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愉不記得這種地震持續了多久,只記得周圍洞窟石壁上的石頭全部裂開落下。
只記得上方的瀑布水流越來越小,直至沒了水。
只記得屋檐上的那隻巨爪上流下血液。
血液滴落在地上,很快就長出了一大片那種金黃色的植物。
最後,蘇愉什麼都不記得了。
因為那種渾渾噩噩的感覺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沉重。
…………………
「蘇愉!給大爺醒醒!」
「蘇愉,薛遇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快起來抓小3!」
「蘇愉!財迷被燉狗肉火鍋了哦!」
「蘇愉!………」
「蘇愉………」
「蘇愉你醒醒……」
「大爺害怕……」
土豆用藤蔓小手捂住眼睛嚎啕大哭。
然後鼻涕泡就落在了蘇愉的臉上。
蘇愉猛地睜眼:「yue…」
蘇愉拼命想要把嘴裡那腥苦的東西吐出來,結果那玩意兒跟融化了一樣,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
土豆一看蘇愉醒了,連忙湊過來摸蘇愉的脈搏。
摸完後,土豆尖叫:「啊啊啊……詐屍啊!」
啪嘰
土豆大爺被蘇愉一個大比兜拍進了沙灘。
土豆把腦袋從沙灘里拔出來後,一臉興奮地看著蘇愉:「沒錯,是蘇愉沒錯了……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蘇愉實在嘔不出來,翻著白眼打量土豆。
然後就瞪大了眼睛:「我的豆啊,你這……怎麼看著還胖了些?」
土豆殘缺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甚至看起來還有點胖嘟嘟的。
土豆摸了摸自己的皮:「那個……那個……湖神?……龍?反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看著很像龍……」
「它給我餵了一顆金子……噎死了,賊腥……現在還沒消化呢……不過那可是好東西啊,你看,我的晶體已經開始重新長了哦~~」
土豆把腦袋湊過來,讓蘇愉仔細瞅瞅。
蘇愉摸了摸土豆的腦殼,感覺到土豆被挖掉的晶體確實開始重新長了以後,放心不少:「痛不痛啊?薛遇長晶體的時候賊難受來著……」
土豆摸了摸腦袋:「不痛,嘿嘿嘿,我現在精神百倍。」
蘇愉忽然反應過來,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那玩意,她不是也吃了嗎?
怎麼感覺沒什麼用啊?
想到這裡,蘇愉連忙去摸自己的眉心,嗯~光滑。
那當時母樹拿著三顆晶體笑得癲狂又是怎麼回事?
蘇愉看向土豆:「當時你在我衣服兜里,有沒有看到母樹挖我的晶體?」
土豆嘆了一口氣:「看到了啊,你當時腦門上好大一個洞,我當時想阻止來著,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動不了。」
「眼睜睜看著母樹把你的三顆晶體挖了,後來可以恢復行動了,出來一看,你晶體沒了,腦門上賊大一個洞,腦子都露出來了。」
蘇愉嘴角一抽:「我靠,我晶體居然被挖了啊??可我現在可以用異能啊……」
土豆翻了一個白眼:「那你可得謝謝湖神了。」
「你當時被龍……湖神,被湖神餵了一顆碎金子,然後你就被控制了,去到那個九根金柱的大殿。」
「你和軍人的屍體一起,在湖底地震中倖存下來。」
「後來軍人的屍體們被撤離,你倒在地上沒動靜。」
「湖神見你沒跟著軍人屍體一起動,就下來查看。」
「不知道它看出了什麼,居然把你當時補好的那顆琥珀球拿出來,扣了好大一塊琥珀球碎片塞你腦門裡。」
蘇愉眨了眨眼:「這麼炸裂的嗎?後來呢?」
土豆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那個琥珀很奇怪,一接觸到龍……一接觸到湖神,就化了,跟蜂蜜一樣,才流進你的腦門,就被吸收了。」
「然後就是反覆給你扣琥珀,你反覆吸收,最後你的晶體長回來了,傷口也恢復了,琥珀球就剩一半了。」
蘇愉摸了摸腦門,認真感受了一下,別說,晶體不僅長回來了,還變大了……很多。
土豆嘟囔:「當時我也想扣一點琥珀嘗嘗,結果那個湖神看都沒看我,就把那半個球吞了。」
說到這裡,土豆忽然指了指蘇愉的口袋:「對了,湖神給你治療的時候,從你的腦子裡,摳出了一張折成三角形的符紙。」
蘇愉連忙從口袋裡掏出符紙,符紙原本黃色的紙變成了淡粉色,估計是浸透了血,然後又泡了水的緣故。
但……符紙沒有絲毫軟爛的跡象。
蘇愉輕輕打開符紙,發現裡面的符文痕跡已經很淡了,幾乎看不清原本的樣子。
這東西,是薛定世放的?
他又是怎麼把這個符紙放進自己腦袋傷口裡的?
記得當初母樹掏出來的三顆晶體質地普通,雖然屬性都對的上,但蘇愉還是莫名覺得,那不是自己的晶體。
既然不是自己的晶體,那土豆為什麼會看到她的腦子開瓢,還沒了晶體?
像是想到什麼,蘇愉連忙問:「你在母樹走後,出來看我情況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傷口裡有符紙?」
土豆眨了眨眼:「沒……沒有吧……」
沒有?這倒是很奇怪了,說實話,蘇愉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的晶體被挖了來著。
「難道是薛定世用了什麼障眼法?隱藏起了我的晶體?那湖神酷酷往我腦袋裡塞琥珀……是為了讓我的傷口癒合?」
蘇愉沉默了。
土豆也沉默。
最後蘇愉後知後覺問:「薛遇他們呢?」
土豆擺了擺手:「不知道啊,你感受一下金屬球在哪裡,畢竟金屬球是你造出來的。」
蘇愉木然點了點頭,感受了一下,然後看向另外一邊的湖岸:「在那裡,我們過去!」
當然,沒等蘇愉和土豆走到那邊,天就黑了,蘇愉貼身攜帶的青銅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在月色中,薛遇捏住鈴鐺匆匆找了過來。
待看蘇愉和土豆氣色賊好,完全沒有受傷的痕跡時,他才放了心。
湖岸邊。
朦朧的火光下,張陽哀怨:「這一次,我們就是來打醬油的。」
平安點了點頭,然後沉思:「心臟呢?」
蘇愉揉了揉平安的腦袋,靠在薛美人懷裡,喝著馮老頭給熬的魚湯,道:「心臟啊……估計另有用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