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胡玉卿你這個渣男

  「我不太記得杯子裡的世界,只記得我在裡面變成了另一個人,面臨著各種各樣的考驗。」

  他依稀記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勾魂的鬼差,第一個任務就是去接引一個老頭子。

  那老頭帶著一個痴傻的兒子,哭著求他把這孩子一併帶走。

  可他兒子陽壽未盡,根本不可以離開。

  老頭卻跪下朝他磕頭,說他走了之後,孩子無人照顧,會過得很慘,老頭只希望黃泉路上,能跟兒子再次相伴,直到投胎轉世……

  我問:「你答應了嗎?」

  「我那麼善良又熱心腸的人,當然答應他了!不過是換了個法子,我應允那老頭的鬼魂繼續留在人間,在家陪伴兒子,不許出去作惡,等他兒子壽終正寢,我就把他們爺倆一起帶走。」

  「我本以為我處理得很好,卻還是被發現了,受到了很嚴厲的懲罰,地府編制丟了,還被打入了地獄,冤死了……」

  「後來,像這樣的身份和場景還有很多,全都是對我的考驗。」

  「我印象最深的是,從地獄裡出來後,我去接引一對母女,她們家裡發生了火災,防毒面具只有一個,母子倆人相互推給對方,希望對方活著,我又一次心軟了,劃掉了名單上的名字,讓她們平安獲救。」

  不出意外,他又受到了處罰。

  胡若塵就這樣在杯子裡經歷無數的小世界,每一次都感同身受,飽嘗人間冷暖,生離死別……

  可無論他經歷了多麼嚴酷的刑罰,卻始終保持著一顆善心,總是一次又一次地犯錯。

  「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世,我突然聽到一個有點生氣的聲音,從天上飄來,說我吃了那麼多苦頭,還是冥頑不化,說我插手別人的事,介入別人的人生,打亂自然道法的規律。」

  「我當時就不樂意了,撩起袖子就指天罵道,你這個老天咋那麼冷血冷心……我知道大道無為,道法自然,也知道這人間太多疾苦,但沒發生在我胡若塵面前也就作罷,但凡事在我眼前,我就得管一管!」

  他這不管不顧,初心不改的性子,倒是讓那聲音發出幾分嘆服。

  「臭小子,比茅坑裡的石頭還硬。」那人生氣地說。

  胡若塵嘴賤地接過話茬:「那也比你的心腸軟,你才萬是年老茅廁的臭石頭……」

  罵著罵著,眼前的世界都消失了,他又回到了杯子前。

  水面上漂浮著那位銀髮道長的臉龐,卻一點怒容也沒有,反而滿臉欣賞地看著他:「有個性、心地也善良、這張嘴……頗有我當年的風範……」

  胡若塵這時才反應,自己是遇到高人了,忙問道長姓甚名誰。

  道長只說自己姓吳,還說待會他們就會再次見面,隨後就消失在了水面上。

  胡若塵半信半疑,爬到了道觀大殿,一進門就看到那正中間供奉的塑像,竟然跟他遇見的白衣道士一模一樣。

  銀髮飄飄,一身道袍,法相莊嚴的手執斬邪飛刀,端坐在大殿之上。

  見到他,那塑像竟然還笑了一下,用傳音笑出了聲:「小狐狸,我們又見面了……」

  「原來這就是紫雲觀第一代仙師吳道長,他居然想收我為徒弟,我可沒急著答應……」胡若塵傲嬌地說道,嘚瑟還沒過兩秒,就被胡玉卿一巴掌拍了後腦勺。

  「能成為吳仙道的徒弟,是天大的福分,人家連寶刀都借給了你,足以可見對你的誠意,你還敢挑三揀四?」

  胡若塵痛得嗷的一聲,不滿地抗議道:「如果入他門下,我就不能娶老婆了,我還要娶媳婦呢,就像你和新月這樣,膩膩歪歪地過日子不好嗎?」

  我之前確實聽說過,像全真這樣的教派,比較注重修煉內功丹法,不能結婚生子。

  像正一派系別的,就可以正常地結婚生子,甚至還可以在道觀里舉行婚禮。

  所以……紫雲觀是全真派的?

  聞言,胡玉卿也沉默了,畢竟這個代價確實有點大。

  最後只丟下一句:「你考慮清楚,是修仙成道,還是成家立業,隨你自己心意。」

  胡若塵卻態度十分堅決:「我才不要去入道,整天跟一群老爺們兒混在一起。」

  別看這傢伙平日裡沒個正形,其實內心很有主意,為人也正直善良,確實是個好苗子,但……人各有志,勉強不得。

  說完了他的事,胡玉卿擺擺手讓他趕緊下去療傷,把寶刀給吳道長還回去。

  他一走,我和胡玉卿的目光便落到了江臨淵身上。

  江臨淵彆扭地背對著我們,孤身站在另一旁,清冷地仰頭望著月亮。

  「你終於想通了……」胡玉卿率先打破了平靜。

  江臨淵氣質高冷地轉過身,修長的脖子挺得筆直,泛著冷玉般的光:「當年的事我自會調查清楚,我既已簽了契約,就會繼續保護喬新月,一旦查明真相,我隨時都會離開。」

  胡玉卿眯著眼笑道:「一言為定!」

  話音未落,江臨淵便化作一道青煙,鑽進了我手上的硃砂痣里。

  看到他能想通,還出手幫了我,我的心裡無比欣慰,也暗自舒了一口氣。

  感受到一雙冷芒的眼眸,落在我的臉上,我弱弱地抬起頭,對上了胡玉卿那張風雨欲來的黑臉。

  「喬新月……如今這般,可還隨了你的心意?」

  他使勁握著我的手腕,我感覺骨頭都快被他給捏彎了。

  情急之下,我顫抖地脫口而出:「胡玉卿……我們倆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不也有一個未婚妻嗎?」

  他的眼神立刻就變了,隨後怒氣滔天地瞪向房間裡擦藥的胡若塵。

  我望著打噴嚏的胡若塵,心裡的小人已經朝他跪下了,對不住了小八爺……

  我咬了咬牙,裝出一副嘲諷的語氣說道:「你都有未婚妻了,那我又算什麼呢?胡玉卿……你這個……渣男……」

  剛說完,我就被他按在了牆上,後腦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暴怒地壓抑著嗓音:「喬新月,本君是給你臉了……」

  然後大手一揮,他換下了我身上的紅衣,變成了一身淺淡的粉色長裙,就連我頭上繁重的金飾和鳳冠,也悉數消失,只剩下他親手替我插上的那根金簪。

  「你倒是提醒我了,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成為本君的正妻,知道這身衣服代表著什麼嗎?」

  我低頭看著這粉色的繡和服,古代只有小妾才會穿粉色進門!

  「胡玉卿,你羞辱我!」我用力地撕扯著身上的綢緞。

  他按住我的手,高高舉過了頭頂,寬大的胸口強勢地壓了下來,眼尾泛著濃重的紅:「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這下……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