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走出,熾熱的陽光照射在展悅的臉色,讓他有些睜不開眼。恍惚間,他看見前方有著十多個人站在那裡,有男有女,有高有矮,他們拿著鮮花,面容帶笑。
「恭喜你出院了。」眾人圍了上來。
展悅這才想起這些熟悉的面孔來,有自己的大學室友,有自己的研究生學弟學妹。他們都是來歡迎自己出院的。
「展哥,怎麼樣,聽說你出世可把我嚇壞了。」一個胖乎乎的男子說道。
「你是…旬陽?」展悅在腦海里搜索半天才記起這個名字。
那胖子把手放在展悅的額頭,「你腦子沒壞吧,兄弟我你都不記得了嗎?當初的課題若是沒有你的幫助,我怕拿不到那麼好的成績。走走走,今天說什麼也得好好放鬆放鬆,小弟不才,頗有家資。」
展悅這才回憶起,這是自己的一位同校的學弟,因為某些事情而認識的,這胖子是個赫赫有名的富二代,聽說他老爸是一家鋼鐵廠的老總。
胖子一揮手,不遠處的三輛轎車便開了過來。「大家都上車啊,你們是展哥的朋友,也就是我朋友,今天我們要熱熱鬧鬧慶祝一下。」
眾人都開開心心的上了車。
顧成蹊笑著送他們離開了,他一老頭子跟著去摻和什麼,把時間和空間留給年輕人吧。
KTV的豪華包廂之內,眾人舉杯慶祝展悅康復出院。
「展哥,你身體剛好,可不能多喝酒,喝兩口意思意思就得了。其他人可不要客氣,紅的白的都有,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展悅坐在沙發上,聽著音樂,在七彩舞燈的映照下,看著面前這些熟悉而陌生的朋友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能在他出院第一時間就來看他的自然都是些熟悉的朋友。他也能慢慢回想起他們的面容,他們的名字,他們的過往。只是展悅腦海里始終有個疑問,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恍惚之間便到了後半夜,眾人散場離去。展悅也打了輛車回家,他又沒喝什麼酒,自然是清醒的。坐著計程車的后座上,透著窗戶看著外面的燈紅酒綠。
展悅突然下意識地問道:「司機師父,這麼晚了,你就不怕夜魘嗎?」
那司機正開著車聽著歌,聽到乘客這麼一問,迷茫地反問:「夜魘是什麼?」
展悅這才察覺是自己說錯話了,這個世界哪裡有什麼夜魘。
「挺好的,挺好的。」展悅有些失魂落魄。
回到家中,打開燈,展悅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怔怔出神,隨後又看了看床頭的全家福,父母永遠停留在了那個年齡,留給他的就是這套房子。打開臥室里的電視,深夜電視播放著乏味的電視劇。展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啊。」
「那麼張教授,我們這個藥方的優勢有哪些?」電視劇里插播著GG節目,推銷著XXX新藥。
「我們的藥方採用了中西結合,比方說這個藥方里的白芷就是一味運用很廣的中藥,它有著解表散寒,祛風止痛,宣通鼻竅,燥濕止帶,消腫排膿的功效……」
電視裡自顧自地說著,展悅腦海里卻是浮現一個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那比明星還要漂亮的臉蛋,那溫柔又調皮的性子,以及那一段兩人一同逃難的日子……
「不…這些怎麼可能都是假的!」
展悅站起身來,打開窗戶,冷冷的夜風吹拂著他的面頰。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抬起頭來,看著窗邊的夜月,那是一輪明亮的月亮,少了血月,天空透徹空明。
「姐姐…」展悅看著月亮又想起了通明神女來,她還在等著自己去解決,卻替她找尋自由。這一刻,展悅終於想明白,自己之前的所有經歷都是真的。而這個世界才是假的,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意識被囚禁在了這個世界之中,但又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辦法。
第二天,展悅起身,嘴角浮現一絲冷笑,這個世界還真的挺真的。畢竟一切都以他腦海中的記憶反演。
公園之中,大媽大爺們早早就起來鍛鍊身體。展悅走到一位大爺身邊,說道:「老大爺,我借你的劍看看。」
那大爺疑惑地看著展悅,但還是直接將自己手中鍛鍊用的劍遞了過去。
展悅拿著劍,念頭一動,竟然直接御劍飛走了……
「我艹!」地上的老大爺迷茫得瞪大了雙眼。「我看見神仙了?」
展悅遠離地面而高飛,直往天之頂而飛。他想看看這個虛假的世界的邊界到底在哪裡。果然,他並沒有飛出地球,而是來到了這個虛妄世界的壁壘,那是一道透明的牆,可以透過那牆看見外面別無一物,空空蕩蕩的。
展悅閉上眼睛,心中冥想著什麼,終於隨著他的冥想一柄如同破銅爛鐵般的腐爛之劍浮現在他的面前,這正是勇氣之劍。只見他手持這破爛不堪的劍,往那無形壁壘上一砍,整個透明壁壘如同玻璃一般破碎。
「果然,勇氣之劍是這麼個用法。」展悅直面了自己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而後憑藉勇氣之劍破除這世界囚籠,意識回歸身體。
此刻,雲遙繼續為展悅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卻見展悅猛然睜開了眼睛,將她嚇了一跳。
「你…你醒了。」雲遙急忙站起身來,將手中的手帕收了起來,又恢復一副冰冷的面龐。
「多謝了。」展悅謝道,這女人雖然冷了點,但至少本性還是很善良的。
「如何?」雲遙又問。
「可以決戰了。」展悅笑道。
二人隨後便飛出了山洞。
「對了,那勇氣之劍還在洞裡呢。」雲遙提醒道。
「無礙,勇氣之劍不是那玩意,走吧…看哥哥幫你砍了那醜八怪。哈哈。」展悅信心十足,直往大海的方向飛去。
「哼,我倒要看你怎麼砍了它。」雲遙心中還是有不少疑惑,展悅只是做了一個噩夢,醒來之後怎麼跟脫胎換骨一般。他到底夢到了什麼又理解到了什麼?
一白一紅兩對翅膀在海面疾馳,終於,兩人第三次對上了那巨大的海中惡魔。
「跟上次一樣,我主攻,你輔助我突入。」展悅看著這巨物再次嚴肅起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