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寧聽在耳里,急在心裡。
系統知道僅僅是警告,壓不住稚寧蠢蠢欲動容易心軟的心。
【你放心,池晝從小在豺狼虎豹里摸爬滾打,長得高,力氣大,還有肌肉,你上次被他抱一定感覺到了,你還誇他胸肌手感好我都記得,這麼厲害,肯定不會讓自己吃——】
系統話沒說完,就見池晝猛地被人一腳踹到,身邊迅速圍上幾個人,對他拳打腳踢。
?!
系統瞪大了不存在的眼睛,它看到了什麼?!
池晝怎麼不還手?
倒也不是絲毫不反抗,只是……他不是很能打!
作為男主,池晝的戰鬥力絕對沒話說,看他經常身上有傷一定是身經百戰的練家子,怎麼現在這麼像只軟腳蝦!
原因大概只有池晝自己清楚。
池晝一直知道稚寧在跟著他。
她自以為機靈高明躲藏得很好,實則漏洞百出,他甚至捕捉到了她小計謀得逞時燦爛的笑。
他知道此刻,她正在暗中看著他。
所以,才選擇不反抗。
越是和稚寧『相處』,池晝越是弄不明白她幫助自己的原因。
他不是沒想過捉住她逼問。
可錯過了最初衝動的那一腔孤勇,他再也生不出站到她面前的勇氣。
他只能等。
等她煩膩的那天。
或者等她見時機成熟,朝他舉起刀子。
等到了那一天,他一定……狠話在心裡說了無數遍,可更令池晝難以預見承受的,是被騙後的崩潰和痛苦。
只是池晝沒料到,稚寧竟然出奇的有耐心,一天又一天,對他的好絲毫不減。
池晝不得不逼她一把。
就當她真的有點喜歡他吧。
長街拐角處,稚寧聽到了池晝吃痛的悶哼。
每一聲都像一隻無情大手蹂躪她的心,她焦急得低聲呢喃起來,「池晝他是不是舊傷復發了所以打不過?」
系統立即警鈴大作,【不要過去!不准過去!】
【薄稚寧!你不會以為你做了幾件好事,就能當救贖文女主了吧?你就是一惡毒女配,你知道搶了女主戲、劇情崩塌的後果嗎!】
稚寧知道,她會死,任務什麼的全完了。
可是……
強烈的難受憋悶感噎在心口,稚寧怎麼也無法忽視。
系統還在一旁半勸半威脅。
薄稚寧!
薄稚寧!
薄稚寧——
一聲比一聲大,吵得稚寧心煩。
而池晝那的情況,已經到了令稚寧忍無可忍的地步,她看到他額頭出了血。
【薄稚寧!你敢!】
眼見著稚寧撿起地上的磚頭,系統目眥欲裂嗓子破了音。
稚寧怒髮衝冠,【再逼逼叨就一起死!】
系統:……?
它這是被威脅了?
她怎麼敢的!?
稚寧還真敢。
稚寧沒有忘記池晝是怎麼幫她的,一直以來,他被那麼多人孤立傷害,非但沒有喪失一顆善良的心,還對需要幫助的人施加援手,正直率真。
她決不允許這樣的好人,在她面前受到傷害!
夜色籠罩的廢棄籃球場裡,陰冷的風吹亂了池晝的頭髮。
他咬牙承受著雨點般砸在身上的拳腳,默默在心底告訴自己:沒有人會喜歡懦弱無能的人,也許見過他的窩囊不堪,她就會放棄了。
一切會恢復正軌,他不必再忐忑、猜度、心存妄想,也不必再擔心她被自己連累,陷入危險。
被池晝故意激怒的少年們毫無顧忌發泄著,謾罵羞辱聲刺耳。
池晝嘴裡泛起血腥,他閉上眼,咽下血沫。
再堅持一會,一小會。
她看了這麼久,一定在討厭他了……
池晝怎麼也想不到,他會聽到稚寧的聲音,那輕靈的嗓音,如同夢中的和旋。
「你們這些雜碎!」
當然,內容多少有點不雅。
但池晝並沒有留意這些,他整個人陷入巨大的恍惚中。
循聲望去,池晝看到了一雙纖細的腳踝,瑩潤的肌膚被小皮鞋綁帶纏住,無法絆住她沖向他的腳步,堅定決絕。
『嘭——』
一掌大的磚塊,砸中欲往池晝身上揮拳的少年,一個趔趄歪倒在地。
視線沒了阻隔,池晝將少女的全貌收入眼底。
她穿著純白無暇的裙子,腰身纖細,微卷的長飄散在月光里,整個人散發著聖光一般的耀眼潔白。
時值天色昏暗的傍晚,少女叉著腰粗喘,紅唇微啟,漂亮奪目的雙眸里翻滾著熊熊怒火,那是因他而燃燒的。
「敢動我的人,你們完了!」
宣示主權的話,如雷貫耳,池晝渾身一震。
得不到系統的道具支持,孤注一擲的稚寧,一上來就自報家門。
她看著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無視他們的震驚探究。
「不知道我是誰是嗎 ?剛才不是還納悶我香還是軟?怎麼我來了你又不認識了!」
「你是……薄稚寧?!」
「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少女光潔如玉的面龐尚且帶些幼嫩,像春日裡的花骨朵嬌俏可人,說話的語氣氣勢卻兇殘得令人膽顫。
這樣的威儀,不是隨便什麼人家都能培養出來的。
少年們眼中出現慌亂。
可少年們好不容易壓池晝一頭,被個女人嚇退回去算什麼事!
哪怕真是薄大小姐,面子裡子也必須找回一樣!
其中一人蠻橫道:「你他媽少裝逼,薄大小姐什麼身份?怎麼會來這破地方!」
再往東走二里地,就到貧民窟了。
難不成還真喜歡池晝?
怎麼可能?
對薄大小姐多少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她喜歡的是應家少爺!
「誰不知道薄大小姐最喜歡紅唇大波浪,你這清湯寡水的,假扮也多打聽打聽行嗎?」
稚寧的白眼蠢蠢欲動,這個坎是過不去了是嗎!
「所以你要對我動手?」
稚寧嘴上不懼,實際上,心裡已經隱隱有些慌張。
怎麼辦?
系統好像真的生氣了,無論她怎麼呼叫都不搭理她。
沒有道具,她就是有八條腿,也打不過這些人。
殊不知少年們也心裡犯嘀咕,怕真的觸了薄家的霉頭。
「我從不打女人,可你先跟我動手,我不能嗷——」
話音戛然而止,窮凶極惡的少年背後突然遭受一股猛烈的衝擊。
人撞上鐵絲護欄,又重重墜落,匍匐在地上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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