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於笙出現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姣姣就把昨晚系統獎勵的六本書拿到了沈逸面前。

  這些書,對於現世的人來說,可能一文不值。因為現世的人們,擁有成千上萬本醫書。醫學生想學專業內的知識,教授、老師不但要把知識細化、簡易化再講給他們聽,還會每天約束他們學習。

  在遍地是知識,人們卻視而不見的時代。

  沒人能體會,想鑽研醫學卻沒有任何參考治療、無從下手的無力感的。

  這六本書,對沈逸這種把醫學當成畢生追求的人來說,比金銀財寶更重要,甚至比他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其中只是扁鵲的《難經》就已經千金難求了。

  「這些是……」沈逸雖然一眼就能看出陳姣姣給他的是醫書,他卻仍然不敢相信。

  開了醫館,每天接觸的病例多了,很多病人不光年紀大,身體還兼有幾種病痛,這些都讓沈逸頭疼不已。

  不同的體質、不同的年紀,不同的性別,在用藥上肯定不能一樣。

  更別提好多病人同時有很多種病,這類病人更是不能一味地按照舊方子抓藥。

  沈逸太想有個人能指導他了,他覺得自己的醫術遠遠不夠,不足以應付各類病症。他才只出診了一天,就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

  昨晚他甚至產生了獨身前往京都,尋找名醫,拜師學藝的想法。

  他消沉了一夜,懷疑自己的能力。出診的時候遇上了太多的問題,如果這個時候有名醫能指導一二,他一定會豁然開朗。

  陳姣姣的醫書,就像天降神兵一樣,沈逸如獲至寶地把書捧了過去。

  陳姣姣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樣的書,在現世的時候,街邊最多賣十塊錢一本,還沒人願意買。

  「這些都是很厲害的醫書,就是有點舊……」陳姣姣還挺不好意思的,第一次給人送東西,居然是舊的。

  沈逸搖頭:「不……這些書,都是無上至寶。」

  陳姣姣良久無言,頓了半晌,才開口道:「……你喜歡就好。」

  沈逸把書寶貝地抱在懷裡,從拿到書的那一刻起,他就沒再抬過頭。吃飯的時候在看,坐馬車的時候在看,走路的時候也在看。

  於景行也跟著起鬨,沈逸看這本他就看那本,一連好幾天,兩個人的眼睛都落在了書上,誰叫都聽不見。

  陳姣姣沒有辦法,自己養的『孩子』,只能慣著。

  昨天陳姣姣在醫館守了一上午,於笙沒有來,下午她離開不久,於笙就又出現在醫館了。

  聽沈逸說,昨天醫館開張,於笙竟想把帳房先生趕走,他進去收錢。

  沈逸氣不過,叫門口的守衛把他哄走了。

  於笙昨天特別沒面子,他放話,一定要讓陳姣姣把沈逸從男人堂趕走。

  今天陳姣姣故意一整天都守在男人堂,她倒想看看,於笙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會把男人堂拱手讓給他。

  陳姣姣剛到男人堂,帳房的徐先生就把帳本拿給了她。

  陳姣姣快速地瞅了幾眼,直接翻到了最後面,看一天的營業額。令她沒想到的是,男人堂開張第一天,竟然掙了九十八兩銀子。

  這九十八兩銀子,除了房租、本金和人工錢,至少也能賺一半,利潤已經相當可觀了。

  最重要的是,沈逸收費便宜,如果他也像同濟堂那樣,動不動就收病人三五兩銀子,他們一天的收益只怕會翻好幾倍。

  今天於笙沒有辜負陳姣姣的期望,上午就來了。

  他仍舊戴著面紗,其他年輕男子出行,都帶著帷帽,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的。只有他半遮半掩,戴的面紗還是輕薄透明的。

  於笙其實長得很好看,只是他太過惡毒。像他這種壞到骨子裡的人,在陳姣姣的眼裡,還沒有路邊常年不洗澡的乞丐順眼。

  奈何於笙勾搭女子的手段高超,前有陳姣姣為他傾盡家財,後面也有無數女子為他神魂顛倒。他簡直是洛水縣男人的噩夢,每個男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家的家主跟於笙認識。

  沈逸一直在忙著診治病人,他特別專注,一心撲在病人身上。不過當於笙出現的那一刻,他還是分心朝門口看了一眼。臉上掠過一絲擔憂。

  陳姣姣拭目以待地等著於笙作妖,她倒想看看,他能玩什麼把戲,讓自己重新對他言聽計從?

  難道他會什麼傳說中的媚術?能迷惑人的心智?

  不然他哪來的自信?覺得我會再一次刨心挖肺的愛他?

  我這輩子都沒要死要活的喜歡過一個人,他要真有這本事,就算他本領高強。

  於笙看到陳姣姣後,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熱烈起來,說話的聲音也變了調,故意把聲音放的很低,說話時,好像有吱吱啦啦的電流在響。

  他這說話的聲音,確實……挺費嗓子的。這麼說話,喉嚨不會啞嗎?

  「姣姣,你來了,我在這等了你好幾天。你一直不出現,我想見你一面也太難了。」於笙扭著腰,歪坐在陳姣姣的椅子扶手上。

  他身上有很濃郁的玉蘭花香,濃郁的能污染二里地的空氣。陳姣姣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別無他法,只能用手擋著點自己的鼻子。

  「你坐凳子上去,別把我椅子坐壞了。」陳姣姣沒有吐槽他身上的味道,太不禮貌的事,她還是做不出來。刻在骨子裡的教養,不容許她對別人評頭論足。

  不過坐椅子扶手這個事,她還是能說的。這不算人身攻擊。

  於笙心理素質是真的強,這要是換了一個男人,這會肯定會覺得很難堪。他卻沒事人一樣,一扭腰,坐到了陳姣姣身後的椅子上。

  這種做法陳姣姣見所未見,她正想提著椅子轉個身,跟於笙面對面好說話。於笙卻身子往前一傾,上半身靠在了陳姣姣的椅背上,頭伏在陳姣姣的頸側,吳儂軟語的在她耳邊說著話。

  這種看不到人,只能想像他說話的樣子。聽他的聲音,感受從他嘴裡噴灑出的灼熱氣息。這樣撩撥人的手法,確實厲害。

  這要是換個人,陳姣姣可能也把持不住。

  不過現在這樣對她的是於笙,她想像中於笙的樣子,就是一條惡臭的爛尾毒蛇。

  一條渾身潰爛流膿的毒蛇爬上自己的後背,對著自己的脖子吐信子,誰他媽會心動?

  陳姣姣現在什麼旖旎的想法都沒有,她只有一個耳光,不知道當扇不當扇。

  「姣姣,我們多久沒見了?你還記得去年你陪我一起看日出的事嗎?我經常在夢裡夢到那天的日出,夢裡你的笑臉比日出還美。」於笙的語氣十分深情,每一個語調,每一個呼吸節點,他都把控的很好。他的聲音確實很有魔力,這要是放在現實,他這樣的本事,足以成為一名優秀的聲優。

  這個世界沒有聲優,能像他這麼說話的人,估計也是鳳毛麟角。所以他才能讓女子為他神魂顛倒。

  果然有幾分真本事。

  不過陳姣姣可是在現世,經歷了二十幾年的聲優洗腦,每天聽這種刻意修飾過的聲音,不下一百遍。

  那些惱人的GG,哪個不是用這種調調講話的?她早就免疫了。

  「我只記得大荒山上的懸崖特別高,山風特別烈。」陳姣姣也壓著嗓子,用冷淡、疏離的語氣回復於笙。

  他倆現在就像在配音,說話的語氣一個比一個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