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互相試探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她的可愛,厲寒辭捧著手機,感覺心裡脹鼓鼓地溫暖起來。

  車開得不慢,他還沒跟沐晚晚聊多久,就停在了一家醫院門口。

  「厲董說,先去看看寧小姐再回家。」開車的下來鞠躬哈腰,向厲寒辭說道。

  厲寒辭也沒打算為難他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帶路。

  「怎麼發現她自殺的?」

  他說話的語氣很淡,仿佛只是提起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寧小姐在她住的酒店割腕,是打掃的服務員進來看到她躺在浴缸里,滿浴缸的血,打電話叫救護車送過來的。」

  一個說著,另一個補充道。

  「搶救回來之後,她也沒醒,醫生說還沒脫離危險期。」

  大概了解情況後,厲寒辭大步往醫院裡走,還沒到病房,他就聽到了壓低了的人群討論聲,伴隨著「咔咔」拍照的聲音。

  「厲總!厲總來了!」

  一個眼尖的狗仔看到他,猛然大喊一聲。所有鏡頭齊刷刷地對過來,人擠人地往他的方向跑。

  「少爺,我們要不要躲一躲?」

  那兩個人頓時沒了主意,看向厲寒辭。

  可就算他們現在掉頭離開,也躲不過人群的圍堵,遲早都要面對媒體的報導,他不慌不亂地往前走。

  麥克風直直地戳到他嘴邊,記者嗓音響亮無比。

  「厲總,能否解釋一下之前逃婚的原因?」

  「這次寧小姐割腕自殺是不是跟你悔婚有關?」

  「厲總,厲總!你是因為愧疚才到醫院來看她的嗎?」

  這些記者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他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他們,繞開了那個麥克風,不作回答。

  「厲總是默認的意思嗎?」

  麥克風又懟了上來,厲寒辭眼底閃過不耐煩。

  「首先,這是我的私事,其次,這裡是醫院,你們在這裡妨礙醫療工作,是不怕律師函寄到你們公司嗎?」

  他盛氣凌人,說話又極有邏輯,把這些人都嚇住了。

  醫院晚上值班的保安比白天少,被這群記者輕易闖了進來,趁著夜深過來蹲守,妄圖挖點猛料。

  待他們畏畏縮縮地把傢伙事收起來,厲寒辭突然想到了什麼,冷笑一聲。

  「反正我不會跟她結婚。」

  說罷,他從人群讓開的那條道走進了病房。

  如果他猜得沒錯,這群記者的出現和厲國邦也有關係,不然也不會這麼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住院部走廊里等他。

  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就是故意說給厲國邦聽的。

  相機把他瀟灑又冷漠的背影拍下來,記者仿佛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紛紛掏出筆來撰寫新聞稿。

  寧南湘剛被推進ICU沒多久,臉上戴著氧氣面罩,兩眼緊閉,呼吸微弱,比上次見面又消瘦了很多。

  走進來的男人停住腳步,轉身看向走過來的厲國邦。

  「父親,好久不見。」

  他先發制人,陰陽怪氣地打了聲招呼。

  「在這裡等很久了吧?」

  厲國邦發現自己被看穿,用生氣來掩飾尷尬。

  「讓你回來看看南湘,怎麼拖拖拉拉這麼久!」

  病房裡是機器冰冷的「滴滴」聲,厲寒辭隨手拖動了一張椅子,椅腳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像是要抗議這包辦的一切。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厲國邦皺起眉。

  「南湘要靜養,你這是什麼意思!」

  厲寒辭在他面前坐下,翹起二郎腿,一副不服管教的模樣。

  「我說過,不可能跟她結婚。」

  沉下一口氣,厲國邦看向病床上毫無動靜的人,裝模作樣地好聲相勸。

  「她都這樣了,你妥協一下不行嗎?更何況她哪裡不如別的女人!」

  夜深,記者們離開之後,醫院就靜了下來。

  厲寒辭沒說話,只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後又笑了一聲,笑意不達眼底。

  「我的心裡只能有一個人,裝了她,就不可能再裝得下別人,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厲國邦鼻子出氣冷哼一聲,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為了那個國外的初戀,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想到以前,厲寒辭再怎麼不馴,對他也是尊重的。這一趟國外回來,似乎都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父親,只要你不強迫我跟不愛的女人結婚,我還是會尊重你的。」厲寒辭的回答留有餘地,仿佛在跟他商量一條底線。

  「就為了那個叫高娜莎的女人?」他問了一句,語氣中帶有不屑的笑意。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

  厲寒辭演得一臉認真,肯定了他的疑惑。

  左右兩邊都是他的人,無論怎樣,對他而言結果都是有利的,生氣不過是裝裝樣子,最後還是要礙於父子情面,冰釋前嫌。

  他腦海里的劇本是這樣的流程,可做起來總少了點人情味。

  黑色皮手套拍了拍厲寒辭的肩膀,他沉著聲,帶有些老態的語氣,無奈輕嘆。

  「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管不住你。」

  沉重的步伐走到病床前,眼底閃過一絲嫌棄的鄙夷,認為只有廢物才會通過自殺來獲取關注。

  「那沐晚晚呢?你之前跟她曖昧不清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回憶到他在山莊時說的話,厲寒辭下意識捏緊了拳頭,概不承認。

  「她怎麼了?我說過什麼?」

  演技精湛,連自己都快騙過。

  厲國邦走近窗前,看頭頂月色,輕笑出聲。

  「我也沒印象了,那就別提了,這件事就當是過去了,從今以後,只要你把厲氏當作第一要位,我過往不究。」

  這冷漠的口吻,將別人的情感貶得一文不值,只有他的公司才重要?!

  厲寒辭斂去眼底對他的厭惡,起身把椅子放回原處。

  「沒別的事,那我先走了。」

  說是來看望寧南湘,實際只是想試探他的態度。

  「你就不好奇她為什麼會自殺嗎?」

  厲國邦問了一句,眼神示意躺在床上的人,話語冷淡得仿佛在聊一個陌生人的八卦。

  將走的身影停下動作,轉過頭來問他。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