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薛遇問:「你呢?你還好嗎?」
蘇愉垂眼,輕輕嘆息,把自己天賜的事情說了一遍,說起這個,她順便講了她打算用小土豆吞併紫菩提的計劃。
薛遇之前並不知道小土豆的存在,但他也沒去問小土豆具體的事情,而是笑了笑:「我都沒有發現它藏在我身上跟著進來了。」
【它可以變大變小,變小了你確實很難察覺到。】
【不過,它現在很虛弱,我也跟光頭說了,我需要木系晶體。】
聽到蘇愉的心聲,薛遇綢布下的眼睛眯起:「了塵沒有跟我說你需要木系晶體。」
蘇愉眨了眨眼【難道他忘了?】
薛遇緩緩搖頭:「從我的眼睛恢復起,我就發現,他的內心,是標標準準的說什麼,內心就想什麼。」
蘇愉皺眉【這有問題嗎?】
薛遇拿起桌上的紙,給蘇愉擦了擦嘴:「問題大了去了。」
「我遇到無數人,讀過無數心,正常人的內心不僅僅有心聲,還有時不時一閃而過的畫面和念頭。」
「這種時不時閃過的畫面和念頭,就連當事人也無法控制。」
「我有一個小弟,他天生少了一根筋,他的內心是我讀取過最純粹也最安靜的。」
「可就連他,都無法做到了塵這樣。」
「與其說了塵的心思簡單,不如說他的內心很空洞虛假。」
薛遇綢布下的眼睛眯起:「就像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蘇愉皺眉【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你的異能!?】
薛遇點頭:「是的,他似乎對我的異能情況非常了解,包括我的眼睛陷入短暫失明這件事。」
蘇愉倒吸一口冷氣【如果是這樣,那他估計很強。對了,你有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壓迫感?】
薛遇搖頭:「沒有,他就像是一個普通人,我完全感受不到他的身體裡含有異能。」
蘇愉皺眉【說起可以看透別人異能這件事………還記得紅玫瑰嗎?她的眼睛就是可以看透別人的異能。】
薛遇猛地抬頭,他彎彎的嘴角僵硬片刻忽然問:「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事情不是巧合?」
蘇愉立即明白了薛遇的意思:【天賜!天賜的時候我可以明顯感覺到,紅玫瑰的那雙眼睛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雙眼睛,和了塵有關?】
薛遇點頭:「有可能。」
他想了想,又道:「今天我出門時,他給了我一個布包,裡面裝了東西,我沒有觸碰過,我在來找你的時候,把那東西釘草地上了。」
蘇愉一愣【你很謹慎,難道你知道那個布包里是什麼了?】
薛遇搖頭:「不是,我沒去觸碰,但我看得到,裡面的東西煞氣很重。」
想了想,薛遇又道:「這東西給我的感覺,和紅玫瑰天賜時,離開她身體的那對眼珠很相似。」
蘇愉皺眉,想到天賜,她有些緊張【我也接受了天賜!你幫忙看看,我體內寄生的那顆菩提,有沒有煞氣?】
薛遇呼吸一窒,耳朵有些紅,猶豫片刻,道:「我,我就這樣看,看不出來。如果要看,我得…」
薛遇想到蘇愉可能聽不懂自己的專業術語,於是換了一個說法:「我得和你額頭相貼……當然,前提是你願意。」
蘇愉眨了眨眼【我願意!快快快,幫我看看我體內那玩意有沒有煞氣!】
薛遇低低嗯了一聲,他身上沒有符籙,只能現場畫一個了。
於是他變出指甲,把自己的手指劃破,血液流出,薛遇深吸一口氣,在心底默念師祖的法決。
收回鋒利的指甲,薛遇把食指輕輕按在蘇愉眉心,蘇愉感覺那個地方有些燙。
薛遇垂眼看著蘇愉靈動的雙眼,呼吸一凝,隨即他緊緊閉上了眼睛,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額頭貼在蘇愉被點了血的眉心。
蘇愉一愣,心想,他的體溫真的有點低啊,連呼吸都很淺。
愣神片刻,薛遇睜開了眼睛,綢布下的眼睛一直在顫,刮在綢布上發出細微的聲音。
等臉上的熱意散了些,薛遇這才把額頭從蘇愉眉心移開。
鮮紅的血液因為兩人的相觸,在蘇愉眉心留下一道紅。
薛遇垂眼,心想,真像一個聖美的菩薩。
【我靠我靠,他是不是在看我!?今天還沒有洗過臉,我有沒有眼屎啊?】
噗
一聲輕笑從薛遇嘴邊溢出。
蘇愉一愣,腦迴路被打斷,莫名其妙地抬頭看向薛遇。
薛遇生得白,一向蒼白的臉此刻透著薄紅。
蘇愉眨了眨眼,這才想起來對方會讀心,看起來薛遇是在笑自己,那麼問題來了,她剛剛想了什麼?
蘇愉一下子有些尷尬,因為她想不起來剛剛自己在想什麼了,但她眼珠一轉,在心底道【薛遇,你的臉,耳朵,脖子,變粉了。】
薛遇嘴角彎彎:「嗯,笑得有些激動。」
說完,薛遇彎腰,用手輕輕抹去了蘇愉額頭上殘留的血跡,他聲音清朗隨意:「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畫面。」
蘇愉一愣,回想起來那他晚上的驚險一幕,不由在心底嘆息【一轉眼,都過了這麼久了……我現在也算是殺人不眨眼了。】
薛遇卻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意未變,聲音很低:「那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蘇愉一愣。
【那是什麼時候?】
薛遇眼底閃過一絲笑:「去年五一勞動節,咱樓里有一個大爺死了,我負責給他辦喪事。」
蘇愉從犄角旮旯里翻出了記憶,唉?記起來了,傳言那個大爺是被氣死的。
原因是大爺的廣場舞伴三婚了,新郎不是他。
薛遇垂眼看著蘇愉,聽著她內心小嘴叭叭:「是的,事情跟大爺的廣場舞伴有關。」
蘇愉眼睛向上看著薛遇的薄唇【嗯?】
薛遇看蘇愉眼睛都快翻白了,於是坐下,與蘇愉平視:「那個大媽帶了她的小孫子來吃席。」
「當時你給你的狗買了一根棒棒糖……」
當時薛遇穿著一身跳大神的衣服,帶著面具,站在門口掐指算生肖犯沖。
老遠地,他看到一個冷麵小姑娘帶著狗過來吃席。
當時狗嘴裡含著一根棒棒糖。
吃席的酒店門口有寵物寄存處,於是小姑娘把狗子嘴裡的糖拽了出來,把狗子放到寵物寄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