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墜入更加深不見底的暗洋

  手機光源有限,直到應珣手掌觸到小腿肚的位置時,不經意往下一瞥,才驚覺稚寧的腳腫了!

  少女纖細的腳踝泛紅肌膚不正常隆起,破壞了美感的同時,讓人心疼不已。

  莫名的怒意襲上心頭,應珣咬牙切齒質問。

  稚寧被他的突然發怒的樣子嚇得縮起脖子,她真沒怎麼覺得疼。

  少女害怕瑟縮,應珣見狀深吸一口氣,說了聲『抱歉』。

  而後緩下聲,「你是不是該去醫院查下身體?怎麼動不動就崴腳?」

  不久前他生日宴,她也崴了腳,那次不像這次這麼嚴重,但也疼了會。

  另外,她怎麼瘦得這麼快?

  稚寧心說她不止老崴腳,還經常噁心頭暈肚子疼,就快死了呢。

  哦,腿還容易抽筋。

  「不用不用,哪有這麼嚴重?滑一跤崴腳不是很正常,以後少穿高跟鞋就好了。」

  「再說,上個月胳膊縫針不是體檢了?報告你看了,哪有什麼事?」

  任務限制,醫院還是少去。

  應珣想起那次體檢,報告他根本沒看,隨手就扔進了垃圾桶。

  他突然有些後悔。

  但轉念一想,薄瑾屹愛護妹妹,分派下來的醫療團隊一群群圍著稚寧轉,有什麼問題一定會第一時間採取措施,哪能拖著。

  也許是他想多了。

  他冷著臉沒再說話,不容拒絕脫下稚寧的高跟鞋。

  一隻脫完,又換另一隻。

  期間無論稚寧怎樣掙扎解釋她沒事,他都沒搭話。

  直至檢查完,確定無礙,才沉聲說:「下次再問你傷了哪,如實告訴我,我是你的未婚夫,是你可以依靠的人,你可以相信我。」

  稚寧想說,用不了多久他就不是了。

  按照原文劇情線,最遲來年開春,她假千金的身份就會曝光,到時他就會察覺她對他再沒有可利用的價值,一腳把她踢開。

  而經他手散布出去的婚禮消息,日期定在年底。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她結婚的。

  在這之前,他必定會甩開她,甚至說不定現在,他已經有了計劃。

  怎麼會有人把騙人的違心話說得這麼真摯呢?

  良心不會痛嗎?

  但仔細想想,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在睜眼說瞎話,為了活命假裝愛他?

  稚寧心裡平衡了些許。

  而很快,稚寧就再沒心思多想。

  應珣不止手大,輕輕鬆鬆就能圈住她的腳踝,勁也很大,經他手揉捏的肌肉,酸脹到爆炸。

  瑩白小巧的腳趾無措蜷縮起來,尖細的呻吟聲引得應珣抬頭看她。

  密閉狹小的空間裡,再小的聲音,也會被無限放大。

  稚寧臉爆紅,急忙捂住嘴,圓溜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明晃晃的全是辯解。

  應珣被她這可愛的樣子逗得胸腔一震,低笑,「不用捂,沒外人。」

  稚寧頭搖的像撥浪鼓,太羞恥了。

  她怎麼會發出這樣惹人誤會的聲音?

  「抽筋的位置,要用力揉一會才會緩解,再堅持一下。」

  應珣很溫柔,罕見的溫柔,眼神暴露出寵溺,黑燈瞎火的,稚寧一度懷疑自己看錯了。

  她緊盯著他,下一秒,極致的酸痛沖入腦髓,襲遍全身。

  「唔——」

  她沒忍住踢了一腳,卯足了勁,卻在應珣的束控下紋絲不動。

  稚寧疼出了淚。

  饒是如此,應珣也沒心軟。

  避開她紅腫的腳腕,抓握得更緊,少女無法掙脫。

  「輕點輕點!應珣哥哥,別碰那裡……」

  「輕點輕點!」

  卻並沒有換來憐惜。

  尖叫聲聒噪不已,稚寧不得不捂緊嘴巴隱忍。

  應珣原本沒多想,但由於稚寧捂著嘴,痛呼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悶哼嗚咽,眼尾泛紅,又嬌又弱。

  她不停顫抖,像只受不住折磨瀕死的天鵝。

  眼淚向來是很好的催化劑,惹人遐思,她那雙眼睛更仿佛會說話,一直在淒淒哀求。

  有些事,應珣沒有實戰經驗,可維持這麼多年浪蕩子的偽裝,理論知識早已刷滿。

  怪誕的感覺奔涌在心間,躍躍欲試的情緒以迅疾之勢破土而出。

  突出的喉結在昏暗中滾動。

  純潔懵懂的少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另一人的視線強行染上了浮靡的光。

  僅剩的憋悶不適,被熱浪淹沒取代。

  這是多年以來,應珣被困在黑暗密閉的環境裡,第一次脫離了欲以死尋求解脫的苦海。

  卻也墜入更加深不見底的暗洋。

  隱秘的情潮應珣一時難以應對,但好在是在黑暗中,不至於被發現。

  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問稚寧:「怎麼突然過來了?」

  有賴於應珣剛才的狠心,稚寧的腿好了很多,而隨著他放開手,抽筋的小腿已經不疼了。

  應珣緊接著為她處理腳踝的扭傷,她沒拒絕,「哪裡突然了,我有給你發消息事先通知的,可你都不理我。」

  應珣目視著她抱怨的小模樣,「抱歉,事情都趕在周末了。」

  誰知稚寧根本不生氣,仰著小臉,「我知道,所以我過來了,來督促你好好吃飯!誰知道你根本餓不著,阮凝初每天都來給你送飯?」

  應珣啞然失笑,「吃醋了?」

  應珣有意轉移話題,喉嚨發堵,呼吸里充斥著一種名為愧疚的情緒。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麼快趕到頂樓,初衷是為了阮凝初。

  他擔心阮凝初不敵稚寧,受到刁難。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考慮過稚寧的處境,身為他的未婚妻,提防刁難一個背負著緋聞的女人,是應該的。

  他從來沒有正視過稚寧,不在意、不關心。

  可為他奮不顧身的,偏偏是他最不在意的人。

  稚寧哪知道應珣默默在心底給她加了分,還在暗戳戳醞釀著自己的小心思。

  「我才不會吃阮凝初的醋,你又不喜歡她!但你必須記住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只能吃我給你準備的食物!」

  「你會做飯?」

  稚寧一愣,打腫臉充胖子,「當然。」

  胡說八道罷了。

  反正再過不久他們就要分道揚鑣了,他還能真讓她下廚?

  他討厭死她了,該巴不得見不到她。

  「話說這麼久了,阮凝初怎麼還沒叫來人?我親眼看到她按電梯按鈕的,她當時急成那樣,救援早該到了,她不會急暈過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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