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熱又直白的眼神在她身上自下而上逡巡一圈,那些象徵性別的部位,最終落在她眼中。
「我一直在想該用什麼方法讓你知道我愛你,思來想去,還是讓你自己發現的好。」
「我也想好好告訴你的,學你們這些年輕人,捧一束鮮花,抱一把吉他,單膝跪地,問你能否和我在一起。」
「日後我們的孩子問起來,我們可以把這當成一則美好的故事說給他們聽,看,他們的父母原來這麼相愛。」
「可你不會接受,你只會給我發一張好人卡,然後逃走,拼了命想要離開我。」
薄野的經歷算是給了他前車之鑑,一味哀求是沒有用的。
而她也接受不了他過去做的那些事,與其患得患失,不如從一開始就做好強逼的準備。
總歸她也無法反抗,省時省力,這是最快得到她的最優解。
他們之間有感情基礎,只是太突然了她沒法接受親人到愛人之間的轉變,但這本質上沒多大區別,愛情會衍生出親情,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只需要他們把該做的都做了,日日夜夜不停重複,她總會意識到他之於她而言是個男人。
稚寧搞不懂他的邏輯,她難道不該逃嗎?
他對她有這種心思!他怎麼能對她有這種想法!
「你是我哥哥!」
薄瑾屹用冷漠的眼神畫地為牢,「琬喬當年也這麼提醒過我。」
「她見我得知你出事毫無反應,質問我為什麼喜歡你卻無動於衷,再不濟你也是我養大的,愛情不夠深刻,親情總該在。」
稚寧大驚,連薄琬喬也知道他喜歡她?三年前就知道!
所以之前來薄家大宅,是她故意……
「是我利用她。」
「你還活著我一直瞞著她,我知道她知曉你活著一定會帶你回家。」
薄瑾屹難得願意替某個人解釋,姑嫂二人相處得還不錯,假使稚寧聽話、日後重獲交朋友的資格,那個人只能是薄琬喬。
她遲早會生下他的孩子,那時有個同為女性能感同身受的人在她身邊總是好的。
稚寧呼吸急促,她手邊所有能丟出去的東西,全被她扔到了薄瑾屹身上。
「你還是人嗎?她是你親妹妹!你居然連她也利用!」
薄瑾屹淡然看著她,「我只在意你在不在我身邊。」
「稚寧,想知道我當時是怎麼回答她的嗎?我說我從沒把你當成是妹妹。」
從沒當成是妹妹。
從沒……
稚寧四肢無力,耳朵里都是這兩個字來回叫囂。
所有她放不下的感情,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薄瑾屹知道她接受不了,卻還是沒猶豫繼續道:「你身份曝光那天不是親耳聽到了嗎?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沒有親情的存在,唯一有的……只是男女之情。」
當然,還有恨與厭惡。
庸俗、拜金、虛榮的她,不配得到他的愛。
但薄瑾屹沒說,他重活一世的事太荒誕,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自己也不會相信。
說多了只會讓她覺得他和薄野他們一樣瘋了。
而她也不是他印象里的她。
也許這個世界是存在平行時空的,他拿了前朝的劍斬了本朝的臣。
「稚寧,不要抗拒接受我愛你好嗎?」
「外面那些男人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你想要浪漫、陪伴,哪一樣都不會差!」
稚寧渾身僵硬,噁心排斥的情緒激烈且尖銳。
她控制不住威脅道:「昨晚我已經聯繫了我朋友,如果我失聯,他會替我聯繫我爺爺,現在已經天亮了,我爺爺肯定已經知道了我的消息!」
「他肯定在到處找我了,我爺爺的身份你知道,你不會想和軍方勢力做對的!」
「你放了我,我不追究你做的那些事,我們恩怨兩消!」
薄瑾屹笑她到現在了還在白日做夢,「稚寧,你知道這不可能的。」
「你這樣對我,我爺爺絕不會放過你!」
「那人叫羅松是嗎?你口中替你聯繫你爺爺的人。」
他終於來到她身邊,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如痴如醉撫摸她的臉頰。
紗布又被他拆了下來,稚寧聞到了血的味道。
他俯身,唇瓣輕吻她的臉,「你爺爺永遠不會知道你被困在這,永遠。」
「你是我的,跟我姓,不是什麼周家的小姐,你應該待在我身邊,其他人誰都不可以。」
他氣勢太盛,稚寧被他掐著脖子窒息間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她腦子懵了,甚至忘記了掙扎。
而後他鬆手,將她身體重重摔回床上。
在稚寧震驚害怕的注視下,薄瑾屹隻字不漏複述出她交待羅松的事。
微笑言辭震出一片森冷徹骨,稚寧喃喃出聲,「羅松是你的人?」
羅松把她的事都告訴了薄瑾屹?!
她那麼信任他!
可也僅僅懷疑了幾秒。
「不!不對……」
如果羅松是薄瑾屹安排的,當初她被誣陷,羅松不會站出來替她說話。
依照薄瑾屹的行事作風,他只會將她往更絕望的境地去推!
「送我去酒吧的人……那個人有問題!」
那人給她的手機,在她拿到手之前就被動了手腳,或許是監聽、或許是窺屏,所以薄瑾屹才會知道她和羅松的聊天內容!
太可怕了……
他居然陰險算計到了這種地步!
他一早知道應珣的計劃,知道她要逃,將計就計,假意讓他們以為已經成功,實則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薄瑾屹不喜歡稚寧的聰慧,她還是傻傻天真的樣子更可愛。
但還是耐心回答了她的疑惑。
「羅松的主子可不是我,而是你家裡一直信任想要保護的賤種!你身邊所有人都在算計你。」
「池晝不是賤種!」
她忘記了害怕大聲反駁,容不得任何人說池晝一句不是。
薄瑾屹面容倏地陰沉下來,「稚寧,你該知道這時候替他說話,只會讓我更想除掉他。」
明明池晝也騙了她,她卻只聽到了他說那人不好。
普通朋友?誰對普通朋友這樣在乎?!
嫉妒使得薄瑾屹的理智面目全非,心裡恨得發狂,可思緒隨即一轉,他想起她還不知道她的好朋友的真實身份。
等她知道了,她就會害怕遠離了。
他收起怒容,「稚寧,昨晚你是因為好奇池晝的事,所以才踏進包廂,」
「你不該叫他池晝,該叫他趙聿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