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攻城衛遼堡

  炮聲震天,吸引了許多目光,城上城下所有人都看著那幾門佛郎機火炮打出的彈.

  四顆尖熱的鐵球帶著輕煙軌跡,遠遠的向清兵方向飛去。

  轟的一聲巨響,一顆鐵球遠遠的擦邊命中了一輛盾車,雖然僅僅是擦邊了一下,打得那輛盾車四分五裂,木屑橫飛。那輛盾車後的一些清兵見炮彈就要命中,己是嚇得四散奔逃。

  不過隨即慘時起響起,那顆炮彈穿透盾車時激起的碎片,遠遠的殺傷了周邊的好幾個清兵。甚至有一個無甲的清兵跟役,身上臉上插滿了尖銳的木刺,鮮血淋漓,被震到在地。

  他一時未死,只是滾在地上悽厲地慘叫著。

  估計這顆佛郎機炮彈,至少殺傷了周邊的三,四個清兵。

  「好!」

  城叉上歡聲雷動,祖大強重重地拍著腿。大叫道:「打得好,真他娘的打得好啊!」這祖大強也是劉家莊軍事學院一期生,名字叫做祖強,被派到祖大樂手下後,祖大樂不敢以上司對待他,給他名字里加個大字,認了兄弟.祖大樂手下親兵和新軍,幾乎都是此人訓練的.

  祖大樂也是微笑點頭,祖大強滿嘴的什麼定裝炮彈,函數瞄準,三點成一線,十分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樣子,一出手果然不凡,這顆炮彈又准又狠,打出了己方的軍心士氣!和一般炮手打出去後有可能炸膛,還只能打個方向根本沒法比

  不過這輪火炮也就是這個成果了,畢竟滿洲為了對付炮彈,都是散兵線,不是啥密集方陣,余者三顆炮彈都沒有命中,只有一顆鐵殊打在地上,又跳了幾下,遠遠的將後面一輛跟上來的獨輪小車車輪砸壞。那顆鐵球余勢未消,再跳一下,重重地砸在後面一個清兵跟役頭上,那鐵球鑲嵌入他的頭內。腦漿流了一地。

  「裝彈!」

  城頭上的炮隊隊官遠遠的看到這個成果,很不滿意,又大聲下令炮手裝彈。

  衛遼堡一副佛朗機銅炮三個炮手。一個最粗壯的卸彈兼裝填手,一個瞄準手,一個炮手。另還有一個甲長領著一伍的長槍兵在後旁護衛。這些人也是按照祖大強在軍校里的學問都是專人專職,熟練的很,根本不會發生一般明軍那種炸膛的批示,聽到命令,立時幾門火炮的卸彈手都用鐵棍捅入子銳鐵把內,將子鏡從母鏑內卸出。

  那佛朗機銅炮由母鏑和子統構成,每門火炮,都配有幾個子統,預先裝填好彈藥,類似後世的整裝後火炮,射度頗快。只是因為容易泄氣的原因,射程不是很遠,衛遼堡的這幾門佛朗機銅炮,射程也就在三百米內。

  幾個卸彈手卸出乎統後,他們又抱起旁邊放置的一個子鏡,安入了母鏡後部那粗大的長形孔槽內,用四心鐵桿打下,將子鏡母統兩口對齊。

  這幾副佛朗機銅炮鎖,身兩側都有炮耳,安放在鐵木支架上。能夠對炮身進行俯仰調整射擊角度。此時清兵己走進入一百幾十步,那幾個裝填手安放好子鏡後,立時每門炮的瞄準手對照統身上配的準星與照門,用一目秒看,遠遠的對清兵進行調整瞄準。

