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我長得像,沒準這就是命吧,長了這樣的臉,就會進你們家做女婿。」
厲寒辭半開玩笑地說道。
還沒到表明身份的時候,他只能哄著繆正初說話。
「不,不止是長相,還有……」
繆正初吸了一口氣,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皺緊了眉頭,手裡攥著的相片快捏皺了,才想起要塞進相冊里。
「說不出來,反正是很像,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可能晚晚喜歡的一直是這樣的。」
他的話並無惡意,只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以為女兒忘不掉亡夫,卻也同樣喜歡著這個男人。
「以後我就是您女婿。」
厲寒辭抬起另一隻手,蓋在他的手上,虛握了一下,算作是保證。
在書房裡忙活了一早上,繆正初把相冊塞進書架里,滿意地點頭,還特意問了厲寒辭愛吃的口味,讓樓下的傭人去做。
直到夜幕降臨,他才接到了來自寧南湘的電話。
「我考慮好了,想和你當面談談,現在可以過來一趟嗎?」大概是恢復了些力氣,聲音不再像早晨那般虛弱。
約他在夜晚見面已是奇怪,聽電話里的語氣,她仿佛是做了什麼準備,等他過來,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過她如今已是棄子,掀不起什麼風浪,厲寒辭還是答應了。
開車趕到醫院的時候,重症病區的燈光白亮,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間本屬於沐晚晚的病房。
匆匆一瞥,卻叫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身影,從窗口的方向往裡走。
若是那個傷者的妹妹,大概也不會有這麼高的身形,根據影子長度推斷,這人的身高明顯比那個妹妹高出很多。
應該是個身形偏瘦的男人!
病房位置在三樓,爬牆上去太過冒險,若讓裡面的人發現,在窗口位置打鬥,對他非常不利。
厲寒辭跑進住院部,從安全出口的樓梯往上爬,虛掩著的大門外傳來女人呼救的聲音。
「我姐姐快不行了!快來人救救她!醫生呢?醫生去哪裡了?」
厲寒辭推開門,見到妹妹抓著護士的手,急得兩頰漲紅,慌張之下,眼裡有了淚意。
腳步不停,他直接闖進那間病房。
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男人正要翻窗逃跑,只因聽見開門聲,動作一滯,手裡的細管針筒顯現出來。
口罩外的那雙眼睛睜大,似乎是震驚。
厲寒辭沒給他反應的機會,快步向前,一腳把他踹到了牆角,利落地伸手關窗。
窗縫與玻璃碰撞出震響,男人耳朵都快被震麻了,衣領被攥緊提起來,他恍恍惚惚地睜眼,還沒看清眼前的人,就被一拳打暈過去。
為了防止這人逃跑,厲寒辭從床單上撕扯下幾條布料,當作繩子,把那人的雙手捆到背後,與腳綁在一起,又結結實實饒了幾圈,打了死結。
解決之後,他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針筒,站在窗前,放在陽光底下觀察。
透著粉色的微透明液體,基本已經注射完畢,針筒里還有一點殘液,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看了一眼床上幾乎毫無聲息的女人,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晚晚,那間病房出事了,有人想害你,結果錯把藥劑注射在了那個病人身上。」
理清邏輯之後,沐晚晚沉默幾秒,問道。
「那她現在怎麼樣?」
厲寒辭上前探了探女人的鼻息。
「已經徹底咽氣了。」
沐晚晚嘆息一聲,煩惱地抓了抓頭髮,閉著眼想了一會兒。「是他做的吧?除了他應該沒人會惡毒到想要我死了。」
幾乎都不用明說是誰,他也知道指的是厲國邦。因為他也有一樣的猜測。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他一時沒想到最優的處理方法,才想著跟沐晚晚討論一下。
「他特意僱人來殺我,自然要讓他如願以償……」
電話掛斷,病房門口湧入一大批人,護士推著車進來,醫生戴上了手套口罩準備搶救。
「這是怎麼了!」
妹妹發現房間裡出現了其他人,就知道事情不對勁,急忙撲到病床上。
「姐姐!你快醒醒,睜眼看看我!」妹妹淚水奪眶而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心電監測儀屏幕上早就呈一條直線,靜下來的環境中,只剩下拖長的一陣「滴」聲。
「病人已經去世了,請節哀。」醫生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嘆息出聲。
厲寒辭將針筒遞給醫生,用眼神示意角落裡的那個男人。
「剛剛我進來的時候,看到這人在給她注射針劑,人已經被我打暈了。」
小心翼翼地接過針筒,醫生看了一眼殘液的顏色,沒看出什麼名堂,便給了護士,吩咐她拿去做一下檢測。
「是他嗎?是他殺了我姐姐?!」
妹妹突然站起來,用力擦去臉上的淚水,含恨瞪著暈倒的男人,趁無人注意,搶了醫用小推車裡的手術刀,就要往那個男人身上刺。
手術刀鋒利,輕易就能開膛破肚。
「你冷靜點!」
厲寒辭怕她打亂計劃,立馬抓住了她的手臂,又怕她瘋了揮刀,放棄了奪刀的念頭。
「你現在殺了他也無濟於事,你姐姐不會想看到你為了她去坐牢的!」
提到姐姐,她一晃神,似乎是冷靜下來。
護士看準機會,小心地把刀拿了回來,並放回推車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姐姐她明明有機會……再多活幾天的……」她情緒崩潰地大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