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不公開行動
「放心，喬警官，我一定會盡我最大所能。」顧幾將思緒暫收，語氣平穩認真。
且不論這是他的職責和最終任務，單憑蔣娜對7472付出的情報，也值得他盡全力保護和營救。
曾丹點點頭。
旋即，眾人便在警視廳的安排下，去醫院處理傷口。
顧幾左臂的刀傷算是最輕的一個，只塗了消毒液，纏上紗布，連縫合都不需要。
令他比較意外的是郎少波，這傢伙受了槍傷後，除了最開始有些害怕，現在反而變得異常興奮，強烈要求一起加入晚上的營救行動。
考慮到可能會涉及日語交流，史正民便同意了他的申請。
沒過多久，郝同喜就接到電話。
陳知漁提供的視頻證據令警視廳本部長，也就是東瀛警界最高職位，頗為震怒，親自簽令成立「吉全會解體作戰本部」，除支援夏國駐外合作案件，解救被綁人質外，同時對良本社上下相關涉案人員進行雷霆抓捕，包括那名多摩警察署參事官。
為了不讓消息外漏，甚至從異地調動警備機動部隊。
「瓦咔嗒。」掛掉電話後，郝同喜定了定神，然後才開口道：「剛才警視廳總務部長親自給我打電話，批准了咱們的人在今晚營救行動可以攜帶武器裝備，但需要同意兩點：一，只允許使用橡膠子彈……」
「橡膠子彈？罪犯用的可是真傢伙啊！」
高博忍不住反問，神色中夾雜著訝異和憤懣。
郝同喜也搖了搖頭，嘆著氣，「第二點更苛刻，我們所有開火權限，都需要先經過東瀛警察的同意，且這次行動不會被記錄在案件公開信息中，這就代表，一旦我們的人在行動中死亡，東瀛方面將不會承擔任何責任。」
顧幾眯了眯眼。
東瀛警視廳這是在逼他們做選擇。
要麼就不帶武器，老老實實躲在SAT後面，受傷死人算我的；
要麼就只能帶橡膠子彈，一切「自負盈虧」，與我東瀛毫無關係。
這算盤打得可真響。
不過倒也符合政府機構的一貫策略，將一切風險控制在最低。
「我的建議是……」
「用橡膠子彈，也可以完成任務。」
沒等郝同喜把話說完，顧幾就先一步開口，雙眼銳利。
儘管東瀛警備部SAT特殊急襲部隊實力不差，但他更習慣把生命安全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而不是在關鍵時刻依靠別人。
更何況，這裡還是異國他鄉。
郝同喜重新審視著面前這個青年。
一開始的那次照面，他本以為這小子是個沉穩冷靜的警察，可沒想到當天就發生了車禍，還搞出了人命。
今天又接到郎少波電話，一聽現場發生火併，死了很多人，他們也受了傷，心裡頓時又慌又怒，以為又惹出什麼禍事。
可當他聽完全過程後，徹底被顧幾這個人震驚了。
這小子眼裡的那股勁兒，甚至比我當年還要衝。
郝同喜轉過頭，與史正民目光交互了好一會兒。
最終，史正民開口拍板：「就按顧警官說的辦！」
傍晚五點。
眾人從醫院準時回到警視廳警備部。
由於郝同喜身份特殊，他不僅僅是夏國警察，同時還是夏國外交官，三級秘書，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夏國，所以他沒辦法親自參與這場持槍行動。
「嘿！」
警備部武械庫前，一名個子高挑，穿著深藍色作戰服，三七捲髮的男子，眯眼笑著打了個招呼，正是井上高明。
顧幾點了下頭，來到門口。
東瀛武械庫與夏國相近，都設立了金屬柵欄保護，還有裝備管理員負責看管。
由於他們這次行動不會被公開，所以跟井上高明等人不一樣，沒有紙質手續，還需要史正民單獨打一個電話，讓總務部親自給管理員下令。
管理員是個皮膚皺皺巴的大叔，他嘀咕了幾句。
郎少波便跟著翻譯道：「他說我們除了武器外，其餘裝備均可跟東瀛警察保持同級，武器只允許使用9mm手槍橡膠彈。」
「還不讓用步槍？」
「今晚營救行動是城市作戰，手槍彈武器足夠了，我們用SAT同款MP5A5和USP就行。」
顧幾拍了拍高博，指了下一旁整理裝備的井上高明和SAT特警，「郎哥，順便問一下橡膠彈數據。」
「好的。」
郎少波剛跟管理員大叔沒聊幾句。
一旁的井上高明就轉頭看向顧幾，眯眼一笑：「你是想問彈頭重量吧，警視廳的橡膠子彈彈頭接近135格令，但遠沒有同重鉛彈頭的精準度，甚至比124的還要飄，用在MP5上，有效射程在100米左右。」
顧幾眉頭微不可查地一挑。
