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開發縣學的房地產

  對於李天才從各個角度勸說劉白羽不要進京城這個漩渦,要安心學問,十年磨一劍什麼的,劉白羽是有點無語,自己披著大儒這層皮本來就是為了造反方便的,明末沒有刀把子的首輔就是讓皇帝隨意處置的豬羊,請自己去自己都不去.更何況天啟馬上就要掛了,東林黨馬上就要大肆反撲,自己是吃錯什麼藥了,要進天啟那個火坑?

  只是劉白羽的心思,李天才不知道啊,他自己就是一個熱衷於博大名的而不得的傢伙,自然是以為劉白羽這位「大儒」也和自己一樣,再說了根據明朝流行的神童現象來說,劉白羽科舉的話,都可以算是過期神童,大儒這個層次來說,那就是頂花帶刺,新鮮的不能再新鮮了,而且明朝的儒生就喜歡過把癮就死,中後期甚至以被廷杖打死為榮,這瘋狂的程度甚至一度讓皇帝都害怕,取消了廷杖——換句話來說,明朝的所謂大儒和現在為了出名,這個門,那個門爆個不停的新新人類差不多,劉白羽腦子中認為的保守老儒,那才是珍惜動物.

  劉白羽實在是被李天才煩的受不了了,這一本正經的勸阻我根本不想做也不會做的事情幹嘛?劉白羽已經覺得腦子裡早就聽不到李天才說的是什麼了,只剩下嗡嗡嗡,嗡嗡嗡的聲音了!

  天可憐見,我只是被李天才這種級別的單獨噴,都已經受不了了,天啟被東林黨那些天極噴子幾十人圍著噴,是怎麼活的啊!或許天啟是被噴的實在活不了,才放出魏公公來圖個清淨的?這才是歷史的真相?劉白羽越想是越覺得這可能才是歷史的真相!

  經過嚴密的計算和推理,劉白羽認為自己在李天才口水乾枯之前,自己的hp就基本要歸零暈倒,只好實話實說

  「李教諭的觀點,我是贊同的!這中央實在是危險萬分,居於邊地,不急於成名,廣收學生,傳播學術,那才是正道……」

  只是李天才哪裡肯信,生怕劉白羽是敷衍他,口水依然繼續鋪天蓋地的噴來……

  大哥,總不能讓我實話實說,自己披著大儒這層皮本來就是為了造反方便的吧?劉白羽無奈,裝起了神棍來【其實這年代大儒兼職神棍那是普遍現象,否則那幫東林黨如果沒有開天目,怎麼魏忠賢也好,天啟也好,在宮裡什麼隱秘都瞞不過東林黨們呢?甚至連細節都是繪聲繪色的?】:

  「李教諭,當今天子,沉迷酒色,只怕不會,不會……」再說就大不敬了,劉白羽也只能暗示到這裡為止了.

  就像大明沉迷酒色的天子很少似得,你這個理由能說服自己麼?李天才覺得劉白羽在敷衍他,於是繼續開噴,要消滅劉白羽心中那並不存在的進京城博大名的念頭!

  劉白羽沒辦法,只好玩起了危言聳聽那一套:「武宗陛下是親自上陣殺韃子的好漢,一個落水就莫名其妙完了,嘉靖皇帝差點被宮女勒死,泰昌陛下因為紅丸離奇而死,而當今天子的深宮忌諱都被東林黨弄的婦孺皆知,你說當今天子焉能長久?」劉白羽說完了,還演戲演全套的嘆息幾聲。

  你還別說,大明朝的讀書人就吃這套,李天才頓時被這舉話里豐富的信息量震住了,同時聯想到泰昌的迅速死亡之後,東林黨一系列的行動,又從擁立泰昌的的有功之臣,華麗轉身為擁立天啟的的有功之臣。再聯想起這裡面隱藏的血雨腥風,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半天才勉強說道:

  「青山先生,您是說,是說,有人弒……」後邊那個君字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說的只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已!李教諭,切記不造謠,不傳謠!」

  劉白羽又用這招,說半截引人胡思亂想的話,誘導別人腦補,你還別說,大明朝的讀書人還就吃這套,大概是被八股文弄的思路太廣的原因吧.

  望著已經嚇得臉色慘白的李天才,劉白羽感覺到一陣爽利,對著李天才繼續忽悠:

  「你以為東林黨成天說的民貴君輕是空話麼,人家說的是什麼?」

  「但是這大逆不道之事……」

  「你說大逆不道就大逆不道了?大明朝廢立皇帝的臣子又不是沒有過,人家可是大忠臣來著,如果不是英宗後來復位,人家屁事都沒!」

  李天才自然知道劉白羽說的是大名鼎鼎的于謙,文臣的偶像,北京保衛戰的功臣,不過這于謙說是忠於社稷沒錯,忠於英宗就是讓人呵呵呵了。英宗落於瓦剌之手,于謙用大炮轟擊,還可以解釋成是維護守城的士氣,英宗歸國之後,雖然名為太上皇,實際上只能靠自己髮妻一些針線來補貼家用,困窘到一般的殷實人家都不如,這個時候,大名鼎鼎的于謙又在哪裡?

