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她退婚不成,氣成這樣,哥,你在吃醋吧?」
薄琬喬表情饒有趣味,薄瑾屹不說話,縱容著靜聽,心下一片冷然。
對稚寧,他確實一直在用男人的眼光看她,也想將她占為己有。
可有一點,薄琬喬想錯了。
他對稚寧只有欲,沒有情。
庸俗、愚蠢、貪婪,在他眼裡,她比情婦還不如,上不得台面、見不了光,是個永遠只配待在籠子裡的玩物。
吃醋不可能,有的只是對她不服管束的憤怒。
兄妹二人各執一詞,固執己見。
薄琬喬只當薄瑾屹是在嘴硬,勸道:「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對稚寧的感情,我也不反對。」
薄瑾屹薄唇一撩,「你不反對?」
薄琬喬目光坦然,「我難道有要反對的理由嗎?你不會以為我和稚寧不和,要斗個你死我活吧?」
「那只是一開始,不,一開始也沒到你死我活的程度,我和她之間存在誤會。」
薄瑾屹笑裡帶些漠然,「什麼誤會,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直到此刻,薄瑾屹才終於有些為人兄長的樣子,溫和無害聽妹妹嘮叨。
薄琬喬把男人的嘲弄視作口是心非,「哥,你別裝了,我不相信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家裡發生的事你一點不知道!」
薄瑾屹還真不是事無巨細什麼都知道。
建立在龐大金字塔頂端的薄家,商政兩界均有涉足,作為掌權人,薄瑾屹事務繁雜,每天的日程都很滿。
男女欲望只占據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興致上來了,就看兩眼,問兩句。
他確實在稚寧身邊安排了人,掌控一切,卻並沒有像稚寧之前電話里誤會的那樣,無時無刻不派人盯著她,吃喝拉撒都管。
重活一世,許多事他都瞭然於心,沒出現太大的偏差,他實在沒必要在已知曉的事上浪費精力。
薄琬喬緊盯著哥哥的表情,興致勃勃想搞清楚心裡的疑問,給稚寧尋個穩妥的靠山。
而有些事要想得到真實準確的答案,必須要做一定的鋪墊。
她上前一步,「哥,我知道稚寧她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刀子嘴豆腐心,之前搶裙子,八成是她早知道裙子有問題,想不出更直接有效的辦法,迫於無奈才搶了去!」
「她還在餐廳替我出過頭!把蓋澆飯扣到了周正身上,就因為她大老遠看見周正欺負為難我!」
「還有前段時間應珣過生日,阮凝初被一群富二代纏上,稚寧她暗地裡潑水幫她解了圍,事後一字不提,深藏功與名!」
「稚寧她只是不太會表達自己的內心,笨笨的,但心不壞!」
薄瑾屹聽著聽著笑起來,薄稚寧善良?
那是薄琬喬沒見過她歹毒的樣子。
搶裙子,是薄稚寧想向他證明她存在的價值,乞求留下。
她說薄稚寧潑水幫了阮凝初,她怎麼知道薄稚寧一開始想澆濕的對象不是阮凝初?
還有在餐廳幫過她,說不定那盤蓋澆飯,一開始是沖她去的。
陰差陽錯罷了。
畢竟薄稚寧善良不可能,愚蠢倒是真的。
薄琬喬才回來多久?幾個月而已。
在這之前,他和薄稚寧已經相處了十幾年。
在這漫長的十幾年裡,薄稚寧所做的事,幾乎照著前世重來了一遍。
某年某月看上了什麼首飾,某月某日又認識了什麼人對他們什麼態度,無一例外,就算偶有偏差,也是因為他改變過去,產生了微妙的蝴蝶效應。
稚寧對應珣的執著,受傷了也不肯放棄,讓薄瑾屹篤定她不是個會輕易改變的人。
真正善良的人是薄琬喬。
「哥,你不信?」
「我信,你說的我都信。」
薄瑾屹嘴上妥協,但卻是悄無聲息的反試探,他想知道薄琬喬還知道些什麼。
「哥,我真不反對你和稚寧在一起,但有件事,我想不通。」
「你說。」
「哥,你明知應珣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麼還要促成他們的婚事?別說你當時不知道!」
「京城有什麼事能瞞過你?應珣利用稚寧,外人都看出來了,你會看不出來?不會是稚寧太執拗,你想成全她吧?你覺得應珣能改好?」
剛才病房裡,稚寧不願放棄婚約,並且乞求薄瑾屹幫助應珣的事,薄琬喬聽見了,她從不知道稚寧是個這麼死心眼的人。
一個長得好看點的賤男人而已,不乾不淨心裡裝著別人,哪點值得她掏心掏肺?
但也正因如此,薄琬喬對稚寧對應珣的看重有了新的認識。
受傷了也不肯離開,沒底線沒原則,這得是愛成什麼樣了才能忍?
愛屋及烏,所以薄瑾屹甘願放手,其實是想成全稚寧讓她幸福?
薄琬喬只想到這一種可能。
但憑她對薄瑾屹的了解,他不是個大度的人。
喜歡的女人拱手讓人?
他只會弄死情敵好嗎,再不行拉著喜歡的女人和他一起死,活著不願意死了也要埋一個坑。
薄瑾屹是情緒把控的高手,從容,不可捉磨,「就當我是在成全她吧。」
隻字不肯吐露的態度引起薄琬喬的不滿,「你還想否認你喜歡她?喜歡你就說出來啊!」
「你是擔心她接受不了你身份的轉變?只把你當哥哥,說喜歡她會認為你是個變態?這難道比失去她還重要?!」
「喜歡就去爭取啊,去搶啊!」
「你不說出來她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萬一她也喜歡你呢?只是暫時沒意識到!你這樣一味滿足她的要求、不爭不搶是不行的!」
「她是記得你的好了,可這個『好』,無關男人的追求,她只會把這當做是哥哥對妹妹的照顧!」
又或者他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認為應珣不喜歡稚寧,兩人不會有好結果?
他在以退為進嗎?
可應珣已經開始喜歡稚寧了!
不僅是應珣,貌似薄野他也……
想到這,薄琬喬泛起頭疼,她的這對兄弟,怎麼喜歡上了同一個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搶起來,她站誰啊!
「哥,你聽我說——」
「好了。」
薄琬喬還想再勸,卻被薄瑾屹制止,「這件事不用你管,時間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說。」
「哥!」
「回去!」
有些事,不必發問,他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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