮮血給浸濕了。
「紗布,快拿紗布過來!」她驚慌地吼道。
我整個人都快要喘不上氣來,渾身發軟地趕緊拿起紗布送去。
胡若塵奄奄一息,半耷拉的眼皮子下,那雙逐漸黯淡的紫色雙眸,靜靜地注視著白萌萌的臉。
竟然還露出了一抹淺淡的微笑。
「萌萌……」胡若塵張開嘴,有氣無力地喚著她的名字。
白萌萌的眼淚頓時就止不住了,哽咽地朝他凶道:「閉嘴吧你,省點力氣千萬別睡著。」
胡若塵卻絲毫沒有理會她的話,乾裂的嘴唇自顧自地一開一合:「有些話,我怕不說就再也來不及了。」
白萌萌按壓的手腕微微一頓,木頭般怔住了。
「你,你能不能別說喪氣話?」
胡若塵淺淡地笑道:「不是喪氣話,而是我……我感覺我快不行了……萌萌,我……」
白萌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眼淚越發洶湧:「我不聽,這些話我一個字都不要聽,如果你真想告訴我,那就等你徹底好起來,再親口說給我聽!」
胡若塵無奈地望著她,眼神多少有些無可奈何。
這時,我終於走上前去,攬住了白萌萌顫抖的肩頭:「沒事的,胡若塵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沒事……」
見到我,胡若塵和白萌萌都同時撐大了眼珠,透出了欣喜之色。
「你,你出來了!」白萌萌激動得紅了眼眶。
我也眼含熱淚:「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白萌萌欣慰地說:「都是自己人,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最重要是,我們成功了,你又重新站了起來……」
她一時間大喜,可看到胡若塵卻又是滿臉的大悲,悲喜交加地強忍著眼淚。
我讓她別激動,咱們先救人,其他的話,等救下了胡若塵再說吧!
可憐的胡若塵,還在這兒巴巴地等著她施救呢。
白萌萌嘆了一聲:「不是我不想救,是他的傷口根本止不住血。」
她告訴我們,柳玄冥帶來的那群人,兵器上都動了手腳,一旦被其刺中,傷口就會流血不止。
胡若塵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光了,可還是沒辦法止住。
說話間,白萌萌手中的紗布再次吸滿了血,胡玉卿遞上了新的紗布,在她換下紗布的那一剎那,我見到胡若塵的傷口上竟然冒出了一道淡淡的黑氣。
然後腦海中瞬間就出現了一種感覺,這東西不是毒,而是像……詛咒!
於是我問他們,有沒有看到那些黑氣。
胡玉卿和白萌萌對視了一眼,很明顯他們都沒看到。
胡玉卿早就對我這雙眼睛見怪不怪了,不像白萌萌這般激動。
她只手握住了我,緊張地問道:「你看到了什麼黑氣,長什麼樣?快,說給我聽聽。」
我就大概給她形容了一下,那黑氣是一縷一縷的,像瀝青那般,粘糊糊地附著在傷口上。
我剛說完,胡玉卿就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個詞:「是惡詛。」
惡詛,是一種很古老的巫術,將人的憎恨下到別人的身上,不斷折磨著被人。
而胡若塵身上中的,應該是附著在兵器上的惡詛,所以他的傷口才無法止住血液。
「原來是這樣……」我扯了扯胡玉卿的衣袖:「那還等什麼,趕緊給他解了啊……」
胡玉卿面色凝重地告訴我,惡詛跟詛咒不同,不是那麼容易解除的,不過,為了小八,他願意用天狐令強行一試!
說罷,他手心變幻出了天狐令,那令牌剛一出現,整個房間都變得亮堂起來,四周縈繞著一股很強的能量。
胡玉卿神色堅定地看向令牌,緩緩將它舉過頭頂,似在召喚著什麼,嘴裡念著我聽不懂的咒語。
天狐令霎時間光芒盛放,如同一條條白色的觸手,湧向了胡若塵發黑的傷口。
就在那白光即將碰到他時,胡塗塗氣喘吁吁地踹開房門:「住手,小六你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