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自殺的理由

  實際上,連厲國邦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她會自殺,為了吊起他的興趣,乾脆裝神秘,一句話也不說,繞過他往外走。

  厲寒辭也不繼續問,就跟著他,一前一後地走出了住院部。

  晚風微涼,吹亂了額前的碎發。

  髮絲在眼前飄揚,突然一個黑影從花壇的另一邊竄出來,隨之而來舉著攝像機的魁梧壯漢。

  顯然這兩人不是剛剛那批記者里的人,問出的問題很有技術含量。

  「厲總,請問你與這位外國女子是什麼關係?」

  舉著麥克風的記者從包里掏出一張照片,像素很低,複印在A4紙上,僅能依稀分辨出身影。

  是發送到沐晚晚手機里床照的其中一張。

  「根據情報顯示,這位女子的名字叫高娜莎,是你曾經的愛人沒錯吧?」這位記者的語氣咄咄逼人,也絲毫不畏懼厲氏兩位領導的冷臉。

  「你從哪裡拿到的照片?」

  厲寒辭奪過她手裡的紙,胡亂搓成團,隨手投進旁邊的垃圾桶里。

  囂張的年輕記者被他的舉動嚇到 小聲嘟囔著回答。

  「是寧小姐發給我們的,這還只是複印件……」

  懷疑的目光投向他身邊的中年男人,可對方也很震驚,皺著眉頭思考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厲寒辭冷靜下來思考。

  如果說沐晚晚收到床照,是為了讓她對自己死心。

  那寧南湘收到這個照片,只會氣憤至極,想不開,這對厲國邦根本沒有好處。

  這麼看來,給寧南湘發送照片的,另有其人。

  在厲寒辭思考的這段時間裡,厲國邦也已經變了個神色,他憤怒寧南湘的做法。

  無論是誰給她發送了這張照片,她都不能把這些負面信息公布給媒體!一旦這樣的新聞上傳,那厲氏又成了眾矢之的,股價又要大跌!

  昏暗光線掩去了他眼底的陰桀。

  要是自殺的是沐晚晚就好了!省得他動手,一勞永逸!

  「所以這張照片是真的吧?厲總看起來也不是很驚訝,應該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吧?」

  記者調整好情緒,又恢復成職業狀態。

  厲寒辭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暗示,仿佛他已經做慣了這樣的事,習以為常。

  可惜他並不打算回答這個記者的任何問題,反正到最後都會被扭曲放大成各種意思,與他的想法相悖。

  他聳了聳肩,非常乾脆地離開了,把所有難題都留給厲國邦。

  問不到正主,麥克風又對上了厲國邦的臉,記者的問題刁鑽得有些可怕。

  「那請問厲董事長,您知道自己的兒子有作風上面的問題嗎?近期厲氏股價下跌得厲害,您覺得跟這個有關係嗎?」

  這話徹底惹惱了他,簡直要往他最脆弱的地方捅刀子。

  「這是醫院,不是什麼發布會菜市場!」他厲聲喊來保鏢,把記者趕走。

  次日一早,厲寒辭從斷斷續續的睡夢中醒來,聽到窗外有細碎的孩童笑聲,腦海里不自覺蹦出了孩子們玩耍的身影。

  距離他上次與孩子們踢球玩耍,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甚是想念。

  他起床洗漱,換了套休閒裝,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隔壁別墅門口,鄭重地按下了響鈴。

  門鈴聲傳到裡面,傭人腳步匆匆地趕過來開門,驚訝了一剎,迎他進門。

  沒想到還沒走到裡面,就聽到一陣歡聲從亭子那邊傳來。

  「我過去看看。」

  厲寒辭打發了傭人,獨身往假山的方向走。

  假山下是一汪水潭,流水從管道往石洞裡沖,積水養著三兩條紅色錦鯉,而那座亭子,就在假山後方。

  「賀叔叔!你出老千!怎麼能藏牌呢!」

  天寶跪在石凳上,因激動身體上下浮動,貼滿了白紙條的小臉生氣地皺起來,不滿地大叫。

  他旁邊的是月寶,近額頭上貼了一條白紙,大概是有霍珏在她身後指點,輸得不算太慘。

  石桌上的另一個人就是天寶口中的「賀叔叔」——賀鳴遠。

  厲寒辭看到這張熟悉的臉,不可察覺地皺了皺鼻子。

  敢情他離開的這些日子,是有人代替了他的位置,強行擠進了這個家裡啊!

  賀鳴遠攤出自己所有的牌,臉頰上的白紙條抖了抖,狡辯道。

  「我怎麼可能出老千!這牌是剛剛洗牌的時候掉下去的,我撿起來而已,那叫出老千嗎?」

  就在下一張白紙條要貼到天寶下巴上時,厲寒辭從假山前冒了出來,森冷地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好久沒見,玩得真開心啊!」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說的,不乏嫉妒的酸意。

  「真是會擾人興致!」賀鳴遠沒給他好臉色,扯掉臉上的白紙條,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沉重而有力。

  兩人對峙的視線,由一個拳頭結束。

  到底年輕,揮出的拳頭帶有拳風,凌厲得嚇人。

  厲寒辭差點沒躲過去,歪了歪身子,有些被嚇一跳。

  「你幹什麼!」

  孩子們看到這一幕,嚇得不敢動彈,只有年寶還算鎮定,給祁楓打了個電話。

  「打你還需要理由嗎?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不清楚?」賀鳴遠氣得咬牙切齒,又握緊了拳頭揮向他。

  這一次,厲寒辭早有準備,直接用掌心接下了他的拳頭,握緊,強行放下來。

  「我倒是不知道我離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還能被你這個外人打?」

  可能是「外人」這個詞刺激到他,瞬間猩紅了眼。

  「你才是外人!你算什麼身份!明明就是個亂搞的花花公子,還裝什麼純情少爺,招惹晚晚!」

  他不知道沐晚晚出國度假的事情,只以為她還在醫院裡養病,甚至被那兩張爆出來的床照氣到臥病不起。

  甩開他的拳頭,厲寒辭冷笑中帶著不屑,目光上下打量這個年輕男人。

  「真是天真,報社寫什麼,你就信什麼。」

  話音剛落,拳頭又揮舞過來。

  厲寒辭側身一躲,冷嗤一聲。

  「就這點伎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