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全網最狠的男主出場了

  羅祁不躲不閃,一直用渾濁的眼睛仰望著陳姣姣。他那麼大年紀的老人,跪在陳姣姣面前不起來,陳姣姣雖然很不自在,但是一想到他這是在耍賴,陳姣姣的心就硬了起來。

  「陳祖,當年你殞沒於九冶雪山。滅世被你拋下山崖,掉落於這鏽劍谷中。我們羅家先祖,也就是你手下的第一員大將羅冰,主動擔負起替你守護滅世的責任。我們羅家世世代代為了守護滅世劍,寸步不敢離開鏽劍谷。皇天不負苦心人,陳祖你終於回來了!」羅祁聲情並茂地說完這些話。

  在場的人,包括陳姣姣都傻在了當場。

  陳姣姣傻眼是因為,她覺得這個羅祁也太會編故事了,整得一套一套的,就是不想給錢。

  其他人傻眼卻是因為,羅祁的話跟傳說一模一樣。雖然皇室這麼多年,一直在試圖遮蓋陳祖的功績,但是民間關於陳祖的傳說,卻從不曾少過。

  陳祖的畫像也偷偷在民間流傳著,甚至有很多民間的寺廟會偷偷供奉陳祖的塑像。

  陳祖的相貌後人可能無法清楚的知道,但是陳祖那把開天闢地的滅世劍,特徵鮮明,巨大無比。傳說中對滅世劍的描述,跟陳姣姣手裡這把巨劍別無二致。

  而且,陳姣姣不但把滅世劍拔出來了,還能如此輕鬆地把劍揮來揮去。除了陳祖,誰能有這般神力?

  「我說老頭,你想蒙誰呢?我們拔劍的時候,下的賭注可是一萬兩黃金……」陳姣姣眼睜睜地看著一萬兩黃金就要從自己眼前溜走,她心疼壞了,怎麼都不甘心,還想跟這無賴的老頭掰扯一下。

  誰知道羅祁竟帶著他的子孫,匍匐在地,誠意滿滿地對陳姣姣表忠心:「我羅家世代效忠陳祖,只要陳祖一句話,羅家的一切都是陳祖的。」

  陳姣姣咬牙問道:「那你家到底有沒有一萬兩黃金?」

  「沒有。」

  陳姣姣深吸一口氣,把心裡暴虐的怒火壓了下去。她此時手裡舉著一把破劍,跟一個九十歲上下的老頭在這耍嘴皮子。這不就是在浪費時間嗎?

  她的金子呀,肯定是要不到了,這一家子都是無賴,她再不甘心,也只能認。

  「歘!」的一聲巨響,山石震盪,陳姣姣氣得抬手把巨劍從羅銀的攤位上插入下面的岩石中。

  因為不解氣,她又補了一腳,直接把攤位踩得稀碎,巨劍的劍身也被她全部踩進岩石中,只剩一個劍柄露在岩石外面。

  「我們走!簡直是在浪費時間。」陳姣姣來的時候跑得有多快,走的時候就有多氣急敗壞。

  她就不該來,果然指望天上掉餡餅,只會上當受騙。

  於景行還像來的時候那樣抱著她,她卻只顧著生氣,把於景行的一腔柔情都忽略了。

  晚上,他們終於走出了九冶雪山,到了臨武郡最繁華的地帶。臨武郡因為緊靠武都而得名,是僅次於武都的大城市。

  他們找了一間客棧住下,飯還沒吃兩口,那個苦岸就開始給大家洗腦了。

  「我們男子天生體弱,在力量上無法與女子抗衡。千百年來,女子處處凌駕於我們之上,傷害我們的身體和精神。我們奮起反抗,為的不是自己,為的是替受苦受難的父輩討回公道,為的是給我們的子孫後代,創造一個無憂無慮的世界。」他說完這些話,看了陳姣姣一眼,看得陳姣姣莫名其妙。

  接著他又繼續講道:「為了勝利,我們不得不利用男子天生的優勢,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起對抗女尊擁護者們,不為她們孕育下一代,她們就無法欺壓我們,也無法繼續禍害我們的下一代。我知道這樣做,違背了我們的天性,但是我們別無選擇……」

  陳姣姣聽得眉頭直皺,她總算明白苦岸講這些話之前,為何要看她一眼了。這是不習慣有女人在場,聽他宣揚這些極端的言論吧。

  雖然苦岸嘴裡的男子確實都很不幸,但是他一直鼓吹讓大家不婚不育,這不是要讓整個華邑滅族嗎?

  這算什麼利國利民的策略?

