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顯而易見,只怕這都是繆代曼為了令霍北梟愧疚的手段而已。
霍北梟察覺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奇怪的回頭對上她複雜至極的目光。
他動了動嘴唇,然而還沒等到他說話,沐晚晚便已經別開了頭,並閉上了眼睛,顯然是拒絕交流的意思。
他眸色黯淡了些許,沒有再說什麼,卻將車速提高了許多。
到家後,沐晚晚直接下了車,在進門的那一剎那,卻被霍北梟抓住了胳膊。
「晚晚,你怎麼了?」
沐晚晚被迫頓住腳步,對上他幽沉的眸子的時候,她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沒有將話說出口。
罷了,這件事還是先不要告訴他了。
「沒事,就是有些累了,我想回去睡覺了,可以鬆手嗎?」她疲憊的看著霍北梟,隨意找了個藉口敷衍。
霍北梟心裡清楚,這話肯定是搪塞自己的理由,可卻看著她疲憊的小臉,到底還是心疼的將手鬆開,讓她先回了屋內。
次日一大清早,沐晚晚便悄悄離開了別墅,叫了一輛車前往醫院。
一個小時後,沐晚晚出現在了醫院。
她輕車熟路的直接找到了當初為繆代曼診治的主治醫生。
醫生正在查房。
當初繆代曼住的那件病房裡,已經住進了一個新的病人。
和繆代曼當初的情況差不多,那人腿上打滿了石膏,坐在輪椅上,正在醫生和護士的陪伴下艱難的做著復建。
沐晚晚在門口看了一會。
想到當初繆代曼剛受傷的時候,她和霍北梟曾經無數次提起要請最好的醫療團隊,但最後卻總能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最終沒去成。
現在想想,繆代曼的腿傷明明一直沒有好轉,但卻不肯更換主治醫生,只怕是因為她的腿傷根本就是假的。
想到這些,沐晚晚看著主治醫生的眼神愈發冰冷。
醫生隱隱察覺到後背有些涼颼颼的,他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就對上了沐晚晚冰冷的目光。
醫生心裡咯噔了一下,頓時湧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但此刻是上班時間,而且沐晚晚一直跟著他,他連個脫身的理由都找不到。
看著醫生明顯已經查完了房,卻還一直待在病房裡,明顯是在躲著自己。
沐晚晚眸光一閃,只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醫生一直用餘光觀察著外面的情況,見到沐晚晚離開了,他鬆了口氣,與病人家屬交代了幾句,便走出了病房。
然而剛走出病房,本以為已經離開沐晚晚,卻一直躲在門側。
「醫生,我有些事情想要向你諮詢,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不如我們去你辦公室聊聊?」
醫生是個聰明人,從沐晚晚來的時候開始,他就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如今聽到這話,眉心更是突突了兩下。
「現在恐怕不行,一會我還有個醫療會議要開,不然改天?」他穩住心緒,婉拒了沐晚晚的要求。
「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了吧,你幫繆代曼偽造病歷,我和我老公,賠了不少錢,我已經找了國外權威的醫生給繆代曼做了檢查,她的腿根本沒事,現在來找你,不過是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不願意,那就等著接法院的傳票吧。」
沐晚晚懶得再和他浪費時間,直接了當的說道,說完她冷著臉,轉身便走。
醫生被她這話嚇得面色慘白,偽造病曆本就是大忌,如果這件事鬧大了,他的工作沒了都是輕了,恐怕還要去坐牢,那他後半輩子就全完了。
想到這,他趕緊攔住了沐晚晚。
「沐小姐,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沐晚晚腳步微頓,回頭看向他。
醫生趕緊帶著她回了自己辦公室,將房門鎖上了之後,才求饒道。
「那些都是繆代曼逼我做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敢不聽她的話,只能……」
醫生說著滿臉懊悔的捂著臉,做了這些事,他每日都寢食難安,就怕東窗事發,而現在這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沐小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報警,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醫生連連求饒。
沐晚晚始終冷著一張臉,緊抿著唇,並未說話。
「早知現在又何必當初。」
良久,她才吐出一句話。
聞言,醫生只以為這事是沒有迴轉的餘地了,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地上了,一張臉蒼白得毫無血色。
沐晚晚冷冷望著他,將口袋中的錄音筆關掉,這才說道。
「今天的事不許告訴其他人,不然我就直接報警,一切責任都在你身上,你明白嗎?」
她對這樣能隨意違背規則人並沒有任何憐憫,只是她現在需要更多證據。
一聽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那名醫生連連應。
「好,我都聽沐小姐的。」
從醫院出來後,沐晚晚便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她神色茫然,手裡緊緊捏著那根錄音筆。
直到現在她才了解到繆代曼那個女人的可怕,她竟然在背地裡做了這麼多。
腿傷是假的,那她之前的一切異常也就解釋得清楚了。
「她設計了這一切,目的究竟是什麼?」沐晚晚唇色蒼白,只要一想到繆代曼所做的一切,她便覺得背後生寒,而此刻她的腦子裡也亂的很。
她狠狠掐了掐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靜的去思考這些事。
繆代曼和醫生串通做了假病歷裝腿傷,一定是為了博取同情,也是為了拿捏霍北梟報恩的心,她是想要借著腿傷的事情,讓霍北梟一輩子都不得脫身。
她想要得到霍北梟。
這個認知,讓沐晚晚的臉色一下沉了下去。
當初她便是用救過霍北梟一命的恩情,讓霍北梟對她百求百應,這一次果然還是同樣的招數。
可是手鍊的事情……
沐晚晚突然心裡一沉,一瞬間明白了繆代曼的所求,她是想要取代自己成為繆家的千金。
想到這裡,她臉色又黑了一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