這個井上高明的確是個槍械高手。
不但槍法准，會用高精度狙擊步槍，對子彈的各種規格也了解得非常透徹。
9*19mm帕拉貝魯姆彈的彈頭重量範圍在115-147之間，彈頭越輕，代表初速越快，打移動目標相對更有優勢，但輕彈頭意味著受風影響更大，精準度略差，重彈頭則反之。
普通軍警一般不會注意這些細節。
只有IPSC這類射擊競賽運動員，或經常用槍的高手，才會考慮這些因素。
顧幾詢問子彈數據的原因，也只是想儘快了解彈藥性能，畢竟他只打過訓練粉包彈和制式子彈，從未用過橡膠彈。
對於實戰來說，不了解自己所使用的武器彈藥，是非常致命的錯誤。
尤其是射程和精準度這兩項。
「100米射程，倒也足夠。」
正常MP5的有效射程在200米，吳康從子彈盒中拿出一顆。
橡膠彈與普通子彈結構材料基本一致，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鉛、鋼彈頭被替換成了實心橡膠彈頭，且為了防止被高溫火藥烤化，也採用了鉛底。
理論上，橡膠彈頭具有緩衝作用，對人體破壞性較小。
但實際應用中，它的殺傷力依舊非常可觀，近距離射擊很容易穿透人體，引發出血或死亡。
顧幾將子彈裝添至MP5的彈夾中，算上備用，一共攜帶三個彈夾。
雖然衝鋒鎗射速極快，后座小，更適合打火力壓制，但既然井上高明說橡膠子彈精準度差，就意味著他們更多時候不會使用全自動，而是類似步槍的點射模式，三個彈夾足夠他們用了。
陳知漁跟曾丹她們則只使用USP手槍。
其實如果不是怕暴露身份，顧幾很想讓陳知漁也跟著用MP5衝鋒鎗，集中一下火力，畢竟這丫頭在上學的時候，79式和85式微沖打得比他還要好。
MP5算是知名老槍了，位列世界衝鋒鎗之首，雖然早已被各類新晉武器代替，但現在依舊服役於各國軍警、安保部隊中。
顧幾在遊戲中倒是經常打它，現實中還真從未摸過。
他將伸縮槍托調整到合適位置，跨上槍背帶，適應了片刻，就找到了自己最舒服的持槍持握方式。
吳康也在不斷調整，槍托抵肩，左手托著護木。
轉頭一看，發現顧幾和高博的左手並非放在護木下，而是跟使用95式步槍一樣，抓著槍護木。
常規的步槍械持握方式基本有四種：
抓護木，是他們特警最常用的持槍姿勢，如果食指伸直，就是馬普蓋射擊法，最大的好處就是快速指向性，特別適用於CQB戰鬥，但時間長了容易手臂肌肉疲勞；
然後便是他現在使用的托護木，是為了配合骨骼支撐法，讓手肘骨骼形成一個穩定的支撐，單發精度高，幾乎適用於所有槍械，尤其是短小的衝鋒鎗；
再就是摟彈夾與槍身連接區域，省力，可以緩解胳膊疲勞；
最後是直接抓彈夾的方式，只適用於狹小空間，或者護木作為支撐點，沒有握持的地方，一般很少使用。
從這裡，吳康便看出了顧幾、高博與他完全不同的戰鬥風格。
「警視廳的防彈衣明顯比良本社那款要弱不少啊！」
高博將黑色ⅢA級防彈衣套在衣服外，這種軟質防彈衣最多只能防住9mm手槍彈，也是警察最常用的防彈衣。
平常行動中或許夠用，但他在葬禮上剛見識過M4步槍，這種級別的防彈衣和防彈盾牌根本抵抗不住。
顧幾將彈夾插入防彈衣的胸掛彈夾袋內。
「良本社的防彈衣的確有古怪，雖然裡面有防彈插板，但比同級防彈衣要輕不少，增加了靈活性，內部緩衝層估計也重新設計過，我第一槍正中佐佐木奈腹部，可她的行動卻幾乎不受什麼影響。」
「還有那個泡沫手雷，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邪乎的……」
高博順著話題說到一半，就發現史正民和曾丹先後看了過來，一想到張文軍的警告，立刻就知趣地閉上了嘴。
顧幾略微思索了下。
「高博，你一會兒讓郎少波帶你去第7機動部隊借一套專業破拆工具。」
「明白。」
他自然知道顧幾是什麼意思。
晚上六點，眾人整理完裝備，乘坐了一輛白色麵包車，跟隨SAT的衝鋒車，駛向約定好的目標點：
位於多摩地區八王子市的相武國町路附近。
這已經是眾人第三次來多摩地區了，還真是巧了，幾次與良本社的交戰全部都發生在這裡。
到達相武國路附近時還不到7點。
車輛停靠在路邊的一棵梧桐樹下，透過車窗，顧幾雙目四顧，細細打量著周圍的建築環境。
這裡是一條小十字路口。
由於不是八王子市的市中心，所以周圍沒什麼高樓，最高的一棟是位於路口北向左側的一棟五層公寓樓。