  「啪!」的一聲響,陳姣姣氣憤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現場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陳姣姣冷眼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視線最後落在了苦岸身上,她目光堅定,猶如上位者一般,凝視著苦岸說:「你們可以起義,可以推翻腐朽的華邑王朝。但是你們必須是正義之師,而不應該是另一個崛起的邪惡勢力。苦岸你確定你說的這些都是對的?你確定你在為千秋萬代的後人著想?你們的那個帝子,到底在想什麼?我一定要去武都親自問問他,他要的到底是太平盛世、萬民同樂,還是要的是男權崛起,奴役女人。」

  陳姣姣的話說完,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出聲反駁她。

  她只是一個民婦而已,可一路行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都那麼讓人驚嘆。特別是鏽劍谷的事,陳祖的預言成真了。只有陳姣姣自己沒把鏽劍谷的事放在心上。風晚他們卻早就將這件事,傳遞給了武都的帝子。

  不光如此,京都那邊的女帝也同時收到了十幾封飛鴿傳書,她安插在沂州和臨武城的人,全都在向她匯報陳祖重現人間,滅世重見光明。關於陳祖的預言,一朝成真的事。

  沒人再敢將她視作民婦,所以當她說要親自找帝子問話時,在場的人,竟沒有一個人覺得她僭越。

  眼看就快到武都了,陳姣姣連跟於景行說說知心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人整天盯著她,於景行也老跟苦岸和寧林語混在一起。他們這些男人,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說不完的委屈,呆在一起嘴就沒停過,一直在說。

  哎,煩人。

  陳姣姣睡不著,一個人坐在客棧的窗口發呆。她來這個世界已經快半年了,從一個肥胖的走路腿都分不開的大胖子,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可能在現世的時候上班上太久了,她習慣了忙碌,習慣規劃好自己的生活,一步一步地朝自己想要的生活努力。

  她知道一個走向沒落的國家,一旦發生內戰,戰爭一定會持續很多年。她為了在戰亂中能保全自身和身邊的人,早早地就開始做計劃,建避難所。可現在突然來到武都,她的計劃全被打亂了。

  她不知道接下來等著自己的會是什麼,只要一想到那個偏執的帝子,她就頭疼。

  此去武都吉凶未卜,這種計劃之外的冒險,如果不是為了於景行,陳姣姣斷然不會做。

  她不知道的是,這會在武都那座富麗堂皇的新宮殿裡,那位叛離皇族,鼓動天下男兒造反的帝子,比她還煎熬。

  「有人拔出了滅世?!這怎麼可能!她不是死在九冶雪山了嗎!」帝子狐影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之上炸響,整個大殿之中,除了遮著面的諾影,就只有侍立在狐影身側的啞嬤了。

  所以他才敢如此失控,因為啞嬤和諾影都是絕對不可能背叛他的人。

  啞嬤不能說話,諾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呀,陳祖陳雲依幾百年前早就死在九冶雪山了,帝子為何還會如此失態?就因為聽到有人拔出了滅世劍。一向睥睨天下、目下無塵的帝子,竟當著諾影的面發了瘋。

  「呵呵,陳雲依,你真是陰魂不散!這一次,我一定要贏!」狐影有一雙青藍色的像寶石一樣漂亮的眼睛,此時這雙漂亮的眼睛裡,卻只有狠絕的殺意。

  第二天,陳姣姣他們一大早就起床往武都趕。武都的百姓對他們的到來很熱情,主城道兩邊,站滿了歡迎他們的百姓。此情此景,讓於景行大受鼓舞,對武都的喜愛不言而喻。

  陳姣姣騎在高頭大馬上,曲線玲瓏,面容冷艷絕美。周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勢,臉上就算帶著笑,也讓人倍感疏離,充滿了距離感。

  他們還沒抵達皇城,提前站在城牆上,看清了陳姣姣面容的帝子狐影。竟當著所有部下的面,捂著胸口,面色慘白地被啞嬤扶回了皇宮。

  是她,就是她!

  三千親兵的血流了一天一夜,京都暗道里的屍首堆積成山。和他胸口被滅世貫穿的劍傷,所有的噩夢全都回來了。

  陳雲依!重活一世,那些血債,我一定會一筆一筆地找你討回來!

  啞嬤把狐影扶回他的寢宮——棲鳳宮,狐影的狀態很差,不光臉白得像死人一樣,連嘴唇都白了。

  手腳不停地在抖,連嘴唇都在抖。啞嬤從未見他如此失態過。

  「啞嬤,給我安神藥,」狐影從不看重自己的身子,也不看重肚子裡的孩子。

  有孕在身不能吃藥,他卻從不聽勸。

  啞嬤不敢違逆他,苦著臉把安神藥拿給了他。狐影毫不猶豫地把藥吞了下去。連水都沒有喝一口。

  等身體恢復平靜後,狐影神情凝重的坐到梳妝檯前,他不能輸,他要以最好的狀態去見陳雲依。

  啞嬤懂他,捧出了最華麗的冕服,珠寶配飾擺滿了一桌子,讓狐影挑。

  狐影穿戴整齊後,全身上下沒有一處露出他的肌膚。從頭武裝到腳,連手都包裹在黑色的手套里。

  衣領立得很高,脖子被擋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