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還要繼續聽張嬤嬤的事嗎?」如意問她。
「嗯,你繼續說。」葉青芷點頭。
「平南侯夫人去世後,張嬤嬤就負責打理她的故居,還有留下來的嫁妝。
這一次,夫人讓張嬤嬤來給姨娘教規矩,估計也是想給張嬤嬤做臉面。
聽說夫人和那位平南侯夫人關係很好,平日裡,夫人也很照顧平南侯夫人留下的奴僕們。
可到底是東苑那邊的事,咱們夫人也不好多插手。」
「聽你這意思,那些平南侯夫人的舊仆過得並不好?」葉青芷擰眉問。
「當然不好了,主子不在了,沒人給撐腰了啊,還不是任由人磋磨。
新的侯夫人又是那位被抬為平妻的嵐夫人。
她給平南侯夫人的舊仆安排的都是髒活累活,還不少給發配到莊子上的,日子過得很不好。
也就是張嬤嬤是那位平南侯夫人的奶嬤嬤,地位終究不一樣,平南侯也經常找張嬤嬤說話,那位嵐夫人才不敢明面上難為她,可背地裡的小手段沒停過。
反正吧,就張嬤嬤這身份,姨娘你是不能把她要到身邊的,不合適,不合適。
「什么小手段?」葉青芷不管如意最後的話,而是沉聲問。
如意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姨娘,只得接著說道,
「奴婢聽說,那位嵐夫人經常喊張嬤嬤去問話,等張嬤嬤到了之後,就又故意晾著她,讓她等上至少一個時辰。
還有啊,張嬤嬤不是打理平南侯先夫人的故居嗎,那嵐夫人根本不派其他丫鬟婆子掃院子,都是張嬤嬤自己做,那麼大院子啊,天天清掃,這麼大夏天的,多累啊!
奴婢還聽說,張嬤嬤已經累倒了兩回,若不然夫人也不會讓她來教姨娘規矩了,估計也是想張嬤嬤輕快輕快……」
葉青芷越聽,臉色越陰沉,也越發堅定了要把張嬤嬤要到身邊的念頭。
只是,以張嬤嬤的身份,她還要為故去的主子打理故居,讓她過來一個姨娘身邊伺候,是不太合適,有些說不過去。
但是……
不試過了,又怎麼能知不行呢。
至少,夫人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
另外一邊,桂馨院。
張嬤嬤也在給張靜怡匯報工作呢。
「夫人,那位葉姨娘的規矩學的極好,她說她曾經學過,只是忘了,老奴試過了,確實如此,老奴本想著明日就不用過去了,可葉姨娘不同意,說這是侯爺的懲罰,怎麼都要學滿一個月。」
張靜怡聞言有些意外,這葉姨娘又給了她一個小『驚喜』。
不過,就像如意說的,她讓張嬤嬤來教規矩,也是想著要幫她,就算是葉姨娘規矩學的好,那也要教夠一個月。
「嬤嬤,葉姨娘從開始伺候爺,所作所為就夠扎眼的了,若是她就學了一天規矩就不認真學了,指定更讓其他人嫉恨了。」
張靜怡溫和地看著老了許多的張嬤嬤,輕聲勸道,
「張嬤嬤也是聰明人,知道我讓你教規矩的另一層目的,我也只能護嬤嬤至此了,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心意,我也希望清婉在天之靈看著,不要怪我無能。」
張嬤嬤聽她說起過世的主子,悲戚湧上心頭,她跪下來,沖張靜怡謝恩,
「謝夫人大恩,老奴遵命,只不過,一個半月後,就是我家主子的周年祭,老奴最多也就教葉姨娘一個月的規矩。」
「好,那就麻煩張嬤嬤了。」張靜怡道。
待張嬤嬤離開,周嬤嬤忍不住心生感嘆地道,
「唉,若是林夫人還活著,該多好啊。」
張靜怡抿抿嘴角,也心生酸楚,好人總是不長命。
沒一會兒功夫,春雨過來求見。
張靜怡讓她進來,開口問她,「說說今日葉姨娘學規矩的情況。」
春雨就一五一十地說了。
「我家姨娘對張嬤嬤一見如故,態度特別親昵,學規矩也特別的認真,特別聰慧,什麼都一學就會,姨娘還想讓張嬤嬤來身邊伺候,等張嬤嬤一離開,她就讓如意去打聽張嬤嬤的消息了。」
張靜怡聞言驚訝了。
周嬤嬤也驚呆了。
葉姨娘做事怎麼總是出人意料。
她剛打了姚姨娘,幹了件大事,就又要干件大事了?!
「她想讓張嬤嬤到身邊伺候?」張靜怡有些太吃驚,忍不住再次問道。
「是的,姨娘特別特別喜歡張嬤嬤。」春雨都想說她有點嫉妒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姨娘專門讓小廚房做張嬤嬤愛吃的菜呢。
張嬤嬤離開的時候,她還賞賜了十兩銀子呢。
夏蟬也得過十兩銀子賞賜,就她還沒有得到過賞賜。
「我家姨娘已經知道了張嬤嬤是已故林夫人的奶嬤嬤,但是仍然想要張嬤嬤。
姨娘想讓夫人給拿個主意,還說她知道夫人也想幫張嬤嬤脫離東苑,你們這次是統一戰線的,姨娘說夫人想讓她怎麼鬧都行,讓她砸銀子也行,讓她去求侯爺也行……」
張靜怡聞言,好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緩了緩,才開口道,
「這事要先徵得侯爺同意才可以。若爺不同意,想什麼辦法都白搭。」
「奴婢這就回去告知姨娘。」春雨得了信,趕緊回去了。
「夫人,這葉姨娘行事,真是讓人瞧不懂。」周嬤嬤皺眉說道,「她把張嬤嬤要到身邊,除了惹一身麻煩,沒任何好處啊。」
張靜怡搖搖頭也看不懂。
但是,葉姨娘說的很對,在張嬤嬤一事上,他們有著相同的目的。
既然葉姨娘願意為此事付出代價,她配合她一次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