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影兒和狐可可的兩小無猜

  其實無論丁沐白答不答應狐影的請求,狐可可的一切都在狐影的掌握之中。

  她每天吃的喝的穿的都是狐影安排的,就連她身邊的玩伴也是狐影安排的。

  狐影讓狐可可拜諾影為師。狐可可貪玩,沒有奕然那麼勤奮用功。諾影必須每天緊盯著她,強制性地要求她練功、做完功課,才會放她出去玩。

  因為這樣,諾影這個師父在狐可可的心目中,十分嚴厲、古板,動不動就要打她板子。

  狐可可每天都會在影兒面前抱怨:「影哥哥,你爹爹可真兇,他今天又打我了。」

  狐可可就像強行插入影兒生活的活寶,自從她出生後,影兒的生活變得一團亂,每天都在圍著她打轉,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在影兒心目中,諾影是世上最溫柔最好說話的爹爹,影兒所有的要求他都會答應。

  他也不知道,諾影為何會對狐可可如此嚴厲。

  「打得疼嗎?」影兒想去牽狐可可的手,手伸出去了,卻沒有摸到人。

  狐可可主動走近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怎麼不疼,手指都差點給我打斷了。」

  他們正聊著,一道分外森寒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了起來:「狐可可!你今天的功課寫了嗎?」

  諾影竟跟到了這裡,他看到狐可可和影兒牽在一起的手,神情更憤怒了。

  狐可可絕望地躲到影兒身後,望著諾影耍賴道:「師父我手疼,沒法寫。」

  諾影咬牙道:「我打的是你的左手。」

  狐可可:「我一三五七九用左手寫字,二四六八十用右手寫字。」

  諾影:「少廢話,立刻跟我去書房。」

  「不去,我餓了,我想吃東西。」狐可可緊緊地抱著影兒的腰,掛在影兒身上不撒手。

  她皮得像猴一樣,早上剛穿的乾淨衣裳,這會已經粘滿了草屑和塵土。影兒一身白淨的衣服,幾下就被他蹭髒了。

  給諾影的感覺,她蹭髒的不止是影兒的衣服,還把他養的白白淨淨的兒子給蹭髒了。

  「狐可可,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影兒是男孩,你不准隨意抱他。」諾影極不順眼地看著狐可可放在影兒腰上的手。她這又是抱又是摸的,自己兒子的便宜都被她占完了。

  狐可可天真地問:「為什麼不能抱?」

  諾影握緊手裡的戒尺,被狐可可氣得快要暴走了:「男女授受不親,你給我鬆開。」

  狐可可看似在躲著諾影,其實一點都不怕他,都這會了,還在跟他討價還價:「除非師父你保證不會打我,還要給我東西吃,我就鬆開。」

  諾影竟被她威脅到了:「行,我答應你,你趕緊鬆開。」

  狐可可笑著把手從影兒的腰上拿下來,諾影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她又牽起影兒的手,拉著影兒往飯廳跑去,邊跑邊說:「影哥哥,走,我們去吃好吃的。」

  諾影氣的額頭上青筋暴跳,他這是帶的什麼徒弟,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他的寶貝兒子。

  別的不怕,諾影最怕的就是影兒太重感情,他只要接納了一個人,就會把那個人永遠放在心上。當初宮裡伺候他的嬤嬤去世了,他傷心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好久都不願說話。

  他現在大了,如果他對狐可可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那該如何是好?

  狐可可心性不穩,這宮裡肯定留不住她。而且他們的年齡差這麼多,影兒又眼盲。像狐可可這種外貌超凡脫俗的強者,等她長大後,喜歡她的男子多了去了,她怎麼可能看得上影兒?

  諾影越想越覺得難受,他只想影兒以後找個老實可靠的普通女子嫁了。陳祖之後的天之嬌女,不是影兒能招惹得起的。

  這個狐可可,仗著年紀小,整天在影兒身邊打轉,要是她真的撩走了影兒的心又不負責,諾影會恨死自己。

  他疾步追了出去,剛走到飯廳門口,就聽見影兒在對他那個不省心的徒弟說:「我爹爹對你確實凶了些,我替他給你賠個不是,你不要怪他,行嗎?」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影兒他怎麼向著那個皮猴說話了?

