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白羽淡然的點了點頭——自己的崇拜者多了去了,還真不在乎多了兩個——不過想起自己模仿校長的夫人計劃,劉白羽卻是微笑起來,一副關心備至的長輩模樣:
「金大屋,金大房你們都多大了」
「小人二十六【二十五】了」
「叫老師,什么小人大人的!」劉白羽白了這兩人一眼,厲聲喝道.
金大屋和金大房被劉白羽訓了,卻是身子都輕了幾斤——自己兄弟二人成了當時大儒青山居士的學生——這不是夢吧!?
「婚配了沒有?」劉白羽繼續問道
「回稟老師,沒有……」
金大屋不安的說道,朝鮮的士大夫們都是儒家的狂信徒,信奉儒家典籍到僵化的地步,朴大屋既然是中人子弟,受過教育,這套學說肯定早就深入他的內心了,那麼他們的生育觀念自然就是……
「二十歲的人,不小了怎麼沒娶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劉白羽把臉一沉,桌子一拍,嚇得金大屋金大房兩兄弟都跪在了地上,畢竟要是青山居士認為他二人品行不端,把兩人開革出門,那可就是兩人從天堂到地獄了.
兩兄弟越想越害怕,這一害怕,把他最近的種種艱苦煩難都從內心深處激發了出來,又由此想到了死去的親人們,特別是死在路上的祖母和母親要他「傳宗接代」的往事不由得眼圈一紅,強忍著說道:
「老師,我等是官奴婢,嫁娶非自身之事……」
「嗯,這也不怪你們——畢竟這身為官奴婢的女人,大多都不清白——自然不可娶妻——也罷,老師做個冰人【媒人】這濟州島上小吏的未婚女兒,你們隨便挑就是了……」
「多謝老師,我們一定和妻子白頭偕老……」兩兄弟沒想到自己這老師連這事都管——作為年輕男人,眼饞那幾個小吏的漂亮女兒很久了,這回可是要抱得美人歸了……
「誰告訴你們是娶妻了,納妾而已,你們眼光也太低了——娶妻尚德知道不?我的弟子怎麼能一味好色呢!」
「日後你們娶得都得是老師的女弟子才行——母親沒有學問,孩子早期教育就輸了一半,知道麼?」
劉白羽大義凜然的說道.
兩個月後,北京,紫禁城內…..
「我的這位老師還真是用兵如神——一日取濟州島殲敵數千,自己傷亡才——七人!一個死的都沒有,其中三個還是追人太急,把腳崴了……」
手中指點著地圖上的某個地方的崇禎皇帝語氣是相當欣慰的:
「國之柱石,當今諸葛啊,如果用來平定遼東,——稚文,你怎麼看啊?」
錢龍錫剛想說幾句場面話,偷眼一看卻是發現崇禎臉色慘白的嚇人,頓時心裡就一陣心悸,再看了看,崇禎手指指點的地方,不由的渾身哆嗦,冷汗都流下來了——那裡指的是天津,北京的海上門戶!
我怎麼看個屁啊,你這明明是想讓我做黑臉麼!
錢龍錫心裡吐糟著,表面上卻是陷入了沉思——其實沒啥可想的,崇禎就是讓自己當對付劉白羽的槍罷了.
只是錢龍錫心知肚明。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怎麼是劉白羽的對手?實際上他心裡清楚,如果不是自己託了周庭儒拜託老師葉向高求情,劉白羽放了自己一馬,自己早被扣上一個閹黨餘孽的帽子滾回家去了——萬歲,臣小胳膊小腿的扛不住啊!
「稚文,我這次秘密招你入宮,就是想聽一聽你的心裡話——這裡只有你我君臣兩人,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你大膽說吧!」
崇禎也是心急火燎的,幾個內閣輔臣之中,周庭儒是親東林的,隱約有和劉白羽內外呼應的意思,不可信,溫體仁狡猾仿佛狐狸指望他衝鋒陷陣也不可能,唯一能相信的就是這個和劉白羽已經有了仇怨的錢龍錫了……
錢龍錫何嘗不知道自己一旦扛上劉白羽所冒的風險?但是崇禎一再暗示對自己絕對保密,那麼稍微出一點主意沒問題吧?