  劉白羽其實說的都是後世不知真假的絡段子,不過對於寫八股文寫的走火入魔,善於腦補的明朝讀書人來說,那就是魔咒一般,能腦補出無數可怕的場景,李天才越想越害怕,渾身肌肉都不自覺的顫動起來.

  別嚇出病來!劉白羽沒辦法,只好轉移話題: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這關鍵還是復興縣學!京城的破事我們不去管它,這十幾年李教諭辛苦維持縣學,那是有目共睹……」說完這話,劉白羽就覺得自己裝過頭了,欠揍,你別說是穿越來的,就是本地土生土長的,二十四歲的人十幾年前還穿著開襠褲呢,你看個毛,揪女孩辮子麼?

  只是劉白羽哪裡知道,在李天才眼裡,自己已經是大儒了,這套話從大儒嘴裡說出來,那是多大肯定,李天才的眼睛居然立刻紅了。

  天可憐見!李天才想到,我到這山東小縣當教諭,接下來前任貪腐的爛攤子,沒一天不在奔走,能想得法子都想過,四處找士紳募捐,鞋子跑壞了好幾雙,被土匪搶劫,幾乎丟了性命,在海邊遭遇颶風,差點葬身魚腹,看夠了士紳們的冷麵孔,勉勉強強的維持到現在。關縣令也不過道一聲「辛苦」,一年撥個十兩銀子而已。想不到這學問精深的大儒,竟能看得這樣明白。忽然大起知己之感。

  「這也實在不敢當。」李天才平靜了下心態,「學生即然當了這一縣的教諭,總得盡一分心力。」他嘆了口氣,「能力有限,世道艱難!但求問心無愧而已。」

  「好一個但求問心無愧!說的好!」劉白羽看他的神情知道這碗米湯灌得有效。來之前,劉白羽和義兄張天宏就反覆商議過到底用什麼方法來打動這李教諭。討論下來還是這方面更能撓到他的癢處。雖然因為種種插曲耽誤了,一試之下,卻是果不其然。

  他接著故意嘆道:「若是大明的官吏都能當得起一個問心無愧就好了!」這話其實屬於抬槓,一個王朝末年,種種潛規則哪裡是幾個官員道德就能對抗的,不過卻是符合了明朝底層官員罵高官的傳統.大明朝中後期,其實就是朝廷重臣罵皇帝不理朝政,小官員罵朝廷重臣尸位素餐,好好說話那倒是表面文章了

  聽劉白羽這話有批評時政的味道,李天才不由的深有同感的嘆息了醫生,雖然是個小小的教諭,卻不是井底之蛙,赴任路上和在任上的所見所聞,與家中和好友、同窗之間的書信往來,讓他感到時局在一天天走下坡路。只是他覺得自己盡心盡力也做的好不到哪裡去,而且也沒什麼解決的辦法,不配當著大儒的面評論這些,乾脆閉口不言,只是嘆息而已。

  劉白羽覺得火候已經到了,緩緩的說道:「我見縣學旁的冬梅軒,已經破敗不堪,再不修繕,恐怕要倒塌了,這本縣文壇的一段佳話就要湮滅……」

  「學生何嘗不想修整一新。」李天才也一直在為這事擔心。他不是本縣之人,但是這本縣文壇的重要遺蹟若是毀在他的任上,百年之後的縣誌會怎麼寫自己?想到這裡只有名聲的他就覺得寢食難安。

  「我也求過縣令,只是關縣令請我都去看了,縣裡倉廩空空,沒有額外的錢米。就算現在人工不值錢,征幾個民工來幹活,總得給人吃飯。再者木工、瓦工,光給飯吃人也不肯來。」李天才束手無策。修繕屋子在古代不是一筆小錢,要僱工、要買木料、磚瓦、石灰。開銷很大。

  「既然縣裡沒錢,我們倒是可以幫忙修繕冬梅軒。」劉白羽乘機提出了要求。

  「青山居士您出錢修?」李天才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這按照讀書人的規矩,劉白羽出力,做大儒復興縣學,就不該再出錢了,沒有這個道理。

  「這士紳們也不容易,其實不瞞李教諭說,我這人經商還是有點心得的,一個縣學,供養的起!」劉白羽大義凜然的說道.

  如果問劉白羽打得是什麼算盤?平白無故的幫忙修房子做什麼?對他有什麼好處?那就out了,現代人還不知道開發商的厲害麼?而且劉白羽還要做大開發商,整體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