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唰」的一下站起身,他臉色又青又白,眼神驚疑不定。
他竟然——疏忽了這點。
當初為迫使那些內門弟子為他效力,他曾御獸宗門飼養的靈犬,命令它們去撕咬他們,直至啃咬到血肉模糊,因此威脅他們為自己賣命。
青玄又急又怕時,感覺一雙溫涼的手,輕拍著他的手背。
宋依依眼神溫柔,安撫他道:「徒兒莫要擔心,師尊絕不會讓他們活著出靈礦。」
青玄這才敢抬眼看宋依依,他不可置信道:「師尊——為何要幫我?」
宋依依溫柔一笑,眼神似流淌著柔光:「師尊早就說過了,無論發生什麼,師尊都會站在你這邊。」
「可玄兒始終不願信我,如今,師尊將一顆真心捧在你眼前,玄兒是否能信任為師了?」
宋依依是怎麼知道的,當然是系統的緣故。自系統進行了更新後,它不僅增加修煉培訓課程,還開啟了任務線索提示,協助她更輕鬆地完成攻略任務。
從一開始系統便告訴宋依依,青玄是前任妖皇的血脈。所以,當她聽到偵查長老提到妖族御獸一事後,自然就聯想到青玄身上。
至於青玄營造的那些不在場證據,宋依依完全沒有聽進去。她只聽到在鄧扇真正出事的時間,膳閣的小蝶為青玄送了一壺酒。
作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宋依依,小蝶可能是給青玄做了偽證。因為小蝶是個女人啊,女人嘛,大多容易為愛情沖昏頭腦。
她向系統求證,系統給她肯定答覆後,宋依依頗為不屑地想到:「這種為愛犧牲的女子,是我最瞧不上的存在。」
她認為女人應該用心機手段,攀附強大的男人,玩弄男人的感情,直至掌控男人的錢袋子,這才是真正成功的大女主。
宋依依理了理髮型,坦然自若道:「玄兒,你身懷奇異之事,絕不能讓其他人知曉。」
青玄離開洞府杏花雨後,仍然害怕到雙手微微地顫動。瞞天過海設計鄧扇時,他有多暢快淋漓,如今就有多後怕。
他沒想到拂衣老祖,竟能識破他的謀劃,更沒想到拂衣老祖對此不追究,反而選擇幫他遮掩?
這和青玄認知中的拂衣老祖起了強烈的衝突,他不由懷疑宋依依瞞下此事,是想拿捏住自己的把柄,暗中有更大的謀劃。
於是,青玄御劍離開太虛宗,落在離太虛宗,不遠的一處懸崖洞穴前。
在洞穴外,青玄難得恭敬喊道:「前輩!雷前輩可在?」
聽到裡面陰沉的允許,青玄踏入這個長滿青苔的幽暗洞府。
三個月前,青玄無意中救下一位受傷的妖修大能,對方名為雷霆。這段時日,雷霆給自己頗多寶物和修為提點,因此青玄對他很是信賴。
只見眼前一個健壯魁梧,戴著眼罩的獨眼男子,他的胸口纏著厚厚的繃帶,正要將衣服穿回去。
雷霆略微狐疑地看著青玄:「青玄小子,你怎麼來了?」
青玄猶豫了半天,才將拂衣老祖之事全盤托出。
青玄惶恐不安道:「師尊知道了,竟然還要幫我瞞住……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等著我?」
「哈哈哈。」雷霆前輩聽完,拍著石塊猖狂大笑。
青玄狐疑地看向他,只看雷霆冷笑回他:「你未免想得太多!」
雷霆抖了抖自己的衣裳灰塵,表情不屑道:「謝拂衣說到底是個女人,女人,容易為愛痴狂,一向難成大器。」
青玄嚇得臉色慘白,他大聲反駁道:「……絕不可能!」
拂衣老祖心悅於他?
青玄瞬間想起來那些年,無數劍鞘如雨點般打在他身上,將他打得渾身青紫、皮開肉綻。讓他一度光是看到拂衣老祖,就忍不住渾身發抖。
就這樣拂衣老祖,還美其名曰指點他劍術!誰好人家老祖指點人,如此心狠手辣!
「這有啥不可能!」雷霆破有幾分恨鐵不成鋼,他道,「青玄小子,你該慶幸,你爹娘給了你一副好相貌。」
青玄聽聞此言心頭一緊。他自小沒爹,娘又死得早,可他總覺得自己不是池中之物,自從三個月前,雷霆為自己激活妖族血脈後,青玄更是覺得如此。
他不由追問道:「雷前輩,可知道我爹的身份?」
雷霆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能感應你身上的半妖之血,定是出身高貴的大妖血脈。」
雷霆認可的話語,大大滿足了青玄的虛榮心。
雷霆眼底閃爍一絲暗芒:「你若是不信,可去試試她?」
「試?」青玄嚇了一跳。
「去親近她,看拂衣老祖對你有沒有意思,若有,你可以……征服她。」雷霆意味深長地提醒道。
青玄嚇得臉色慘白,嘴唇哆嗦不已,他顫聲道:「雷前輩,你讓我和快一萬歲的老女人,虛與委蛇?」
哪怕宋依依表現得再溫柔小意,對拂衣老祖的慘痛記憶,仍然深深烙印在青玄的骨子裡。
雷霆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他咂咂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征服拂衣老祖,你也沒有多吃虧吧?」
他記得拂衣老祖,長得還是蠻好看的。就是整個人冷冰冰的,沒啥女人味,不是他的菜。
「青玄小子,你得學會利用女人!」雷霆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他道,「上一任妖皇封圖,能從低等青蛟妖族逆襲成妖皇,便是利用女人,一步步走到權力的最高峰……前輩覺得你頗有當年封圖皇的風采。」
雷霆的豪言壯語,聽得青玄胸中一片火熱,尤其是他的後半句:「說不定你還是前任妖皇留下的種呢!」
「記住!男人風流不可恥,無能才叫可恥!」
雷霆見青玄被自己忽悠的眼神灼熱,走時還向他連連告謝。
他單眼露出鋒芒,嘴角譏笑道:「這傻小子還真信自己出身高貴妖族!」
他身上那低劣的青蛟妖血,光是聞著他便覺得作嘔!那麼低等的血脈,除了妖皇封圖走上過高位,就再無他人。
呸,他真以為自己有那麼好運,剛好能是封圖皇的種?
若不是為了攪亂太虛宗,他何必哄這自卑又自負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