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沒想到自己在孩子眼裡是這麼好的父親角色,作為另一個被比較的對象,他有些苦笑不得。
「月寶很想要爸爸回來嗎?」
厲寒辭粗糙指腹還殘留著溫熱的淚水,他不禁動容地詢問。
「想。」
小姑娘認真點頭,眼裡又續起了淚水。
「那叔叔答應你,會幫你把爸爸找回來的。」
他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能以厲寒辭的名義保證。
「怎麼找回來啊?爸爸他不是……」
月寶沒說出那個字,把最糟糕的事情咽進肚子裡,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你爸爸那麼厲害,怎麼會輕易死掉呢?你也太小看他了!」
食指勾起,輕颳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他半哄半真地安慰著。
「你親眼見過那具屍體嗎?就算是屍檢報告也可能會作假,我們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月寶似懂非懂地點頭,眼裡的淚水幹了,視線變得清明。
「哦,那我可以相信叔叔嗎?」
他鄭重其事地抓住小姑娘的肩膀,眼裡透露著真誠。
「我不會騙月寶,我也在尋找當年的真相,只要霍北梟回來,你媽咪也會開心。」
八卦的雷達啟動,月寶恍然大悟。
「叔叔你也喜歡我媽咪?」
若是以前,他絕不會承認,但今天可能是被刺激到了,微抿著薄唇點頭。
「我想要她幸福。」
小姑娘再次展露笑顏。
「我也想要媽咪幸福。」
厲寒辭大掌握拳,留出小拇指伸到月寶面前。
「那我們拉勾,我保證會讓一切都變回原來的樣子,你保證不把今天的對話說出去。」
月寶有些猶豫,小眼神往自家別墅的方向瞟。
「媽咪也不行嗎?」
哄著小孩,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變了。
「不行,這是我們倆之間的秘密。」
神秘兮兮的約定,莫名其妙就打動了她,總覺得厲叔叔身上有秘密,還可能跟她爸爸有關。
小手抬起來,嬌嫩的小拇指與他的勾起來,緩緩豎起大拇指,朝對指腹蓋了個章。
「那不要讓我失望哦!」
夜晚的風帶著涼意,厲寒辭目送著月寶回家,站在原地等她背影消失了,才慢慢踱回家裡。
除了做家務的傭人之外,別墅里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個人。
原本與他最親密的家人,在一牆之隔的房子裡,相見卻不相識。
躡手躡腳開門進家的月寶,在關上門的瞬間,客廳就傳來一個聲音。
「月月,你什麼時候出去的,去哪裡了?」
沙發上沐晚晚聞聲看過來,正巧看到自己女兒縮著脖子,東張西望,一副心虛的樣子。
「看到院子裡有東西,出去瞧瞧。」
沐晚晚分著心盯著電視看,對於月寶的回答也是極其敷衍地詢問一句。
「哦?看到什麼東西了?」
小姑娘發現她心不在焉,走幾步到沙發後面,手臂環住沐晚晚的脖子,親昵地貼在她的耳邊。
「沒什麼,是一隻小麻雀。」
剛洗完澡,她的身上有一股清淡的花香,是沐浴露的氣味,很是好聞。
月寶扒著她嗅了嗅,小腦袋鑽進她的脖頸間,趁著四下無人,說兩句悄悄話。
「媽咪,今天賀叔叔為什麼要放煙花呀?我們這兒不是規定了不能放嗎?」
沐晚晚身子一僵,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跟孩子解釋,只能避重就輕地回答。
「已經取消禁令了,沒關係。」
小傢伙鬼機靈地嘟了嘟嘴,佯裝生氣。
「那賀叔叔是不是跟你說什麼啦?」
臉上顯出尷尬的神情,沐晚晚沉吟幾秒,才回答。
「一些感情上的事,不重要。」
聯繫厲寒辭的一些話,月寶聰明得已經想到答案,便也不再追問。
「那厲叔叔怎麼突然搬過來了呀?」
她非常自然地把話題往厲寒辭的身上引,腦子裡還記得臨走前,厲叔叔跟她講的悄悄話:
回家後,別忘了替我說說好話。
又提到一個不想提及的人,沐晚晚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無奈地輕嘆。
「新聞里說他家起火了,才搬到了這裡。」
月寶沒聽說這件事,驚訝地張開小嘴。
「怎麼會起火呀?」
「誰知道呢!。」
月寶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一心只想著要幫厲叔叔說話,粉嫩的小臉堆起笑容。
「媽媽最近累不累呀?既要管理公司,還要在家裡照顧我們,而且肚子裡還有小寶寶……」
沐晚晚搖頭。
「不累啊,怎麼突然這麼說?」
小姑娘試探性地問。
「晚上賀叔叔是不是表白了呀?媽咪你應該不喜歡他吧?」
這句話把沐晚晚問懵了,沒想到女兒這麼聰明。
「那就是一個小煙花秀,不是表白,你們不要多想。」
沐晚晚安撫似的摸摸她的小手。
「那媽咪以後會給我們找爸爸嗎?比起賀叔叔來講,我更喜歡厲叔叔,他長得跟爸爸比較像……」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抬眼觀察她的表情,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就像蚊子叫一般。
「媽咪一個人也能把你們撫養長大,放心。」
她心裡永遠住著那個人,絕不可能談再婚的事。
「可是媽咪這麼累,應該找個人來分擔啊!厲叔叔本身就喜歡你,又對我們很好,很適合做新爸爸。」
月寶懂事地為她著想,腦子裡浮現出男人溫柔擁抱她的場景,那種感覺,就跟爸爸一樣。
「那也不可能,厲叔叔已經有未婚妻了。」
妄圖想一句話斷絕了女兒的念頭,沒想到小姑娘的消息比她還靈通。
「我看到新聞了,厲叔叔和那個阿姨已經取消訂婚了,根本沒有未婚妻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