「青山居士是當時大儒,又是陛下的老師,忠誠自然是絕無問題的……」
錢龍錫此話一出,崇禎臉色就暗淡下來——尼瑪我是讓你說這個的?
好在錢龍錫下一句讓崇禎臉色好看起來.
「但是青山居士自己也說過,曹孟德迎接漢獻帝的時候,未嘗不是忠臣——這天下大勢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
「稚文,你的意思是???」
我有屁個意思!還不是你讓我說什麼,就說什麼?錢龍錫心裡吐糟,表面上自然是做出一副赤膽忠心的樣子:
「青山居士占領濟州島如此順利,如果討伐倭國又是全功,只怕就是青山居士自己不願意,也有無數人建議他去討伐滿洲了,如果青山居士平定滿洲,就只能裂土封王了……」
「真要是青山居士能平定滿洲,以遼東裂土封王未嘗不可.」崇禎滿面春風的說道.
「陛下,不可,不可啊!這遼東離京城太近——青山居士是賢人不代表他的子孫也是啊……」
錢龍錫一臉惶恐的說道.
「這……稚文,青山居士的家教是值得相信的吧?」崇禎似乎有點驚愕,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
「為今之計,只有搶在青山居士之前,平定遼東……」
錢龍錫越來越害怕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支持崇禎議和,一旦有差錯那就是萬劫不復了……但是走到這個地步,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愛卿是說議和麼?」
崇禎一字一珠的說道,語氣陰冷的嚇人,讓錢龍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我這議和只是旁著罷了,畢竟國內災害連綿,奢安之亂愈演愈烈——需要休養生息——等到臥薪嘗膽之後,定可掃平建奴——青山居士自己不都說了麼,建奴的戰鬥力其實也是窮鬧得,真有點搶劫之外的活路,幾年骨頭就酥了……」
「愛卿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此事讓誰去為好呢,一般人可不敢冒這個風險啊.」
「袁崇煥!」錢龍錫斬釘截鐵的說道.
「此人不是閹黨麼!?」崇禎奇怪的問道
「雖然此人立過魏忠賢的生祠,可是後來被閹黨去職,已經是一刀兩斷了,再說有句話叫使功不如使過啊!陛下!正因為袁崇煥有閹黨的嫌疑,將來萬一失控了,也好處理……」
「既然這樣,那可以讓此人試一試……」崇禎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滿洲,盛京,貝勒議政大會裡,蒙古爾泰那破嗓子再度吼叫起來:
「議和,議和個屁!我說老八!你這是腦子燒壞了?議和了之後,還要不要這麼多的脫產旗丁?都去種地?沒幾年身上就都荒廢了,到時候明朝打過來,就全完了!」
皇太極似乎完全沒在意蒙古爾泰的失禮一般,笑呵呵的說道:
「五哥,和為旁著!我們和明朝皇帝議和,藉助這個空子,擊破東江鎮和林丹汗!」
「白日做夢!林丹汗也就罷了,東江鎮也是明朝軍隊,一邊議和一邊還讓你打麼?!」
蒙古爾泰搖了搖頭,一副你智商有問題的模樣.
