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陳姣姣回歸家庭

  這一刻的萬念俱灰,沒人能懂。

  原來失望到絕望,只是一瞬間的事。

  多麼諷刺啊,這就是陳姣姣一而再再而三心疼的男人,陳姣姣把他放在心上,他卻把陳姣姣放在可有可無的位置。

  「哈,那我祝你們百年好合。」陳姣姣挑眉,咬著後槽牙說道。

  她的所有溫柔都被狐影親手埋葬了。

  被狐影如此辜負的她,放下一切後,冷冽的猶如剛被磨礪成型的刀鋒。

  氣場全開的陳姣姣,連狐影都怕。

  幾百個亂竄的山匪,更是嚇得一動不動。

  可惜她,對征伐天下沒有絲毫興趣。狐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答應了花凌若的求婚。也到了陳姣姣該退場的時候了。

  轉身前,陳姣姣最後瞥了一眼狐影。將他的狠絕深深地記在心裡。

  這一眼,或許就是永別。

  陳姣姣手裡的利劍『嗆啷』落地,明明是她輸了,可她看上去,卻好似脫掉了枷鎖,重獲新生一般,明艷得宛若天神降世。

  「陳祖!陳祖留步!我乃陳祖手下大將紅殤之後,我們世代靜候陳祖歸來,只求繼續效忠陳祖!」紅蓼在陳姣姣邁步離開之際,突然對著她跪了下去,言辭誠懇地表達自己對陳姣姣的敬重。

  陳祖?又是陳祖。

  陳姣姣回頭,看向紅蓼和她身後悍勇的山匪。若有所思的站定,不走了。

  她突然改變了主意,既然這天下這麼多人想要,為何她就不能插上一腳呢?

  「准了,以後你們就是我陳姣姣的人,這秘銀縣就是你們的故鄉,誰敢來犯,定斬不饒!」陳姣姣後半句話是說過狐影聽的,但是她卻沒有看狐影一眼。

  「陳祖,青蕪是我未過門的相公,求陳祖救他。」紅蓼這時機抓得太對了,戀人反目就是仇人。

  她現在求陳姣姣救青蕪,正好給了陳姣姣一個發泄的機會。

  陳姣姣根本沒有把狐影的大軍放在眼裡,她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左手背在身後,右手隔空用內力震出身邊義戰軍的佩劍,手腕翻轉,數十把利劍調轉劍頭,整齊地對準狐影,破空刺出。

  狐影一把推開青蕪,狼狽地側身避開劍雨的攻擊。

  紅蓼把青蕪拉到身邊,一掃臉上的頹勢,率領一眾手下,當著狐影的面,跪拜陳姣姣。

  局勢突然變得奇怪起來,這些山匪,原本已經敗了。但是他們竟在這最後關頭,換了個老大。

  他們現在這個老大,連狐影都不敢輕易招惹。

  花凌若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替狐影出頭:「陳姣姣,你竟敢對帝子無禮……」

  一柄長劍直抵花凌若的咽喉,陳姣姣執劍的手特別穩,像拿著一隻狼毫一樣輕鬆。

  她偏頭看著花凌若,神情鬆懈,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有什麼不敢的?我還敢殺你呢。」

  「你就是嫉妒我要跟帝子成婚,就算你殺了我,帝子也不會嫁給你。」花凌若事事都能想到狐影的頭上,就是十足的戀愛腦。

  陳姣姣聽她這麼說,立刻把劍放了下來:「看在你要跟他成婚的份上,我就不殺你了。哦,對了,你可要早點跟他舉行婚禮,早生……貴子。」

  花凌若被陳姣姣的操作整迷糊了,在她的認知里,每一個喜歡狐影的女人,都應該跟她一樣迷戀狐影才對,這個陳姣姣怎麼會表現的如此釋然?她一定是裝的。

  「這秘銀縣現在是我陳姣姣的地盤,誰想來搶,現在就站出來。如果不敢站出來,就趕緊滾出秘銀縣境內!」陳姣姣隔著人海,凝視著狐影那張傾城絕艷的面容說道。

  愛恨只在一念之間。

  愛極了,被傷害後,就會恨透了他。

  被失望支配的陳姣姣,現在一心想讓狐影難堪。巴不得狐影跟她爭這秘銀縣,她好藉此機會,大打出手,把自己心裡的不快全都發泄出去。

  狐影卻沒有如她所願,他這種把征伐二字刻進骨血里的人,竟沉默不語的領著大軍撤退了。

  陳姣姣面上不顯,心裡卻在疑惑,上族人的什麼復生神術真的有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他願意放棄快要到手的疆土。