  「我不怪師父,誰叫他是影哥哥的爹爹呢。影哥哥,你嘗嘗這個……」狐可可最喜歡鼓搗吃的,她進了飯廳,什麼吃的都沒找著。只好把小番茄切開,跟蔗糖拌在一起吃。她先嘗了一口,發覺味道好極了。竟就著她用過的勺子,舀了一勺子小番茄,餵進影兒的嘴裡。

  影兒很自然地張口吃了。

  在門口看到這一幕的諾影,心頭一顫,感覺自己的兒子已經被狐可可給玷污了。

  這時,丁沐白正好走了過來,他看到諾影,剛準備打招呼。就見諾影氣憤地一甩衣袖,怒氣沖沖地轉身走了。

  丁沐白狐疑地走到飯廳門口站定,也看到狐可可用同一個勺子,跟影兒分著吃一碗東西。

  這……

  丁沐白臉頰發燙,慌忙地跨進飯廳,指正狐可可:「可可,你不能跟影哥哥用同一個勺子吃東西,記住了沒?」

  狐可可:「沒事,我不嫌棄他。」

  丁沐白腦門上的青筋也突突直跳,他一把拿掉可可手裡的勺子,正色道:「這不是嫌不嫌棄的事。影哥哥是男孩,你是女孩,你們這樣不合禮數。」

  「爹爹,你怎麼也跟師父一樣,動不動就不合禮數。禮數有那麼重要嗎?我覺得影哥哥比禮數重要多了。」狐可可不聽勸地把勺子從丁沐白手裡拿了過來,又舀了一勺小番茄,往影兒嘴裡餵。

  影兒臉皮薄,他聽了丁沐白的話,臉色泛紅,不願再張嘴吃可可餵的東西。

  可可:「影哥哥,我已經換過勺子了,快吃吧。」

  影兒不疑有他,『嗯』了一聲,乖乖張開嘴,讓可可把小番茄餵進自己嘴裡。

  等他吃完後,狐可可才嗤嗤地笑著說:「影哥哥,勺子根本沒換,這樣吃才香嘛。」

  「你……」影兒被捉弄得滿臉通紅,原本白得幾近透明的膚色,沒想到臉紅的時候,竟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丁沐白看影兒害羞,忙出聲打圓場:「影兒沒事,可可還小,什麼都不懂,等她長大了就好了。」

  「嗯,」影兒乖巧地答應著,臉上的紅色卻遲遲沒有消退的跡象。

  狐可可喜歡看他臉紅的樣子,看他臉紅,她就忍不住想笑:「爹爹,你不覺得影哥哥臉紅的樣子特別可愛嗎?」

  幸好她還小,不然就她這說話的口氣,八成會被人當成流氓。

  不過她這喜歡盯著漂亮男孩看的毛病,倒跟她娘親陳姣姣很像。

  丁沐白端正神色,口氣嚴厲地訓斥狐可可:「以後不許再這樣胡鬧!」

  狐可可前腳剛敷衍著說道:「我知道了,爹爹。」

  後腳就又拉著影兒跑出了飯廳。

  「影哥哥,你前幾天不是說要給我做個木馬嗎?你做好了沒有?」狐可可翻出宮玩的時候,看到百姓家裡有專門給小孩玩的木馬,她也想要。便把木馬大致的樣子告訴了影兒,影兒說他可以做,狐可可一連等了好幾天,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玩了。

  「已經做好了,我帶你去看看,」影兒摸索著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狐可可比他還積極,拉著他的手一路狂奔,啪的一下推開他的房門:『在哪呢?』

  影兒指著屋中間一個四不像的東西,對狐可可說:「就在那。」

  「哈哈哈,這是你做的木馬?這是馬嗎?這馬臉怎麼這麼像人臉?」狐可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笑的木馬,忍不住當場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她突然發現影兒一直沒有說話。等她後知後覺地轉頭看過去時,影兒已經默默地走進屋裡,關上了房門。

