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愉坐立難安,她的直覺告訴她,她估計和那些富豪送來的祭品沒什麼兩樣。
下意識的,蘇愉看向對面的薛遇。
薛遇原本以為因為男人的慘叫而下意識皺眉,但感受到對面的目光,他立即舒展眉頭,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蘇愉捂住胸口,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小土豆?
小土豆怎麼在這裡!?
聯想到什麼,蘇愉看向薛遇,試圖在他身上發現掛著的小土豆,可惜,沒看見。
就在她張望時,上方的神侍忽然道:「兩位大人的獻祭,可準備好了?」
紅玫瑰和菟絲花立即答到:「回神侍,已經準備好了。」
梅老三一愣,隨即心下狂跳,獻祭?難道……
梅老三頓時驚恐起來,眾人紛紛互相看向對方,試圖在彼此身上找到一絲安全感。
「開始吧。」
神侍道,語氣沒有起伏,像是一個傀儡。
「是。」
兩人應了一聲。
紅玫瑰轉身對20人說:「開始吧,一對一,還是一對多,都可以,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才有資格做新的神侍。」
菟絲花眼裡閃過一絲緊張。
紅玫瑰掃了蘇愉一眼,又道:「不想死,就活到最後。」
隨著鐘聲響起。
一股極為暴虐和煩躁的情緒充斥在蘇愉的每個細胞里。
原本隱藏的治癒系異能瞬間爆發,紅玫瑰瞳孔一縮,嘴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可惜。
下一瞬,原本惶惶不安的眾人就嘶吼著衝到台上,不分敵我地相互廝殺起來。
薛遇的耳朵也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他心跳得很快,自從墜崖後,他的身體很少能有波瀾起伏。
他直覺不妙。
蘇愉捂住胸口,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想要平靜下來,卻怎麼也無法平靜,反而隨著他人受傷後的血腥味越來越重,蘇愉的眼睛漸漸失焦。
一步一步,蘇愉來到了廝殺的場地中。
………………………
撲通
撲通
蘇愉意識漸漸復甦,耳朵里除了自己的心跳,就是一陣粗重的呼吸聲。
眼睛漸漸回神,蘇愉瞳孔一縮。
滿地的血,滿地的殘肢。
蘇愉驚恐地看向自己的手,待看向自己的手時,這才注意到,自己其實是處於一個被人從後背環住壓制的姿勢。
蘇愉看著自己手腕上那雙手,那雙手指甲鋒利,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全是血液。
而那道粗重地喘息聲,就是從背後,這雙手的主人嘴裡發出的。
蘇愉看著那雙熟悉卻又陌生的手,轉頭想要去看卻聽他說:「別看我。」
蘇愉僵住了,身體裡那股莫名其妙的廝殺欲望雖褪去了些,但還是折磨得人難受。
身體不由自主地想要掙扎,手腕就被薛遇扣住。
蘇愉張了張嘴,下一刻,袖口鑽進一個小土豆。
【蘇愉!你剛剛瘋了!】
蘇愉一愣,意識到是土豆回到自己身上了,就在心裡問【剛剛發生了什麼?】
【你們都殺瘋了,你剛剛直接甩出老多水球,差點殺死人啦!】
【差點?】
事實上,蘇愉在清醒過來時,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特別是看到地上的殘肢,而自己又活了下來,想著自己可能殺了很多人,她是有些驚恐的。
【昂!不過你放心,那些人在被你弄得只剩最後一口氣時,都被這個狗男人弄死了。】
蘇愉一愣。
低頭看著薛遇指甲上,手上的血液,心裡一悶。
想到這裡,蘇愉立即轉頭。
然後,她看到了薛遇此刻的樣子。
他蒙眼睛的綢布不知道去哪了,淺色的眼睛無神地斂著。
他缺了一角的銀灰色的耳朵被血液打濕了一些在蘇愉的目光下輕顫,額前銀髮混著血液貼在額頭,低垂的眼睫上還沾著血液。
薛遇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下意識偏開頭,他嘴唇貼上蘇愉的耳朵。
蘇愉一愣,隨即眼睛睜大,就在剛剛,薛遇說:「給我套一個水球,做唯一活下來的人,放心,我不會死。」
又驚又疑中,手腕被鬆開,薛遇垂著眼,下一刻,他表情痛苦,一副被殺戮欲望控制了的樣子。
嗖
蘇愉被薛遇猛地撲倒。
砰
兩人摔在地上,薛遇放在蘇愉腦袋後面的手被磕得裂開,流出一些暗紅色的血。
就在蘇愉還在持續懵逼加震驚的時候,薛遇張開了嘴巴,露出尖尖的獠牙。
「嘶…」
蘇愉下意識驚呼。
雙手被按住壓在地上,脖頸傳來一陣酥麻。
蘇愉這才意識到,薛遇是在演戲,不是真的發瘋,於是,蘇愉立即反抗。
毫無疑問,她的反抗都被薛遇無情鎮壓。
薛遇的嘴唇緊緊貼在蘇愉脖頸,一股血液從蘇愉脖頸上緩緩流下。
蘇愉卻沒有感覺到疼痛。
菟絲花眼裡閃過一絲興奮。
紅玫瑰沒什麼表情。
忽然,蘇愉手指彈出一個水球,嚴嚴實實把薛遇的頭套住。
薛遇頓時露出溺水的表情。
但還是死死地把蘇愉壓在身下。
蘇愉雙手被薛遇的手牽制住,手腕紅了一圈。
原本淡定的蘇愉,目光與水球中痛苦無神的雙眼對上,心中忽然生出幾分慌亂。
這……這表情不像是假的啊……
不對!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可能不會死呢?
薛遇說自己不會死,是不是在騙她?
蘇愉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水球也有隱隱崩潰之勢。
牽制住蘇愉手的薛遇忽然感覺到手背滴落一滴溫熱的液體。
他原本痛苦不甘的表情僵了片刻,然後又恢復了原樣。
薛遇鬆開蘇愉的左手,假裝摸索著來掐蘇愉的脖頸,手指卻按到了蘇愉的眼角。
感受到眼角的濕熱,薛遇立即抓住蘇愉的右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
蘇愉眼睛猛地睜大。
沒有心跳?!
為什麼沒有心跳?!
之前跟薛遇接觸時,就覺得薛遇體溫很低,蘇愉一直以為是因為這場屠殺的影響。
可現在……
蘇愉咬住嘴唇,手指輕輕摳了摳薛遇掌心,然後立即掙脫開薛遇的牽制,翻身把「溺水缺氧」的薛遇壓在身下。
薛遇耳朵抖了抖,脖子耳朵和臉頰都泛起薄紅,脖頸鼓起青筋分明,睫毛不停顫動。
蘇愉心說好傢夥,不當影帝委屈你了,瞧瞧這瀕死的小模樣,演得多真啊!
於是,就在長達三分鐘的蘇愉牢牢鎮壓下,薛遇終於「溺水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