  狐影離開後,紅蓼帶著陳姣姣在秘銀縣境內巡視了一圈,她說陳姣姣是陳祖轉世,老百姓竟都信了,還興高采烈的恭迎陳姣姣。

  陳姣姣以為這件事到此就結束了,可接下來的兩天,不斷的有各方勢力前來投靠陳姣姣。什麼山匪、漁霸、惡霸全都來了。兩天時間內,雲水城靠近洛水縣的其他十七個縣,全都自願被劃分到陳姣姣的轄區內。

  陳姣姣沒有稱帝的打算,大家都自發的叫她『陳祖』。

  別人的江山都是靠打的,只有她是坐在家裡,就不斷的有人上門投靠她。

  一段時間過後,不光北邊雲水城大部分的城郡成了陳姣姣的屬地。就連東邊的澹淵郡和西邊的邵旭郡,兩郡的郡守為了轄區內的安寧,也為了能讓老百姓迅速富裕起來,兩位郡守竟主動帶著人歸順了陳姣姣。

  這樣一來,華邑南部的三大郡城,和最南邊的山區,都成了陳姣姣的屬地。

  最讓人無語的是,這些屬地,陳姣姣並沒有用一兵一卒去搶奪,僅僅只是靠『陳祖轉世』的名氣,就讓她成為百姓們自願跟隨的天子。

  陳姣姣不知道別人當皇帝是怎麼當的,反正她的感覺就是,比以前更忙了。

  要管這麼多人,既要保證他們的安全,還要讓他們衣食無憂。剛開始的時候,事務繁雜,陳姣姣忙的沒白天沒黑夜的。

  她把自己手上能擴展的業務,全部擴展到了其他兩個郡城。還在他們那裡開了新的醫館、船廠和搬運司。

  除此之外,一切能賺錢的事務,陳姣姣全都沒有放過。小到幫百姓賣農產品,大到在兩個郡城裡建織布廠和服裝廠。

  等這些事務慢慢穩定下來,開始有收入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月以後的事情了。

  這時候的陳姣姣,人累得又瘦了一圈。以前看著豐腴性感的身材,現在多了幾分仙氣,動時搖曳多姿,靜時嫻靜如畫。氣質更加超凡脫俗。

  連著兩個月的勞累,她已經很少會想起狐影了。

  這兩個月,有一個現象特別奇怪,陳姣姣身邊總是圍繞著很多美男子。

  就算她只是上街去買個早餐,給她拿包子的,都有可能是一個膚白貌美的男子。

  還有她身邊的男人們,對她的態度都特別曖昧,有的甚至會對她動手動腳。大家似乎都變得不再矜持,都想跟陳姣姣成就一段緣分。

  被美人投懷送抱,這樣的好事偶爾發生,確實是會讓人羨慕不已。

  但是每天都會上演這樣的事,就讓陳姣姣很困擾了。

  同樣因為這些事憂心忡忡的,還有陳姣姣家裡的幾個男人。

  當何慕又一次,在陳姣姣的衣服上,發現其他男人的頭髮時,他都快氣瘋了。

  他把那根頭髮舉到蘇郁的面前,跟蘇郁一起研究:「這根頭髮比上次那根粗,顏色也比上次那根黑,肯定不是一個人的。」

  蘇郁手上做著針線活,淺淺一笑:「上次那根頭髮,你說是魏夏的,那這次這根頭髮又是誰的?」

  何慕把頭髮對著陽光看了又看:「我看像……丁沐白的!他今天上午一直黏著家主,說什麼身體不適,我看他就是寂寞難耐……想嘗腥。」

  「何慕,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也不害臊。」蘇郁被何慕粗俗的言論,臊的臉紅心跳。

  何慕卻不當一回事:「蘇郁哥,我們都已經為人夫了。還有什麼可害臊的。別人家像我們這樣成親好幾年的人夫,孩子都有好幾個了。你說說,家主是不是喜歡丁沐白那樣的?」

  蘇郁不懂:「他是哪樣的?」

  何慕嘴一撇:「會伺候女人,會勾引人的唄。不像我們,啥都不懂。」

  蘇郁沉默了,他想起自己被陳姣姣拋下的那一晚。如果那時候他做些什麼,主動貼上去示愛,家主是不是就不捨得走了。

  以前他們對丁沐白充滿了不屑,現在卻暗戳戳的想拜他為師,在他身上偷師學藝。

  家裡的男人和外面的男人,每天都這麼虎視眈眈的盯著陳姣姣。如果這段時間,她不是在療情傷,肯定早就發覺自己被美男們包圍了。

  這天,她回到家,又像往常一樣在院子裡侍弄她的花花草草。突然聽到廚房有什麼東西摔了,緊接著是徐五的驚叫聲。

  陳姣姣趕緊跑進廚房,一看才知道,是徐五被熱油燙到,手指燙的通紅,眼看就要腫脹的破皮了。

  陳姣姣趕忙抓住他的手,往他手上渡真氣。這樣的燙傷在普通人身上是挺嚴重的,但是陳姣姣的真氣有易筋洗髓的作用,她用真氣將徐五燙傷的皮膚溫養如初,片刻過後,徐五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他的手很粗糙,是他全身最粗糙的地方。