  「哎,影哥哥,我還在外面呢,你怎麼把我關在外面了?」狐可可急得捶門,影兒卻沒有給她開。

  就在影兒快要心軟的時候,敲門聲戛然而止。

  影兒拉開門,門外一點聲息都沒有。

  他試探著叫了一聲:「可可?」也沒人回應。

  「她這是又翻出去玩去了?」影兒喃喃低語,心裡十分失落。跟狐可可比起來,影兒就像一塊無法移動的石頭,而她是自由自在的鳥兒。

  影兒永遠在原地等她,她卻只會偶爾停歇在影兒身上。圍著他鬧騰片刻,再毫不留戀地飛走。

  影兒重新返回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摸索著走到屋中間,他做了好幾天的木馬,原來根本不是可可想要的樣子。

  他心裡堵得慌,眼睛一片潮濕,抬手一摸,竟發現自己流淚了。

  他不能哭,一哭眼睛就會疼。可是現在他不光眼睛疼,心也在疼。

  他摸到那個可可口中長著人臉的木馬,拿起鐵錘,一下一下地把木馬錘爛。大概只有他,才會連馬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只有他才做得出這麼古怪的木馬。

  不怪可可笑話他,是他眼盲心瞎,什麼都不懂。

  下午,諾影在紫苑宮找了好幾圈,都沒看到狐可可的影子。問影兒知不知道她去了哪,影兒也不知道。

  他們這一等,足足等到晚上,才看到狐可可渾身髒兮兮地從外面走回來。

  「你幹什麼去了?不練功,功課也不做,你這是牽的什麼……」諾影剛吼了兩聲,就被狐可可手裡牽的東西震驚到了。

  她竟然從外面牽回來了一匹馬?

  「可可,你下午幹什麼去了?身上怎麼這麼髒?」丁沐白擔憂衝到可可面前,把她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見她沒有受傷,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狐可可甩了甩胳膊,指著自己身後的馬,說:「為了買它,我幫南下的商隊搬了一下午的貨。十幾車貨,全是我一個人搬的。」

  丁沐白聽傻眼了:「你買它幹嘛?還是一匹小馬,買來有什麼用?」

  狐可可嘿嘿一笑:「商隊給我的錢,只夠買一匹小馬。我買來給影哥哥摸摸,這樣他就知道馬長啥樣了。」

  「你……」諾影聽得心頭一顫,他自認為自己把影兒照顧的無微不至,什麼委屈都沒讓影兒受過。可是他從沒想過,要給影兒買什麼馬,他不敢讓影兒接觸任何有危險的東西。

  「影哥哥呢,我去找他。」狐可可牽著小馬,徑直朝影兒的住處走去,剛走到半路上,就碰到影兒了。

  影兒能聽出她的腳步聲:「可可你回來了,」剛說到這,他突然被小馬噴出的鼻息聲嚇了一跳:「你……身後跟著的是什麼?」

  狐可可興奮的三兩步蹦到影兒面前:「影哥哥,我給你買了一匹小馬回來,你快摸摸,它很可愛的。」

  「小馬?你今天出去就是給我買馬去了?」影兒縮著手不敢動彈,在尋常人眼裡溫馴的馬兒,對他來說,卻陌生的很。

  狐可可牽著他的手,慢慢放到馬背上,有些得意的說:「我今天幫南下的商隊搬了一下午的貨,用自己掙的錢給你買了這匹小馬。你摸摸看,不用害怕,我特意挑了一匹性格溫馴的馬兒。」

  影兒聞言,收回手怔怔的『看』著她:「你搬了一下午的貨,累不累?」

  狐可可甩了甩兩隻胳膊:「剛開始還不覺得,現在感覺兩條胳膊又酸又疼。」

  影兒:「你過來,我給你上藥。」

  狐可可:「不用,沒什麼大礙,師父以前逼我練功的時候,我的胳膊也會這樣酸疼。睡一覺就好了。」

  狐可可又把影兒的手放到馬背上,這一次她的手一直沒鬆開,牽引著影兒的手,把小馬摸了個遍。

  「原來馬兒長這樣,它真的很溫馴,摸它它也不動。」影兒臉上帶著笑意,靦腆的對狐可可說。

  「以後它就是你的了,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狐可可把馬兒的韁繩塞進影兒的手裡,跟他商量。

  影兒思忖半晌,說:「我想叫它馬可可,你覺得怎麼樣?」

  「為什麼要叫它『可可』,跟我重名了。」狐可可有些不能接受。

  影兒猶豫道:「因為……我覺得……可可這個名字很好聽。」

  狐可可想了想,感覺自己也沒什麼損失:「行吧,聽你的,就叫它馬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