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准再摻和池晝的事!

  無數種巧合碰撞在一起,池晝免不了多想。

  但很快,他就強迫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不該擅自揣測她!

  他不能上當!

  他心裡的疑問,即便不主動找她對峙,也不應該把莫須有不確定的帽子扣在她頭上!

  她幫了他,不管怎樣,這是事實。

  池晝不願與趙振廷廢話,轉身欲要離開,事不關己的態度,讓趙振廷失望。

  以他對池晝性格的了解,如果心裡真沒想法,他不會管薄稚寧。

  唯一的解釋,是池晝心存喜愛卻不敢奢盼。

  也是,他這個孫子在窮窩裡待慣了,一身窮酸傲骨,怎麼會有和千金小姐發生牽扯的想法?

  想也不敢想,沒出息的東西!

  「池晝,爺爺不是個喜歡把誇獎掛在嘴邊的人,但爺爺承認,過去輕看了你,也苛待了你,爺爺願意補償。」

  「池晝,爺爺實在不忍心看你就這麼一輩子被圈禁在這個地方,蹉跎下去!」

  「你還年輕,可你母親呢?池晝,你是個孝順孩子,為了你母親怎樣的苦都願意吃,你為什麼就不能放下你可笑的尊嚴?」

  「尊嚴,向來是高位者才配擁有的東西,這點想必你從小到大深有體會。」

  「池晝,面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連口都不敢開,你還要自甘墮落到什麼時候!」

  恰逢這時,兩名醫生從裡屋出來,其中一人到趙振廷身邊耳語。

  趙振廷目光似有驚訝,但很快隱匿,視線落在池晝身上,「我知道了。」

  全程,池晝漠不關心。

  「你母親——」

  「我和我母親的事用不著你們插手,滾!」

  好話說盡,對方還是一副不領情的態度,趙老爺子也不是個好脾氣。

  他冷笑著錘了下拐杖,「倒是我老頭子自己送上門來討人嫌了!」

  「罷了,我倒要看看你這根倔強的脊梁骨,到底有多硬!」

  趙老爺子走了。

  池晝進屋,池母正在沙發上抹眼淚。

  兩人對視無言,卻又互相什麼都明白。

  「小晝,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媽永遠支持你。」

  池晝笑了笑,轉頭開始收拾被弄亂的家具。

  越忙碌,池晝腦子越清醒。

  很小的時候,池晝就意識到自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過目不忘,超高的計算天賦,那些在旁人看來困惑難解的數學題,他稍看兩眼就知道答案。

  股市、計算機、包括現在就讀的政法專業,取得成績在他看來都不是難事,難的是有人不肯放過他。

  正如趙振廷所說,他最會審時度勢,他清楚的知道什麼是最優解。

  隱藏一切,越平庸越安全。

  他要忍耐著被人欺負、被人打,否則就會換來猛烈殘忍的打擊。

  忍飢挨餓,還能活著,敢反抗,下場就會和小雅一樣。

  池晝不是沒想過賭一把,年輕人的血性在他身上始終存在,可他絕對不能將母親置於危險中。

  在他羽翼未豐之前,不能衝動,一定不能衝動!

  *

  日子就這麼渾渾噩噩的一天天過去。

  北方的十月末,夜晚在寒涼中悄然而至。

  池晝的車子又被人刻意毀壞。

  少年早習以為常,面無表情將車子從車棚拖出來,朝小飯館走去。

  陰沉沉的傍晚,街邊依舊不減繁榮,車道上鳴笛不斷。

  池晝形單影隻走在路邊,表情沉冷,風吹起他單薄的衣角,熱鬧喧囂、世界上的一切,都仿佛和他無關。

  漸行漸遠。

  忽然,幾個看著與池晝同齡的年輕人擋在他面前。

  「呦,今兒趕巧!這不是以前咱們班的大天才嗎?大天才門門拿滿分,不知道現在在哪高就啊?」

  幾人繞圈把池晝圍住,「大天才,最近你氣色好了不少嘛,肯定是發達了吧?也關照關照我們哥兒幾個啊!」

  不是偶遇。

  這幾個人正是這些日子以來,弄壞池晝車子的兇手。

  池晝『殺人犯』的消息,也是他們散布到池晝的中學、大學,如同跗骨之蛆,毀掉池晝的生活。

  「讓開。」

  「讓開?呦!聽聽這語氣,底氣十足,明顯吃飽飯了嘛!」

  「是啊是啊!」

  「都是同窗別這麼見外,咱們怎麼說也是一塊長大的,大氣點,給哥兒幾個指條路,再不濟,拿倆錢也行啊!」

  「我說,讓開。」

  池晝用他慣常冷淡的語氣開口,塵封起來的銳利,遠比曝露在外的鋒芒駭人可怕。

  卻被目中無人的少年們曲解成外強中乾的退避,譏笑起來。

  ——這早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找池晝麻煩。

  這段時間,他們隔三差五就會給池晝的自行車來一套『大保健』,這要放從前,池晝早和他們打起來了,哪會忍氣吞聲?

  唯一的解釋,是池晝有了軟肋,他在意起自己的形象,不敢再惹事。

  原因嘛,他們大概聽說了。

  但大小姐哪能看得上他?

  這個認知,讓目中少年們囂張的氣焰空前膨脹。

  其中一人直接踮腳搭上池晝的肩膀,「池晝,你最近日子很瀟灑嘛。」

  「不僅在校運動會上拿了獎,大出風頭,連京大新聞系的系花都給你送水了。」

  「還抱上了薄家千金,你跟我說句實話,千金小姐和咱們窮坷垃里的女人有什麼區別?香不香?軟不軟?」

  「啊臥槽——」

  淫邪的笑聲倏忽間變成了慘叫,被打的少年倒地捂臉,不可置信。

  「池晝!你娘的跟老子動手!」

  寥落無人的廢棄籃球場外,稚寧躲在路燈後,尾隨池晝停下了好久。

  男生們似乎總是好鬥,一言不合就能打起來。

  拳拳到肉的悶響,伴隨髒污的謾罵傳來。

  稚寧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趕忙上前,冒著被池晝發現的風險,蹲在距離他更近的花壇邊。

  她尚且還有幾分理智,緊張摳著牆上裸露出來的磚塊,克制著不暴露。

  而隨著打鬥越發激烈,稚寧無比期盼這時候能來個任務,讓她再承擔一回『救世主』的責任,幫幫池晝。

  可池晝從來不在她的任務範圍內。

  不僅等不來幫助池晝的指令,系統還下達了警告:不准稚寧當著池晝的面摻和他的事,不准再發生正面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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