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胡玉卿,你這個無賴

  這還是他清醒以來,我們的第一次擁吻。

  雖然短暫,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熾烈。

  那柔軟的舌尖,輕易就撬開了我的唇齒,帶著風捲殘雲之勢,輾轉碾壓,讓我毫無反抗之力。

  他不斷深吻著我,直到我們彼此都榨乾了呼吸,他輕輕咬了咬我的唇瓣:「不聽話……該罰!」

  「我……」我氣鼓鼓地抿著嘴,一張臉紅得幾乎快要被點著:「胡玉卿,你就是個無賴!」

  胡玉卿抱著我,保持著壓迫的姿勢,狡黠地笑道:「現在才發現,晚了!」

  他把我蹂/躪了好一陣,然後又小心翼翼放回了江臨淵的背上,神色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峻:「你先帶她回去。」

  我心急地拽住他的衣擺:「那你呢?你怎麼不走?」

  胡玉卿瞥了一眼身後的戰場:「我要留下來善後和超度。」

  他作為雲夢谷狐族的家主,確實應該留下來收拾殘局。

  畢竟……這些傷亡的狐狸里,也有他們雲夢谷和東北的人。

  看到地上支離破碎的屍體,滿地的斷手斷腳,以及那些不斷哀嚎的傷員,我心裡也很不好受。

  從小,我就生活在一個寧靜的村子裡,看過最可怕的殺戮,就是過年宰年豬。

  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戰場。

  殘酷得讓我不敢回憶。

  這一切,都是因我們而起……

  我愧疚難忍,眼淚不斷在眼眶中打轉,朝著胡玉卿點頭道:「這裡就拜託你了。」

  胡玉卿修長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臉頰:「好!」

  江臨淵帶著我先回到了青城,又是一陣高空飛行,初秋的夜風呼嘯地鑽進我的骨頭裡,不出意外的,我感冒了。

  腦子裡昏昏沉沉,一閉上眼就不斷地做噩夢,夢裡是無數的狐狸在廝殺,然後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看著看著,那些死去的狐狸,都漂浮在了半空中,凶神惡煞地朝我湧來,惡狠狠地盯著我,然後卻又像發現了什麼寶藏,爭先恐後地朝我身體裡湧來,想要霸占我的身體。

  「你害得我們慘死,那就拿你的身體來還吧……」

  死狐狸們獰笑著,尖銳的嗓音針扎似的鑽進了我的耳朵里,我拼命地揮舞著雙臂:「走開,你們全都走開……」

  慌亂中,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從噩夢中撈回了現實。

  胡玉卿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靜靜地坐在床邊,神色複雜地扣住晚點兒手腕:「別怕,我在。」

  淺淺的四個字,卻令我無比心安。

  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逐漸從模糊變得清晰,一張過分白皙的憔悴臉龐,映入我的眼前。

  「你回來了。」我本能地想要起身,胸部以下卻毫無知覺,我重重地摔回了床上,後背磕得老疼了。

  我氣急敗壞地砸著床板:「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以後,真的只能像廢人一樣活著嗎?」

  胡玉卿一把將我抱在懷中,身上沐浴的水汽還未完全消散,混合著他特殊的體香,鑽進了我的鼻子裡,逐漸安撫著我的心……

  他抱了我許久,直到感覺我的情緒徹底平復,他終於開口道:「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我當然是首選好消息了!

  胡玉卿說道:「好消息就是,百龍墟找到了。」

  我激動不已,繼鬼鴉血之後,百龍墟也有了下落,只要找到不老泉和九幽鏡,我就能恢復健康和自由了。

  「快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找到的,離這兒遠嗎?」我好奇地問道。

  胡玉卿眸光閃爍,似乎在刻意隱瞞什麼,敷衍地說道:「不算遠也不算近,總之,你到時候就會知道了。」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居然還跟我玩神秘。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纏著他又問了好幾個問題,胡玉卿都統一口徑:「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見他守口如瓶,我生氣地掐了他一把,嘟囔道:「好消息說完了,那壞消息呢?」

  胡玉卿面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一雙清冷的美目直勾勾地望著我:「壞消息就是——九幽鏡失蹤了!」

  所謂的九幽鏡,就是在九幽地界,鎮壓妖魔鬼怪和邪氣的法寶。

  據說它不僅能照出妖魔鬼怪身上的肌骨經絡,還能窺探到人心的真實想法,所有妖魔在它面前,都將無所遁形。

  這照出人身上的肌肉,骨頭和經脈,也太神奇了,就像現在醫學上的CT和X光,至於窺探人心……真有這麼神奇嗎?

  「說得我都想照一照這面鏡子了。」我無奈地嘆了一聲:「可惜,鏡子失蹤了。」

  胡玉卿忽的傾身而下,沉著嗓子在我耳邊輕聲說道:「若不是為了這事,我們也不會注意到九幽鏡失蹤了,看樣子……應該失蹤了一段時間。」

  「這麼大的事,那個桑陌大人難道沒發現嗎?九幽的神沒有發現嗎?」我醋意滿滿地問道。

  胡玉卿輕笑一聲:「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

  「九幽鏡失蹤,九幽不僅沒有上報,反而刻意隱瞞。」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所以你懷疑,是桑陌監守自盜?」

  胡玉卿轉過頭,深邃的星目中,是我看不懂的深沉和狠戾:「不管是不是她,她都死定了!」

  我不知道胡玉卿想要做什麼,直覺告訴我,這面九幽鏡或許就是能扳倒桑陌,還他自由的契機。

  「那現在我怎麼辦呢?總不能一直癱瘓在床吧,我已經請了幾天的假了,再不回去上課,恐怕學校得開了我。」我啞著嗓子,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胡玉卿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替我掖好了被子,然後朝門口發號施令:「搬進來。」

  兩個婢女便抬著一個穿著紅衣,臉上跟我有七八分像的紙人走進門內。

  看到紙人,我整個人都麻了,本能的恐懼讓我雞皮疙瘩掉了滿床。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朝身邊的人質問道。

  胡玉卿翻身而起,然後伸手穿過我的腋下和膝蓋窩,男友力爆棚的將我打橫抱起,一步一步走到紙人面前:「想要站起來就乖乖聽話,閉上嘴!」

  說著,他將我輕輕放在了紙人面前,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