同樣在打量地形的，還有SAT特警隊，也就是之前去山林接應他們的那一支。
SAT的作戰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每當發生惡性案件，往往優先選擇武力壓制而非交涉，所以實戰經驗豐富，遠比東瀛機動部隊、自衛隊成員要強，因為東瀛自衛隊很特殊，有些類似於公務員，但肯定比不上佐佐佳奈服役的S特殊作戰群，以及海上特別警備隊這些特種部隊。
片刻後，前方的黑色衝鋒車門打開，跳下來兩名特警，朝著最高那棟白色公寓樓跑去。
「我已經派狙擊手去尋找高位，摸查附近的地形，只要確認目標出現，我會立刻聯繫作戰本部，讓交警封鎖周圍道路。」
對講耳機中，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正是SAT的小組行動隊長。
名叫長谷翔平，是一名三十七八歲的中年男子，比顧幾矮半個頭，身形健碩，銳利的鷹鉤鼻顯得五官異常兇狠。
「明白，但我覺得良本社選在這裡見面的可能性不大。」
顧幾讓郎少波代替他講了一遍。
由於語言不通，他們規定，行動前由郎少波負責翻譯，行動中儘量以簡短的英文單詞代替。
事實上，現代CQB特種作戰本來也是從英國SAS流傳演變出來的，大部分戰術詞彙都是英語，包括顧幾他們也經常會用英文單詞來代替一些繁瑣或容易引起歧義的戰術指令。
「良本社肯定早就猜到蔣娜會聯繫警察，為了防止警方提前布控，他們至少要換一到兩次地方才對。」
果然，顧幾剛說完這句話沒多久，曾丹就收到了蔣娜的信息。
良本社改變見面地點，換成了市北的上澤丁街道，距離這裡至少有7公里遠。
「果然是想跟我們兜圈子。」
高博打開手機地圖，大致看了一眼，「不會繞來繞去，最後不在八王子市吧？」
「到時候沒準真讓伱說中了。」
顧幾嘴上回應著，思緒卻放在了幽靈伺服器的信息上。
就在剛剛，巴倫發來消息，已經與汪學明匯合，DIA的人暫時不知所蹤，但鎖定了蔣娜母親的位置，在足立區的一棟廠房內。
足立區？
剛下飛機時候，他就聽郎少波講過，最近是東京都的旅遊旺季，一方面是為了賞雪，另一方面，則是則是為了冬季花火大會，足立區正是舉辦點之一。
並且足立區是以住宅為主的行政區，人口密集繁雜。
一旦發生交火，勢必會引起重大騷亂。
……
……
「發完了？」
「嗯？是的。」
昏暗的巷內樹下，巴倫放下手機，仔細打量著面前這位身穿深棕綠色戶外服裝，頭戴灰色鴨舌帽，背著黑色背包的亞裔面孔，正是7472派給他的增援：汪學明。
說實話，如果不是聯絡網站上有對方的照片。
他還以為是哪個黑煤礦里蹦出來的胖子。
但下一秒，汪學明就甩下背包，從裡面掏出一把黑色短管獵槍，以及兩把黑色格洛克手槍，晃了晃，夾雜著跑調的英文，「你有這東西麼？」
「沒有。」
巴倫右手謹慎地調整著藏在手腕的軍刀，眼神始終盯著槍口的位置。
見狀，汪學明直接遞給了他一把。
接過手槍後，巴倫這才暗鬆了口氣，雖然手槍外殼上看起來有些假，一看就是3D列印的塑料製品，但裡面的槍管、擊發機構，還有彈夾里的子彈，可都是真傢伙，估計是不知從哪偷來的拆分件。
有了這東西，他就不怕DIA那群瘋狗了。
「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你說什麼？」
汪學明英文水平並不高，根本聽不懂巴倫在嘀咕什麼。
「法克，這麼大個組織，招人連英文都不會麼？」被逼無奈，巴倫只得掏出手機，用翻譯軟體自帶的語音聽讀，實時翻譯。
「不急，先觀察一下地形。」
汪學明壓低帽檐，瞥了一眼巷口外的工廠，「工廠里肯定有不少他們的人，我白天中午剛跟良本社的人交過手，他們的槍手基本都受過訓練，武器裝備也比我們強，貿然闖進去，必死無疑，我們得想辦法引老美還有東瀛警察出面，跟良本社的人正面交戰，我們才能趁機救人……」
「等等，你說慢一點，手機快翻譯不過來了！」
「半路截胡的老美有幾個？」
「三個，棕色短髮女人，和絡腮鬍男人是美國人，還有一位年輕亞裔，不知道是不是東瀛人，五官不錯，但沒我帥，這小子偽裝能力極強，我差點兒就栽在他手上。」
非常抱歉，昨天朋友研究生複試通過，喝多了，中午才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