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寧幾乎是條件反射,「要錢除外!」
焦急捂緊口袋小守財奴的模樣。
池晝實在沒忍住被她逗笑,「不要錢,我倒給你錢。」
還有這好事?
「……你說我聽聽。」
池晝沒著急回復,喝了一口可樂,「……還是算了。」
稚寧最煩話說一半的人,「到底什麼事!」
「你真要聽?」
「你說不說!」
「這可是你非要我說的,我想雇你假扮我女朋友,打發走羅松,我看他還挺喜歡和你一塊玩的,總不至於沒原則搶好朋友的男人吧。」
這確實是個辦法。
但是。
他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想也別想!你還是等著被掰彎吧,聽人說做0挺爽的,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池晝:「……」
稚寧摔門回了自己房間。
客廳空無一人後,池晝表情忽變。
看向陽台的位置,輕鬆玩味褪去,純黑的眼底流動著暗色。
手機在這時進來一條消息。
回了房間,抱著胳膊在沙發上生了會悶氣,稚寧這才想起陽台的窗簾忘記拉了。
應珣也是會找地方,為了讓她看得清楚,找了最顯眼的位置跪著。
剛才談及羅松,和應珣毫無關聯的話題,稚寧全然沒有往池晝在故意支走她這處想。
這會也是,只是她現在後悔回房間了。
她不知道應珣走沒走,陽台是整個家裡,唯一能看見他的位置。
萬一人還在,池晝下樓扔垃圾,撞見了怎麼辦?
萬一兩人發生衝突,池晝被應珣記恨上了怎麼辦?
稚寧踱步半天,還是決定去看一眼。
小心拉開門,稚寧看到一抹黑。
燈關了,窗簾也關了,整個屋子裡,電視屏幕發出微弱的光。
池晝拿著遙控器,偏頭看過來,「看電影嗎?」
平靜如常,不像發生了不尋常的事。
稚寧覺得不太對,但又具體說不上來。
沉默一會,問:「你窗簾拉上幹嘛?」
「營造氛圍,你看不看?看的話你來找片子。」
一點異樣沒有,稚寧觀察著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發什麼呆?」池晝站起來。
「在想一會看什麼!」
池晝走來,遙控器給她,「慢慢想,我不著急。」
稚寧已經想到看什麼了,憋著壞,「那你可要慢慢等哦,一定要全部看完。」
電影找到了,稚寧只看了不到十分鐘,突然想起有事,走了。
走前叮囑池晝,這部電影據傳非常好看,風評特別高,讓他認真看是不是真的,最好寫個影評,假的她就不浪費時間了。
池晝照做。
只是稚寧剛走沒一會,電視屏幕里,自稱對方好兄弟的兩個男人就抱著對方互相啃起了嘴,一個扶肩膀,一個摸大腿,嗯嗯哦哦。
*
應珣是後半夜被阮凝初接走的。
今夜是沒下雨,可夏季的高溫也不是吃素的,應珣傷情反反覆覆,到底虧損了底子,沒多久人就暈倒了。
當然,這些稚寧並不知道,她早飯後出門,樓下已經沒了應珣的影子。
中午時,阮凝初找上了門。
稚寧並不意外,昨天挨打時,阮凝初曾對林清清說不是來找她的。
而阮凝初見到她又那樣激動。
「找我什麼事?」
阮凝初臉上的傷,經過一夜,已經變成了青色,哪怕戴著口罩,邊角仍然遮不住。
她站在距離稚寧很遠的地方,似乎不敢靠近,眼神疲憊,腰背下頹。
許久,小心說出見面的第一句話。
「稚寧,你變了很多。」
溢於言表的卑怯與敬佩。
沒有薄家的支撐,她也活得很好。
曾經,阮凝初羨慕稚寧的滿身光彩,但把這歸結於出身上。
誰都知道稚寧命好。
完美強大的兄長、無人能及的家世,她的世界順風順水,想要什麼有什麼。
不像她,稍貴一點的禮物都要糾結好久,得到後也會有難以擺脫的負罪感,每往前走一步,都無比艱難。
但今天見到稚寧,阮凝初知道自己錯了。
稚寧走到今天這一步,沒靠任何人。
——名氣正盛的作者,收穫了大家的喜愛和讚賞,事業有成。
而稚寧更有著她沒有的堅強和韌勁,敢愛敢恨。
這樣的人,不論跌倒多少次都能爬起來。
這永遠是她所欠缺的。
稚寧掃了一眼阮凝初,懶得猜她的來意。
「你倒是沒多少長進,還是誰都能欺負。」
現在的阮凝初,和原文劇情中差的何止一星半點?
原文中,結局時,阮凝初成為了國內首屈一指的醫科聖手,救人無數,在科研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樣的人,可不是她眼前這人的模樣。
同為女性,跳出劇情的枷鎖,稚寧不能說一點不惋惜,「阮凝初,還記得過去的你是什麼樣子嗎?」
她甚至想更直白的問阮凝初,是否還記得心中的夢想,渴望成為什麼樣的人。
阮凝初怎麼可能不記得。
她低聲自嘲道:「自卑、清高、膽小、心比天高……」
稚寧聽完挑眉,她居然這麼評價自己。
「你說這些什麼意思?自我貶低?裝可憐博同情?還是你也覺得對不起我,是來道歉的?」
阮凝初搖頭,「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不像某些人。
可下一句,阮凝初就刷新了稚寧的認知,「稚寧,你能不能對應珣好一點?」
稚寧:「……」
她沒事吧?
居然是替應珣說情來了?
稚寧為自己剛才的惋惜感到不值。
她沒給阮凝初好臉色,「怎麼?來時吃菌子了?說話這麼癲?」
「戀愛腦納入醫保了?不著急根治任其發展,賴著國家給你兜底?」
「你我都不能原諒,應珣?你在開玩笑嗎?」
一連串的問句,全是被阮凝初一臉的認真刺激出來的。
稚寧對阮凝初的印象,並不像對應珣那麼差,阮凝初心裡是有一份良善存在的。
如果可以,稚寧希望阮凝初也可以跳出劇情的限制,走向更廣闊的天地,而非是拘泥於情愛。
要知道原文結局,哪怕阮凝初在事業有所成就,生活的重心也依舊在家庭和孩子上,她本可以參與更多保密科研項目!
可阮凝初卻半點不爭氣,幾近哀求說:「稚寧,應珣他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