  每副佛朗機銅炮的瞄準手相繼調整完畢,各人肅立。

  那炮隊隊官看著逼得越近的清兵盾軍,他又一揮手中的令旗,喝令道:「開炮!」

  每門炮的炮手,立時又取出燒紅的長鐵鉤,往火門上點去。

  「毒轟轟轟!」

  四副佛朗機銅炮又相繼開炮。

  卻見城頭慘叫聲傳來,一個炮手捂著臉面,只是跪地慘叫不停。

  卻是城頭上一門命名為「無敵三將軍的甲位火炮,由於本身就是明朝組裝的二手貨,肉眼就能看到各個部件規格就有差異,導致裝填時子統母統對合不密,火氣急泄出來。噴射出了一丈遠,這門炮旁的這位炮手立時遭了殃。他的頭臉被火氣波及。滾燙的氣體將他頭臉身上燙出無數個大包,特別是右旁的眼睛,直被燙擊出來,怕是不保。

  那顆炮彈由於氣體泄漏,也是無力地射百多米後,就掉落在了地上。

  一時城頭都被這個突狀況震驚了,這門火炮後的那位甲長衝上前來。對那個裝填手怒吼道:「看你幹的好事!」

  在平日的練中,那些祖大強訓練的老軍炮手就告誡這些新來的炮手們,裝填子鏡時,務要子母兩統之口對合緊密。圓徑分毫不差,如此,方可射遠,火氣不泄。否則,火炮射無力不說,特別是火氣外泄,有時噴出數丈遠。燙傷周邊的炮手。

  那裝填手平日練的也算熟練了,只是他膽子不大,聽到對手是傳說中滿萬不可敵的滿洲人,不免臨敵慌亂,竟是忘了這一點。

  衛遼軍的第一個傷亡,卻是自己人造成的。祖大樂在城樓上也看到這個情況,他卻沒有什麼驚訝,這比關寧軍平時炮兵動不動炸膛的表現,要好出太多了,雖然人不行了,但是畢竟保住了炮不是?於是淡淡說道:「受傷的軍士,扶下去療治,那個裝填手,關押!」

  祖大樂一聲喝令,立時由堡內幾個男丁早就準備好的輔兵,抬著一塊由木板建成的擔架,將那受傷的炮手抬下去療傷。在堡內,己經由祖大強組建了專業的醫護隊,專門為作戰受傷的軍士們療治。

  祖大樂手下的兩個魁梧的軍紀軍士,也是立時衝過來,將那個。裝填手押了下去。那個裝填手滿面的羞愧,他不敢抬頭看周邊軍士們投來的譴責目光,只是垂頭喪氣地隨兩個押解軍士下去。

  有了這個意外教訓,所有的炮手們更是提起精神來。

  祖大強大聲喊道:

  「不要慌,不要慌,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就是平時的節奏!」

  聽了祖大強的喊聲,炮兵們按照平時訓練的節奏喊了起來:「一二三四,一二三四……」隨著整齊的喊聲,炮兵們從剛才意外中穩定了情緒,逐步調整好了節奏,終於再次發射

  此時那四門佛朗機銅炮又一輪射的戰果出來,除了那門出了意外的火炮只射百米遠,又有一顆鐵球打中了一輛盾車,打傷了幾個無甲輔兵。甚至盾車後的一個馬甲兵,也被一根飛來的尖銳木棍插中,那木棍破開他身上的兩層重甲,插刺在他的心口上。這馬甲兵直直在跪在地上。就那樣死去。

  還有一顆鐵球打在一個白甲兵騎坐的馬匹上,直接將馬頭上砸開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那匹戰馬只出了一聲嘶叫,就翻滾在地,將那白甲兵壓在了馬下。

  最後那顆鐵球沒打中什麼目標。不過它蹦蹦跳跳的,卻是砸壞了一輛獨輪車,滾斷了後面跟來兩個清兵跟役的大小腿,讓他們滾在地上慘叫不己。

  此時清兵走得更近,幾門佛朗機銅炮的射就到此了,祖大樂心下暗嘆。此時火炮用還是太嚇人比打人好——或者說讓敵軍不敢用密集隊形衝鋒減輕守城的壓力。不過對城樓上的幾個將官來說,這兩輪佛朗機銅炮的射還是成果顯著的,約造成了十名清兵的傷亡,還打壞了兩輛韃子的盾車與獨輪車。