「明國內部內鬥還強過對付外敵——怎麼能和我們滿洲兄弟一心相比?」
皇太極對著蒙古爾泰微笑了一下,然後就是瞬間的一臉霸氣:
「明國沒有那隻部隊能和我大清八旗相比,我打東江鎮也好林丹汗也好,如果關寧軍敢動,我就敢消滅他!如果關寧軍徹底被打崩潰——我就敢進山海關!」
蒙古爾泰被皇太極的一臉豪情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就臉色變的滑稽起來:
「既然如此,你這叫什麼議和?」
「議和就是讓我們喘口氣!畢竟現在因為人參鹿茸緩緩降價,咱們很困難啊……」
皇太極不怕蒙古爾泰這種拖後腿的,也不怕林丹汗和東江鎮,怕的就是劉白羽的經濟戰,這種緩緩勒緊絞索的味道可不好受……
你也有吃不開的時候,賣人參鹿茸還得靠我!蒙古爾泰得意的看了皇太極一眼,不過轉瞬間就黑了臉下來,他也清楚,論起戰略布局,皇太極強出自己太多太多了.
「征討了林丹汗和東江鎮,我們滿洲就後顧無憂了,到那時——」皇太極臉色猙獰的說道.
「明朝就是萬裡邊關,處處有警,我八旗可以隨意入關——到那個時候,議和不議和可就由不得明朝皇帝了……」
顯然,對於議和來說,皇太極和崇禎都有議和的心思,也都沒有真正議和的誠心——只不過對於議和的理解,就不那麼一致了.
而劉白羽此時,卻是議和的心思也沒有了……
「議和?這個條件議和?你家將軍也好意思說?」
在濟州島上的劉白羽對著幕府使者柳生靜雲說道——反正是兩人見面,劉白羽也不想裝大儒風範了,直接就是一副無賴相.
翹著二郎腿,人軟塌塌的靠在一張軟椅上,還不停吃著西紅柿的劉白羽毫無形象的說道.
「青山居士,你是當時大儒,學富五車……」柳生靜雲哪想到青山居士劉白羽實際上是這麼個人,直接三觀破碎了,他甚至懷疑這個劉白羽只是一個替身了.
「於是就不能護短了不是?」劉白羽隨口說道.
「是的!」柳生靜雲斬釘截鐵的說道.
「而且您身為當時大儒,實在不該這麼不講道理!」
柳生靜雲氣的渾身發抖,哪有這號不講究恭謙禮讓的儒生,還是大儒?
「孟子直接罵街,說墨家是禽獸,孔子周天子尚在,就周遊列國——這兩位比我強也有限.至於朱熹玩尼姑的風流韻事……」劉白羽眨著眼睛賣萌.
「朱子那事是有人污衊……」柳生靜雲辯解道.
「知道,只不過我們立場不同,所以乾脆從人品搞臭,也省的辯論起來廢時間了不是,我的座右銘就是不爭論……」
「這……」柳生靜雲對劉白羽算是無語了,這貨還大儒,反儒的還差不多吧?看他把儒家黑的!
「我說柳生靜雲,你難道不知道儒家千年不衰的靠的是什麼麼?」劉白羽吃完西紅柿,隨手抹了抹嘴,不小心弄了個半紅臉:
「仁義禮智信!」柳生靜雲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對,是把儒家當成一個框,什麼東西都往裡裝!」
「一派胡言,仁義兩字豈可和無道混淆?!」
柳生靜雲覺得劉白羽已經神經病早期,需要及時治療了.
不懂辯證法的古代人沒辦法!沒有西方人滿世界的燒殺搶掠的原始積累,哪有什麼近代文明?
「就說這事吧,本來就是我無理取鬧,也可以說成是我重情重義不是,你說對麼?柳生先生?」
「閣下還知道這是無理取鬧啊!織田香殺了我們德川家的少主,我們家光將軍出於對青山居士的尊重,不需要織田香小姐負責,只要您找個替身就行了,閣下還不是無理取鬧麼?」柳生靜雲委屈極了,對著劉白羽連珠炮似的回答.
「荒唐!無辜之人豈可用來替死,這不是儒家仁的道理!」劉白羽紅著臉說道.
「那找一個死人又不費多大力氣……」
「偷墳掘墓那是君子幹的事情麼?!」劉白羽指著柳生靜雲說道.
「這……仁義有大有小,難道不從權弄的兩國開戰才是好事麼?」柳生靜雲是越來越看不透劉白羽了,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國開戰也可以說成是傳播文明麼……」劉白羽厚著臉皮說道.
