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道長撲哧笑出了聲,眼睛都快笑沒了:「你瞅瞅我這歲數,我能是胡家大小姐的故人嗎?」
我都快被自己給蠢哭了,這麼淺顯的道理我居然給忽略掉了。
胡若塵也哈哈大笑:「都說一孕傻三年,如今我是信了。」
我尷尬地笑笑,最近好像還真有些降智了,難道真是孕激素的影響?
這時,走在前方的胡玉卿突然定住,語氣森寒地朝胡若塵說道:「她的傻是暫時的,你的蠢卻是永久的。」
胡若塵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聽出話中之意,已經過去了好半晌,他氣得咬緊了後槽牙。
「我好歹跟你是親兄弟,你這麼損我,既不能抬高你自己,還貶低了我。」
胡玉卿懶得理他,眼尾不屑地一瞥:「龍生九子,九子不同,你我之間,不可同語。」
這話……屬實扎心了!
看著胡玉卿像個鬥雞似的,明里暗裡地維護著我,我上揚的嘴角就沒有掉下來過。
「行了,你們別打岔,大姐和紫雲觀到底有什麼淵源呢?」我雙目放光地巴望著青雲道長。
他故作神秘地拒絕了一番,耐不住我軟磨硬泡,終於開了口。
「我也是聽說……聽說啊,這位胡大小姐跟我們創教的吳師祖,有過一段緣分,當時吳師祖差點就捨棄仙緣,還俗跟她結婚了,但後來……為了天下蒼生,師祖還是選擇了修道,修的還是純陽功法,於是兩個人就……」
他雙手伸出食指合在一起,然後迅速向兩側分開:「掰了!」
雖然做不成夫妻,但這位吳道長跟胡大姐卻成為了知音和摯友。
聽完大姐的故事,我忍不住唏噓。
他們有緣無分,只能說明緣分尚淺,吳道長並非大姐的良緣。
「只能說明兩人道不同吧!」青雲道長嘆了一聲。
「如果當初師祖選擇留在凡塵,那就沒有我們這個教派了。」
所以,緣分的事情很難說,從來沒有對錯。
我嘆道:「不過現在這樣也好,吳道長追求了自己的真道,成立了門派,還教出你們這麼優秀的徒子徒孫,功德無量。」
「而且大姐也嫁得很好,如今也有了疼愛她的老公,也如願過上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
說到這兒,胡若塵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其實一開始,大姐是不願意嫁給姐夫的,也是被傷透了心,才胡亂的答應,所以她和姐夫,也算是先婚後愛了。」
聞言,胡玉卿淺笑道:「哪有那麼多先婚後愛,你所看到的幸福美滿,不過是有一方早已在默默付出罷了。」
我聽這話的意思,似乎還有內幕,便勾住胡玉卿的手指,撒嬌地讓他說說。
胡玉卿的耳根子瞬間就紅透,后街輕輕地翻滾著,發出低沉的嗓音:「其實……早在之前,姐夫就心悅大姐,只是大姐不知道罷了。」
「不然,吳道長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悟道了?怎麼就夢中會出現一個老神仙,教授他純陽功法?」
此話一出,我們所有人都譁然。
這……這難道都是姐夫做的?
這心機,這手段,果然不愧是數千年的老狐狸啊!
明知無法拆散他們,便另闢蹊徑從吳道長身上下手。
不顯山不露水,悄悄地就把一對有情人給拆散,然後如願抱得美人歸。
我們驚訝的嘴巴還未合攏,青雲道長那邊又放出了一個勁爆的消息。
他滿是不屑地哼了一聲:「胡統領又怎知,我師祖不是故意的呢?」
這反轉又反轉的劇情,讓我的腦細胞都不夠用了。
合著當年,吳道長知道是姐夫搞的鬼,然後還成全了他們?
這……
就連胡玉卿也露出了驚詫的神色,完全沒料到,吳道長居然知道這一切!
不過很快,胡玉卿便釋然的一笑:「原來如此……」
我問他悟到了什麼?
胡玉卿靜靜地牽著我的手說:「沒什麼,這是感慨,這是最好的結局。」
原來當年,胡大姐喜歡上一個修道之人,也遇到了很多阻力。
但大姐性子剛烈,為人又直率,不惜與家人決裂,也要跟心愛之人在一起。
當時也是鬧得滿城風雨。
或許是考慮到諸多原因,也或許是為了大姐好,吳道長甘願退出這段感情。
我不能說他是懦夫,因為他能做出這個決定,應該也用盡了所有的勇氣。
但不管怎樣,大姐現在幸福就好。
這或許也是吳道長想看到的結果。
「往事已矣,不可追憶,做人應該向前看,不是嗎?」青雲道長迎著光瀟灑地走去。
沒錯,人生或有遺憾,但我們都應該向前看……
回到別墅,青雲道長前去拜訪胡大姐了。
胡若塵背著王可心呼哧呼哧地走進客廳里,邊走邊嚷嚷著:「白萌萌,哪去了?趕緊來搭把手。」
白萌萌就站在廊下,臉色不悅的目光緊隨著他,看著他把一個女人背進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發上。
那酸溜溜的小表情,我真想舉起手機給她拍下來。
她語氣很沖地吼道:「我是醫生,又不是你家打雜的,你憑什麼吆五喝六的?」
胡若塵身形一僵:「喲喲喲,吃火藥了你。」
白萌萌冷眼看著沙發上的王可心,踱步到了邊上,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這人誰呀?」
胡若塵扯過一張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
「新月的同學,剛才被鬼上身了,這會兒虛脫著呢,你得趕緊看看。」
見胡若塵著急上火,白萌萌反而不急了:「空口白話就想要我看診,你懂不懂規矩?」
胡若塵氣得掏出一疊的毛爺爺,我估摸著最少得有三四千,薄薄的一疊砸在了她手裡。
「拿去拿去,開口閉口就是錢,真是掉錢眼裡去了。」
白萌萌拿著那些錢,居然沒有任何喜色,反而更生氣了。
「你跟這人啥關係啊?出手這麼闊綽,咋的看上人家了?」她揶揄道。
胡若塵大手一揮:「拉倒吧,要不是看在新月的面子,我才不稀罕管她。」
這話倒是挺對白萌萌的胃口,仿佛順著她的狐狸毛捋了一道。
她瞬間就氣順了,開始認真的替王可心把脈。
見到白萌萌渾身散發的醋意,我抿嘴一笑,果然還是胡玉卿這隻老狐狸有辦法。
我和胡玉卿四目相對,正打算回房去看看我的癱瘓肉身,剛來到院子,就看到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天邊徑直飛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