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壽百年尚有天倫之樂,而我活了數萬年,卻早已非人軀,也不享人倫之樂。只是臨到結尾,也難免有些寂寞,既怕做不成事,更怕事成之後無人知曉,連一個衣冠冢都留不下。所以我來找你了。」謀帥夜弦歌語氣之中有些無奈,終究還是人族,終究還是在乎能在死後有個歸屬。
「......」展悅沉默了,當他認識通明神女時,便被神女心懷天下的慈悲之心所感動。然而,面前之人在令他動容之外,也令他深感寂寞.....一萬年太久......這一萬年,他竟以夜魘的身份孤身混跡於夜魘之中,藏著許多話,卻是無人言說......這是何等的寂寞,又是何等的偉大。
「不說這些沒用的了。告知你事情的始末只是其一,人族空白的歷史從此也便能續上。虛天九帝只是過去,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就好。你們才是未來......」
「為此...我準備了兩樣禮物。」謀帥繼續說道。
「其一,我將它藏在荒原古堡之中,事情過後,你一去便知,憑著虛神遁,你自然無視我留下的禁制。」謀帥之前特意為展悅破解了古堡的陣法。
「荒原的落日古堡?」展悅記起此事,當初他跟黎夕逃難時便在那裡休息了一晚,而且當時神女姐姐還說那裡的異空間似乎有些波動,似乎還跟自己的契約物有關。眼前謀帥的話證實了這一切,看來那裡的確有寶貝。
「我觀你靈魂力量較同境界之人強大的多,似乎修練了很不一般的特殊功法?」夜弦歌好奇道。
展悅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沒錯,我修煉了一門名為《日照經》的功法,的確讓我的靈魂強度強於一般人,但也僅此而已。」
夜弦歌笑了笑,「《日照經》我聽說過,應該是第三紀元流傳下來的功法,這樣也好,如此在結合我留下的這本《真我常在》的修心法門,你便能心魂雙修。記住我的話,心魂雙修才是屬於人族最正確的道路。」
夜弦歌一指點在展悅的眉心,他的腦海里便多出了無數信息,正是智天帝所修的絕世心法,他所說的第二件禮物自然便是他的傳承。自此,展悅在獲得虛天帝的傳承之後,又獲得了智天帝的傳承。
「心魂之力,亦可殺敵。我再傳你《心劍三式》,你好好領悟。」
傳功還未結束,展悅的心海之中被智天帝強行烙下三個印記,正是心劍的三式劍招。
「心劍其一見鬼神。以心力破心防,從此鬼神叨擾,敵心自亂!」
「心劍其二煎人壽。人皆有命,人皆畏死,時間流逝帶來的恐懼高於一切,此乃滅心之劍,人未死而心已死。」
「心劍其三一眼萬年。此中絕妙,不可言說。」
三招劍法玄乎其玄,沒有招式,沒有動作,甚至根本就沒有用到劍器,然而展悅便已經徹底痴迷。這等絕學,聞所未聞,若非智天帝親自指導,怕是根本不可能傳承下去。
「心劍三式乃我畢生所學,希望它不會蒙塵。當年戰天帝,戰力天下無雙,除卻虛天帝外無人可敵,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曾敗於我手。論實力,我才是虛天九帝的第二位。」智天帝自豪道。他向來以智謀聞名於世,但只有戰天帝知道他的真實實力,畢竟其他人並沒有正面感受過心劍的厲害。
「明晚之後,但願人間一切如舊。」謀帥沒有久留,該交代的,該傳承的全都已經完成了。
他的離去正如他的到來一般,如鬼魅。不遠處的丹道人和雷尊等人根本毫無察覺。得到真傳的展悅應該開心,但他此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決戰麼?」
他提前知道了決戰的時間地點,若是輸了,他也怕是難以倖免。他很討厭現在的感覺,命運遠遠超脫自己的掌控,是死是活都由不得他做主。
感傷之際,敲門聲再度響起。
這一次的來人還是讓展悅沒有想到。
「你?你怎麼回來了?」展悅看著門外的絕色佳人有些困惑,門外站著的自然是去而復返的雲遙。
「一直有事情分神,我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雲遙也不避諱,直接走了進來,將房門關上。
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展悅此刻一點調戲的心思都沒有。
「我曾在前照壁中見到過一個場景....」雲遙說到,「前照壁乃是白雲樓的至高寶物,擁有映照未來的能力。只是...它很難生效就是。我在那裡面看見...通明神女...被一柄黑色的寶劍貫穿胸膛。」
「還有呢?」展悅反問道,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感到驚訝。
「沒...沒了,我能看到的只有這一個場景...你難道不信我?」雲遙眉頭一皺。
「不是不信。」展悅知道了接下來就是決戰,而且雲遙的信息並不完全,貫穿胸膛的一擊再厲害,只要沒有當場致命,展悅都可以瞬間將其恢復。所以展悅不怕,只是雲遙除了這個畫面外再無其他有用信息。
「我不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傷到神女大人,就算是屍皇復活都不太可能吧。」雲遙卻相當在乎此事,所以才臨時折返回來。
「謝謝你,讓你擔心了。不過你放心,我姐...我師父可是很厲害的。」展悅勸慰道,然而他心中比誰都緊張,畢竟...接下來到來的敵人可是神的分身。
看著眼前的佳人,展悅只感慨上天待自己不薄,即便自己明晚戰死,還有三個絕色女子陪著。
通知完展悅,雲遙轉身便又要離去。卻被展悅直接拉住了手。
「不要走。」展悅眼神之中有些哀求。
「嗯?」雲遙不解,自己之前離開展悅刻未曾阻攔,此刻卻是為何?
展悅看著面前的佳人慾言又止,他可沒有智天帝暗中隔絕一切外部的手段,事關智天帝的計劃能否成功,即便是雲遙,他也不敢告知,他雖然信任雲遙,但如今一丁點意外他都不會讓其發生,想想智天帝可是為了計劃布局了整整一萬年!若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計劃出現偏差,他如何能原諒自己。所以雖然他很想告訴雲遙真相,但還是忍住了。
「就當我想你了,至少在這兒陪我兩天。明晚過後再離開?」展悅說道。
雲遙本想拒絕,畢竟她此刻心境還是亂的,只要在展悅身邊她就靜不下來,何況她也怕面對聖女和白芷,有種搶了別人東西的愧疚感。但展悅此刻的語氣讓她有種預感,似乎馬上就會有大事發生。
「他希望我陪著他一起?」雲遙暗自想到,隨後點了點頭,她有預感,真的要有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