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很快從鼻尖移開,她沒時間多想,急忙拉開房門往外跑。
隨後她就聽到了熟悉地道的英倫腔,低緩、優雅,惹人駐足傾聽。
不似多年前兩眼一抹黑,什麼都聽懂,如今的稚寧能聽懂大半,少數不太懂的是專業領域的詞彙。
不親身嘗試不會明白,有些東西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客廳里,薄瑾屹正在開線上會議,見稚寧醒了,抬手指了下廚房。
廚房有早餐。
稚寧沒去,她沖他點了點手腕,示意他看時間,她要遲到了。
可跑到門邊,卻發現公寓大門打不開。
三年過去了,稚寧沒辦法再像小時候那樣,纏著薄瑾屹打擾他工作,讓他滿足她無禮的要求。
她拼命地咳著嗓子企圖引起他的注意。
薄瑾屹沒讓她失望,發現她有事後,對視頻另一邊的人說了句稍等,切斷通訊。
他走到她身邊,半身沐浴在陽光下,「劇組給你請假了,你領導說最近幾天劇組工作方面有調整,關於你的事情不多,累了可以盡情休息。」
這話怎麼聽著不太真呢。
最近劇組接二連三出意外,拍攝進度延誤了不少,不忙?該忙到腳不沾地才是。
但當著薄瑾屹的面,稚寧也不好意去求證。
「大門密碼是多少?」
薄瑾屹如實相告,「洗漱了嗎?洗漱了就去吃早餐。」
「我這大概還有半小時結束,等會忙完和你一起下去收拾東西,你自己我不放心。」
稚寧不想這麼麻煩,「不必了,大白天的,他能做什麼?」
「大白天的他不也去超市閒逛,搜尋下一個目標了嗎?」
稚寧無法反駁,「你今天……不工作了嗎?」
他穿著休閒的居家服,頭髮洗完澡後沒有多做打理,不軟不硬的髮絲自然下垂,削弱了才能地位賦予他的攻擊性。
站在陽光下,整個人覆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華。
稀奇,工作狂也有待在家裡的時候。
「時間合理安排,空閒總會有的,兇犯這件事不能僅靠警方的力量,最好在驚動老首長之前解決。」
稚寧微訝,原來是為了她的自由著想嗎?
旋即有些動容。
「好了,別多想,先去洗漱吃飯。」
薄瑾屹像他說的,半個小時準時忙完,稚寧剛好吃完早餐,兩人一起下了樓。
「想好了嗎?是暫時在我這住著,還是另外找地方?」
稚寧傾向於搬走,她不想和薄瑾屹住在一起,總覺得彆扭。
但還不等開口,她在門框邊發現了一枚不起眼的標記。
湊過去看,稚寧不確定這是突然出現的,還是一開始就有。
卻聽薄瑾屹肅聲道:「這裡不能住了。」
稚寧驚愕,「因為這個標記?」
薄瑾屹頷首,「進去收拾收拾東西,立刻跟我走,這是兇犯留下的作案標識,三角意味著獨身女性,中間的叉號代表著計劃行動。」
「他現在可能正躲在暗處看你,伺機而動。」
稚寧通體發涼,有些事是她無法想像的,卻又明晃晃擺在眼前。
「也就是說,昨晚那名兇犯,在你我離開後,又回來了?」
不然警察昨晚不會沒發現。
這麼囂張?
警察都不怕?!
薄瑾屹:「有可能他是在藉機向警方示威,許多連環兇殺案的兇手,作案不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虐殺的欲望,更有享受挑戰權威所帶來刺激感的成分。」
「總之,稚寧,這兩天你需要和我待在一起。」
稚寧咬著唇,「我還是——」
「稚寧,這件事可大可小。」
「警方正在布控排查,最近幾天就有結果,加上薄家也在尋找,區區一個兇案犯人,解決起來很簡單。」
「你剛才是想求助周正是嗎?他告訴你凡事可以找家裡人幫忙是嗎?」
「可周正才回到邊境線上,他有他的責任,他手下戰友的命都系在他身上,周家的幾個兄弟最近也各有各的忙,不然前天劇組發生那樣的事,周正不至於親自跑一趟。」
「稚寧,哥哥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有什麼顧慮,可哥哥不會傷害你,更不能拿你的安危冒險。」
「你不願住在這裡可以,我們換別的地方,但我會跟著你,直到兇犯落網。」
人有顧慮,就會被捏拿。
再看薄瑾屹,一臉認真關心的樣子,稚寧沒覺察出他對她的覬覦以及不好的心思,決定在動搖。
「而且,有我在,薄野也不能再來找你。」
「薄野的脾氣你最了解,反了天的皮猴,除非我在,誰也禁不住。」
「前幾天剛剛警告了,打了一頓,可他又去找你了不是嗎?」
這事提起來稚寧就來氣。
兩害相權,相比於薄野,稚寧更願意和薄瑾屹相處,最起碼薄瑾屹懂得克制距離,尊重她的決定。
「那說好只住到兇案落網,一有消息我就搬走。」
薄瑾屹笑著揉了下她的頭頂,「好。」
稚寧就這樣搬到十一樓住了下來。
當天中午,薄瑾屹就命人送來了她的東西。
一箱又一箱,薄瑾屹親自收拾,輕簡的出租屋不過一下午,就變得充實起來。
稚寧從房間忙完新書的準備工作,出來看見大變樣的房間,瞠目結舌。
那些薄瑾屹曾提過一嘴的衣服、珠寶,擺滿沒地方下腳,而這只是冰山一角。
「哥哥,不用這麼麻煩的,住不了幾天,而且我的東西就在樓下,拿取很方便。」
薄瑾屹撕開一小包穀物的包裝,「稚寧,哥哥不想委屈你,別有壓力,這些本就是你的,而且就這些,沒別的了。」
「地方小,多了也放不下。」
稚寧抿了抿唇,「這是什麼鳥?金絲雀?」
金色籠子裡,毛茸茸的小東西正著急朝薄瑾屹的方向張望,嘰嘰喳喳撲棱著翅膀。
「對,金絲雀。」
「送給你解悶,我忙起來沒辦法和你一起玩,它陪著你可能會好一點。」
稚寧想說她其實也挺忙的,但一想到也住不久,沒解釋。
「去試試?」
薄瑾屹把碟子遞給稚寧。
稚寧本就有清晨投餵附近雀鳥的習慣,捧著碟子走了過去。
「取名字了嗎?」
「第一天見面,你來取吧。」
稚寧是個取名廢,沉默半天,「它的毛是黃色的,要不就叫小黃?」
「好。」
薄瑾屹輕笑,稚寧只當他在笑她取名字太過隨意,絲毫不知他視線分寸不差落定在她身上,隱含侵略。
*
稚寧原以為,薄瑾屹這麼大費周章的在他的住處收拾出她的房間,兇犯的落網會費些功夫,不說困難重重,最起碼也要等個把星期。
不想,隔天就傳來了好消息。
*
劇透~
暫時還不到被囚禁的時候,是發瘋逼急氣紅眼的囚禁,不是神不知鬼不覺裝好人的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