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搶婚

  婚禮當天,湯秋彤一大早就被喊醒,渾渾噩噩地洗漱梳妝,她宛如一個提線木偶,兩眼空洞無神,任人擺布。

  到達婚禮現場的時候,已經是忙活到了傍晚,鄭家把能邀請到的名門望族都請了過來,其中有些是聽說了霍氏前後兩任總裁要來,千里迢迢趕來拍馬屁的。

  登上紅毯的新娘,茫然無措地望向親友席,想從裡面尋找出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惜沒有。

  她曾無數遍幻想過自己與祁楓結婚的場景,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敢奢求祁楓的原諒,她在感情最熱烈的時候,離開了他。

  要是祁楓能就此把她放下,向前看,那樣也好。

  傷心情緒在婚禮進行曲響起的瞬間,淹沒在了人群的歡呼聲中。

  四周光線黯淡,一束熾光燈打在了台上最顯眼的兩人身上。

  接下來,她就要在眾人的見證下,與眼前這個她並不喜歡的男人交換對戒。

  蕾絲袖套包裹住的手指蜷縮在掌心裏面,不肯伸出來。

  台下沐晚晚悄然揪了揪身邊男人的衣袖,聲音壓低了附耳過去。

  「差不多了,裝暈!」

  厲寒辭總覺得這樣不合適,又迫於老婆的淫威,不敢不從,準備往旁邊倒下去。

  這時,禮堂緊閉著的門突然打開了。

  門外白亮的燈光映照出來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個熟悉而響亮的聲音,從那裡傳進了整個大廳。

  「彤彤!」

  拿起鑽戒的手猛然一顫,泛著光亮的小東西落在地上。

  湯秋彤紅了眼,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緩慢而僵硬地把頭扭過去。目光觸及那道熟悉的身影后,淚水竟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

  湯父認出了闖入現場的男人,連忙叫來了保安。

  「攔住他!都給我攔住他!」

  控制現場的也不過十幾個保安,分散在禮堂各處,一時間都在看戲,集中起來也是難事。

  厲寒辭慶幸自己不用演那場出糗的戲,鬆了一口氣。

  「還好我早有準備。」

  進場的時候,他就想辦法讓自己的幾個手下也跟著進來,有的打扮成服務員的樣子,有的則假裝是外地做生意的暴發戶。

  等他比劃一個手勢,就齊齊放下了手裡的東西,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各個位置的保安。

  沐晚晚露出一個讚許的表情,看到那個男人從門口暢通無阻地走上紅毯,走到了湯秋彤面前。

  當著大家的面,鄭宇皓也不想搞得太難看,還保持著紳士風度,好言相勸。

  「如果是來參加我和彤彤的婚禮,那請你到台下觀禮。」

  湯秋彤神情恍惚,身體的動作比她腦子更快,往男人的方向走了兩步,手腕卻被鄭宇皓死死拽住,耳邊傳來陰森的惡魔低語聲。

  「你可要想清楚,你敢跟他走,湯家就要承受我們的怒火!」

  她仿若沒有聽見,只瞧見眼前的身影變得模糊,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下意識地抬起手,竟被祁楓緊緊地握在了手裡。

  「彤彤,你還記得我們曾經說過,不要輕易和對方說分手嗎?」

  祁楓看起來比之前瘦了一些,今日明顯是仔細打扮過,胡茬剃了,頭髮重新梳理過,只是眼下的烏青沒有遮住,看起來有些疲憊。

  「你離開後的這兩天,我過得生不如死,後悔沒早一點去關心你,了解你的事情。現在我才明白你對我有多重要,彤彤,我愛你,我只愛你。」

  他故意忽略掉鄭宇皓冒火的眼神,當著眾人的面開始深情告白。

  「我想要你今後的每一天都陪在我的身邊,我們一起生活,一起老去,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了那條情侶手鍊。

  那天他氣憤地踩過一腳之後,又灰溜溜地跑下樓,把手鍊撿起來,放在枕邊,睡不著的時候就盯著看一會兒。另一條已經戴在了他的手上,純銀的材質,中央是雕刻成水滴型的藍色寶石。

  手心裡的那條是粉色水晶,做成了櫻花式樣。

  湯秋彤伸出手,讓他給自己戴上。

  他們倆旁若無人的動作徹底惹惱了鄭宇皓。

  「這是什麼意思?在我眼皮子底下搶婚?要臉不要?」

  他也顧不上罵得難聽,終歸臉面最重要。

  祁楓都沒正眼看他,迅速給湯秋彤戴上了手鍊,奪過另一隻手,珍重地捧在手心裡。

  「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台下的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腦補著三角戀的故事,還對著新娘新郎指指點點。

  湯秋彤僅猶豫了一秒,看向了自己的好友,後者朝她露出了一個鼓勵的微笑,用口型朝她說:遵從內心。

  她立馬摘掉了頭紗,脫掉高跟鞋,扔在了台上。

  「走!我們走!」

  從未這樣開心與自由過,她就像瘋了一樣,任由祁楓拽著跑下台。

  沐晚晚從包里不知掏出了什麼,往她身上一扔。

  「換這雙鞋!」

  鄭宇皓怒目圓瞪,連忙追過去,還不忘讓酒店的員工關上大門。

  可惜厲寒辭每每都會比普通人多算一步,他在門外也安排了人,就等這個時候,從外面把門打開。

  湯秋彤換上了剛扔過來的平底運動鞋,將婚紗裙擺撕了個稀碎,方便她逃跑。

  「你這個不孝女!你想幹什麼!你要把我們倆害死不成!」

  湯母氣得追上去,說出的話沒有半點母女情分。

  對父母,她也是失望透頂了,頭也沒回,與祁楓跑出了禮堂。

  裡面亂成一鍋粥,門又緊緊地關上了,湯母狼狽地拍門怒吼,宛如一隻瘋狂的囚獸。

  「姓湯的!你們怎麼回事!故意在這種時候丟我們鄭家的臉嗎?」

  鄭母黑青著臉,指著湯父的鼻子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