「胡說八道!」柳生靜雲氣的渾身發抖,有掀桌子打人的衝動了.
「別別別,有理講理麼,柳生靜雲先生……你吃過玉米了麼,那東西如何?」
劉白羽一副循循善誘的老師模樣.
「好東西,好東西!產量高,而且還不跳地,如果在我們日本推廣,很多人就能吃飽飯了!青山居士您這點功德無量,為什麼有些事就……」
柳生靜雲咂了咂嘴,玉米,紅薯,土豆他都吃過了,味道好,產量高,可惜日本沒有這東西,劉白羽又說這些東西得年年從他這裡拿種子才行……
「那麼,柳生靜雲先生,你知道玉米是怎麼來的麼?」
「當然是您用格物之學研究出來的……」柳生靜雲恭恭敬敬的說道.
「我那是改良,最初的種子是在遙遠的萬里之外被種的,然後由西洋人——你們說的南蠻人帶出來的.」
「您太謙虛了,在我看來,玉米,紅薯,土豆雖然都是南蠻人帶來的,可是和您培育的品種相差太遠,其實都不是一個東西了!」
柳生靜雲身為德川家光的紅人,自然是嘗過西方人作為珍品進貢的玉米,紅薯,土豆了,說句實實在在的話,柳生靜雲覺得那些和劉白羽作品差距十倍的玩意,就是一種假冒偽劣罷了——和正品不是一種東西啊!
「別跑題,柳生靜雲先生,你覺得這些好東西如果是日本所有,您的主公德川家光會不會賣出來,貢獻給全世界的人們?」劉白羽問道.
「多少錢也不賣,這是國之瑰寶不是錢的事情!」柳生靜雲毫不猶豫的說道.
「那麼你說這些東西西洋人是怎麼到手的?」劉白羽聳了聳肩.
「這……」柳生靜雲畢竟不是書呆子,身為幕府中人,裡面殺人不見血的種種陰招那是司空見慣了,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好好好,柳生靜雲先生,咱們不談這個了,假如貴國得到了這些玉米,紅薯,土豆之類的東西,想大幅度推廣,貴國的農民人麼?」劉白羽繼續問道!
「八嘎!這些農民要是好壞不分,那就先把領頭的刁民砍了!用鮮血也要推行這種利國利民的東西!」
柳生靜雲自然知道日本農民愚昧無知的德行,不過他也不在乎這個,日本農民麼,武士砍幾個腦袋就乖乖的了,讓他們去死都行,被說這種利國利民的好事了.再說柳生靜雲身為武士,再是以儒生自居,也不會學中國士大夫仁義那套,武士麼,還是用刀說話比較習慣.
「那不就得了麼,柳生靜雲先生,你看推廣玉米,紅薯,土豆這種利國利民的東西,那都是從出生到推廣,一路血腥——可見推廣文明都需要一點很小,很小的代價——那麼我傳播文明中日本流一點必不可少的鮮血又如何呢?」
劉白羽眯著眼睛說道.
「這……其實青山居士,很多條款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這次合約不可更改一字,沒的商量!」劉白羽覺得自己此時算是cos了伊藤博文勒索中國一樣,身為憤青的他差點沒爽死.
「那幕府絕對不會接受的!這不是議和,是敲詐!」柳生靜雲氣的渾身發抖,對劉白羽鞠了一躬,就轉身而走.
「那就只能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議和不成了.」劉白羽也是簡單的一句話.
其實劉白羽的條件也沒啥,又沒學西洋人勒索賠款,還真是來傳播文明的.
議和條款是1.開闢長崎大阪為商港
2為了防止善良的日本人民被西洋鬼畜騙了,劉白羽接受日本對外貿易,海關,保稅收.
3海外的日本人交由劉白羽處置.
4把尾張作為領地,恢復織田家,家主是劉白羽和織田香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