  最後城牆上還有兩門小銅炮,前膛裝彈,威力不大,射程只在百步。

  這兩門小銅炮不似那幾副佛朗機銅炮一樣架在高高的鐵木架上,只是架在一個小小的四輪車架上,每門炮前。還在城牆下開了一個炮孔,從這裡往外射擊。

  兩門小銅炮各有兩個。炮手,此時炮內早己搗實了火藥,火門內也灌滿了火藥,除了各一個炮彈外,炮內還塞進一些石子鐵彈之類的,炮隊隊官一聲喝令,用力一揮手中的令旗,大聲道:「開炮!」

  「轟轟」。兩聲響。

  兩門小銅炮噴射出了火光與煙霧,城外傳來慘叫。

  就在這時,清兵大陣中忽然傳來激昂的戰鼓聲,城下的清兵一齊吶喊。他們豎起旗幟,狂叫著向前衝鋒而來。

  「穩住,穩住,等中軍號令再開火」。

  祖大強在城牆上來回大步走著,他一邊看著城下清兵們的動靜,一邊對自己的部下大聲喝道。

  祖大強己是下去城樓,親自到負責的城牆上指揮己方哨隊作戰。只留下祖大樂仿照劉白羽成立的中軍部一起在城樓上瞭望。

  此時在瓮城上的垛口垛牆處,還有城門左右兩側的城牆處,各個垛口上,己是密密麻麻布滿了衛遼軍祖大強的軍士火統手。他們架著火統。只走向衝鋒前來的清兵們瞄準。

  他們身上都是披著盔甲,有一些還是鐵甲。衛遼堡現在共擁有鐵甲兩百五十多副,原來庫房內還有一百八十多副盔甲。

  兩哨連上旗手護衛軍官等,共有軍士五百餘人,衛遼堡有四百三十多副盔甲,所以除了兩哨的兩百長槍兵個個身披鐵甲外,余者的兩百火銳兵也分到了一部分鐵甲,大部分也有棉甲或是皮甲護身。

  由於還未近戰,所以城牆處各個垛口上防備弓箭的懸戶都是暫時搬開,方便火銳手們的射擊。

  此時在左哨軍的祖大強這邊,聽到外面清兵的吶喊聲越來越近,很多軍士都是臉色蒼白,韃子兵威名顯著,不比以前各人殺過的匪徒山賊,各人臨敵的心理壓力非同小可。

  不過在祖大強的訓練下衛遼軍平時練嚴格,軍紀森嚴深入人心,特別是不久前規定的衛遼堡守城軍法:作戰時,有回頭者捆打!擅行動者捆打!見賊大聲喧譁者,被傷高叫驚走者,都遵照臨陣退縮,軍法示眾!

  祖大樂的軍紀隊不斷巡視,所以雖是生死攸關,不過還是人人肅立,不發一言。

  左哨的四隊士兵,除了幾個從垛牆矚望孔觀察敵情的隊官外,此時都是立在自己草廠旁的隊旗前。哨中一百名鐵甲長槍兵分兩排持槍而立。他們一排擊殺,一排視情況作為援兵。每隊的火統兵也是同樣分成兩排,一排架槍在垛口上瞄準。一排持火銷立在後面,等待著自己的射擊。他們小心地看著手上的火繩,防止它燒完或是熄滅。

  不止是他們,每隊戰兵中由堡內青壯男丁編成,拋射滾木擂石,傾倒金汁的輔兵們,他們也是靜靜地蹲立在自己的器械旁,緊咬著牙,只是一言不。

  城頭上一片安靜,只有猛烈的太陽直直曬射在城頭上。

  各將兵披著厚厚的盔甲,各人臉上都是滾出豆大的汗珠,卻沒人去擦拭一下。

  祖大強從垛牆處看著越來越近的清兵們。他也是緊張地吸氣,口中不住道:小子們,給我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