  喜歡上陳姣姣後,他暗自鍛鍊著自己的身體,不讓皮膚曬到陽光。衣服下面的身體,不但沒有一絲贅肉,還有女人們最喜歡的形狀優美的肌肉。

  就算陳姣姣拒絕了他,他仍舊幻想著,有一天能跟陳姣姣上床。幻想著自己完美的身材,能讓陳姣姣多看幾眼,或者愛不釋手。

  可是,現實總是能輕易的將這些美好的想像粉碎乾淨。他偷偷鍛鍊的身材沒有機會給陳姣姣展現,一雙粗糙、乾裂的手,卻被陳姣姣捧在手心裡。

  徐五害怕陳姣姣看到自己這雙醜陋的手,會以為他全身上下的皮膚都是這般醜陋,竟在陳姣姣低頭往他燙傷的位置吹氣的時候,一下把手抽開了。

  陳姣姣撅著個嘴,吹了個寂寞。尷尬的直起身,問徐五:「你的手不疼了?」

  徐五:「嗯。」

  他最近對陳姣姣的態度一直都是這樣冷淡,好像在刻意避嫌。

  搞得好像,陳姣姣才是被他拒絕的那一個。

  「徐五,你手受傷了。今天的飯就別做了,我來做吧。」陳姣姣好久沒有做飯了,還有點技癢。一邊說一邊去夠鍋鏟。

  徐五怎麼可能讓她做飯呢,搶先一邊拿到鍋鏟,陳姣姣剛好握住了他的手。

  這無意間的接觸,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特別是徐五,竟把鍋鏟一扔,迅速的抽回了手。陳姣姣感覺自己就像個流氓一樣,被人嫌棄了。

  她不知道的是,徐五這樣做,其實是因為心裡自卑。他不想讓陳姣姣注意到自己的手,更不想她感受到自己手上的皮膚有多粗糙。

  把手抽回去後,徐五已經方寸大亂,他低著頭,對陳姣姣彎腰鞠躬,然後轉身跑出了廚房。

  他這一頓操作,就像被陳姣姣非禮了一樣。

  陳姣姣反覆回想了一遍自己剛才的動作,確定自己並沒有做出任何不恰當的行為。這樣一來,她就更想不通,徐五為何那樣抗拒她。

  等快開飯的時候,蘇郁和何慕才發現在廚房忙活的是陳姣姣。

  現在不比陳姣姣剛回來的時候,陳姣姣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就算她想下廚,也沒人敢坐著等她做飯。

  蘇郁和何慕一同進了廚房,幫陳姣姣打下手。

  蘇郁不能被油煙嗆到,剛進屋沒一會,就開始兇猛的咳嗽,呼吸困難的捂著嘴堅持在廚房守著。

  陳姣姣注意到蘇郁的情況,親自把蘇郁請出了廚房。

  飯菜不多,很快就開飯了。

  陳姣姣心情不錯,主動拿出一壇藥酒,給蘇郁他們倒酒喝。這個世界的男人不比女人,男人地位低,很少有男人會喝酒,狐影除外。

  陳姣姣給他們三個都倒了滿滿一杯酒,舉著自己的杯子對他們說道:「今兒高興,我們一起喝一杯,都在酒里了。」

  其實也沒什麼高興的事,只是她的情傷慢慢恢復,人仿佛又活過來了,這種一身輕鬆的狀態,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陳姣姣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從未喝過酒的三人,也全都端起酒杯,皺著眉一口氣把酒喝光了。

  三人剛把酒杯放下,蘇郁就暈乎乎的往後倒去。

  陳姣姣嚇得把杯子一扔,眼疾手快的一下抱住了他,他才沒摔在地上。

  不是吧,一杯倒?

  陳姣姣認命的一彎腰,將蘇郁打橫抱起。剩下的兩個人,全都羨慕的看著暈在陳姣姣懷裡的蘇郁,早知道還能這樣,他們也該喝完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