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下藥控制

  兩個小傢伙從後面走出來,一唱一和,語氣慢悠悠的,像是嘲諷,又像是恨鐵不成鋼的埋怨。

  「怎麼媽咪都快走了,某些人還沒追上去?」

  「該不會不知道是湯阿姨家裡出事了吧?」

  「再在這裡站著,就要成望妻石了,我們挪都挪不動,會不會影響我們上學啊?」

  霍北梟聽著聽著,反應過來在說自己,忙回頭問。

  「她不是離家出走?」

  月寶閉了閉眼,無奈道。

  「媽咪又不是三歲小孩,還玩離家出走呢!人家出門是正事,說了過兩天回來!」

  得知沐晚晚不是生他的氣,頓時喜上眉梢,他蹲下身子,將月寶抱進懷裡,大掌輕拍了她的背兩下。

  「真是可愛的小棉襖!我去把她追回來!」

  說罷,整個人都像是被上了發條,蹭一下站起來,跑過去攔住了司機。

  月寶被他猛然的動作掀起了碎發,亂蓬蓬垂在眼前,發隙飄搖間,看到自己的笨爸爸快步站在了沐晚晚面前,不知說了些什麼,沐晚晚嗔怪地打了他一下。

  「當時我答應了彤彤要照顧她家裡人,湯家出了事,當然要我親自去,你去添什麼亂!」

  他笑著摸了摸手臂,「我怕你會累。你一定要去的話,我跟你一起,那些累活就由我來做。」

  沐晚晚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淡淡道。

  「那好吧。」

  見沐晚晚鬆了口,霍北梟忙幫著放行李,扶著她上了車。

  月寶天寶就站在家裡大門口看著。

  「爸爸都不用帶行李嗎?」

  天寶看傻了,暗嘆父親的動作神速,連他都沒反應過來,竟一起坐上了車。

  「傻!只要帶個身份證就好了,東西到時再買,酒店什麼沒有!」

  月寶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往裡去,喟嘆一聲。

  「總算爸爸沒辜負我們的期待呀!」

  他們倆接著吃早餐,沒注意到客廳里正在拖地的戴口罩的女人用力地攥緊了金屬拖杆,嫉妒得臉都綠了。

  轉念一想,這兩人剛走,霍家的主心骨沒了,豈不是隨她折騰?

  臉色稍緩幾分,她將拖把洗淨絞乾之後,脫掉了塑膠手套,往雜物間門口與牆角的夾縫間一坐,偷偷撥出了一個電話。

  「沐晚晚和霍北梟出了遠門,我們的機會來了……」

  白天孩子們去上學,她安安分分地在家裡做家務,等其他傭人偷懶到院子裡閒聊的時候,她出了一趟門。

  回來的時候,懷裡揣著一大包路上隨便買的烤苞米,跟其他傭人分了分。

  恰巧是霍珏掛水的最後一天,傍晚就回來。

  她遵循醫囑,做了一些清淡的飯菜給他,加餐是她從外面帶回來半根烤苞米,稱是粗糧,對身體好。

  「在醫院清湯寡水的都瘦了,還是吃我做的菜吧!」

  沐白柔一副心疼他的模樣,摸了摸霍鈺愈發消瘦的下頜。

  「一定要全部吃完,把營養補回來!」

  他只當是任姨對他好,久違的關心自然珍貴,一口接著一口,把面前全都吃完了。

  月寶在他對面坐著吃飯,異常沉默。

  「怎麼覺得晚晚出門之後,家裡冷清了不少。」

  筷子上還夾著菜,一雙蒼老含笑的眼睛掃過在座的幾個孩子,繆正初無意感慨一句,卻也沒有人接話。

  月寶扒了兩口飯,就放下了筷子說吃飽了,蹭蹭跑上樓,關上了門。

  可能是這個刺激到了霍珏,他感到一陣委屈,而後又莫名得煩悶,緊接著摔了筷子。

  「她怎麼天天這樣!是不是覺得我是外人,不能跟你們一桌吃飯!」

  脾氣來得突然,沉默吃飯的天寶嚇了一跳,剛夾起來的雞翅掉回碗裡,茫然無措地看向他。

  年寶時常回來的晚,進家門的時候恰好聽到霍珏在裡面發脾氣,也是難得一見,便駐足門口聽了一會兒。

  「好啦好啦,月寶小女孩胃口小,吃得快就先上樓了,小珏你身體剛好,要少生氣。」

  繆正初站起來打圓場,兩手懸在半空壓了又壓,勸他冷靜。

  誰想小男孩心思敏感,瞬間紅了眼睛,在哭出來前,轉身上了樓。

  雞翅吃得沒滋沒味,天寶擦了擦嘴,回頭看一眼回來的哥哥,嘆氣一聲。

  「怎麼感覺大哥有點不對勁?」

  年寶斯條慢理地換拖鞋,坐到給他留出來的位置上,一副老成的模樣總結。

  「可能是快叛逆期了,很正常。」

  傭人自覺端上來小半碗米飯,他便開始用餐不再說話。

  樓上,霍珏抱著枕頭哭了一會兒,背對著的房門突然開了。

  「小珏,別難過了,至少你還有我啊,任姨會一直陪著你的。」沐白柔端著一杯熱牛奶進來,語氣極其溫柔。

  淚水往枕頭上胡亂蹭,他紅著眼,吸著鼻子抬起頭,聲音沙啞鼻音很重。

  「任阿姨,他們都不喜歡我了。」

  她摸了摸男孩的腦袋,安撫道。

  「那我們也不要喜歡他們,小珏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到哪裡都是討人喜歡的才對。」

  撫摸的力道剛剛好,霍珏本是滿腔委屈與怒火,在她的安撫下,逐漸熄滅了氣焰,腦袋昏昏沉沉,眼前變得模糊,只聽見耳邊傳來女人熟悉的聲音。

  「小珏,他們不會真正地愛你,只有我會。」

  他竟直接暈了過去,呼吸平緩,嘴裡呢喃著兩個字:「媽媽」。

  微弱的聲音傳進沐白柔的耳朵里,她攬住男孩身子的手臂一僵,以為是聽錯,將他抱了起來,撞翻了床頭柜上的熱牛奶。

  乳白色液體灑在地毯上,洇濕一圈深色。

  黑漆漆的別墅里,大門敞開,一個身影小跑出來,將懷裡抱著的重物交給了門口等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