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泱泱,我好疼啊

  曲泱連忙複述了銀環蛇的話給三人聽。

  大長老聽後,臉色又青又白,一轉頭,直接就打了白蓼一巴掌!

  「啪!」

  「孽女!看看你惹下的禍事!」

  「如果萬蠱真的出事,你我這兩條命,都不夠償還的!」

  白蓼也被打懵了。

  她知道銀環蛇毒的痛苦,所以每日都會按時去偷藥。

  今日偷的時候沒藏好,被阿爹給發現抓了過來。

  但這才半天過去,那兩人不該忍不住啊!

  見她眼裡迷茫,銀環蛇傲嬌的聲音又在曲泱腦海響起。

  「真當小蛇爺爺的毒好解啊?」

  「那些短期的解藥,只有抑制作用,但越抑制,毒發的時候就越痛苦。」

  「他們吶,都是活該!」

  它晃著身子,不時還會撞到裴棄的下巴。

  裴棄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慢慢找回了聲音。

  「三、三長老已經過去了!」

  「我們也要、儘快了!」

  姬無相卻是不緊不慢地確認好木箱的位置無人發現,然後才踩著悠閒的步子走了出來。

  他抓住曲泱的手,不時摩挲打量著她手臂和腰間的位置。

  【該鎖哪呢?】

  【小曲泱嬌嫩,要是留了紅痕弄疼她,怕是要哭了。】

  想到這,姬無相的心聲逐漸興奮起來。

  【可是她哭起來,很想讓孤把她吞吃入腹啊!】

  【又軟,又甜,是不是連內臟都是香的?】

  姬無相思考的認真,走在她旁邊的曲泱卻是涔出了一身冷汗。

  她舔了舔上唇峰,思考著自己最近好像沒惹姬無相生氣。

  「哥哥,你這幾日都去哪了呀?」

  「我給你準備的蓮子羹有沒有涼了呀?」

  姬無相眼底幽光一閃,意有所指:「去做了一件,讓孤高興很久的事情。」

  高興很久的事情?

  是什麼?

  自從入了苗疆,曲泱好像還沒見到什麼事能讓姬無相一直開心的。

  哦對,鳳尾竹哨除外。

  他幾乎每天都要佩戴在身上。

  就算不用,也要隔三差五拿出來擦一擦。

  就是喝一碗蓮子羹的時間,曲泱都能看見他拿出來四五次!

  那,跟鳳尾竹哨一樣讓他開心的事情,會是什麼呢?

  曲泱想不明白。

  不過這麼短的路程,也容不得她想多久。

  萬蠱窟。

  窟底已經有濃煙升起了。

  蠱衛們提著一桶桶水往裡面潑,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瞧不清。

  大長老臉色一白,「完了!」

  「白某,無顏面對苗疆先祖了啊!」

  他眼紅著,滿是愧疚和惱悔,「疆主,白某無顏再當這個大長老。」

  「更無顏留在世上,白某這就自行了斷,去向先祖們告罪!」

  他說著,拔出短匕,就要劃斷自己的脖子。

  而白蓼卻是速度更快,直接就搶了過來,扔到窟底。

  「阿爹!」

  「蠱沒了還可以再馴養,這件事也並非全是我的錯呀!」

  她滿是不甘,「若是疆主好好與盛國太子和談,把曲泱交出去,我們不用打仗,也不用擔驚受怕了呀!」

  「更何況,毒是他們下的不是嗎?」

  「是他們下了毒,才逼得聞人太子失去理智,重傷蠱衛逃出來,釀下大錯。」

  「您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扛呀!」

  她越說越激動,而大長老更是滿臉悔恨,抬手又是一巴掌。

  「啪!」

  「逆女!誰教你這麼混淆是非的?」

  「如果不是你幫助聞人太子作弊;如果不是你膽大包天,偷取解藥給他們,他們也不會……」

  姬無相忍無可忍,厲喝一聲:「夠了!」

  大長老噤聲,情緒卻尚未平靜下來。

  父女兩個都在犟著。

  而曲泱卻是指了指萬蠱窟的方向,小聲提醒:「那個……」

  「好像沒傷到蠱蟲。」

  裴棄肩膀上的銀環蛇驕傲地晃了晃身子,扭成S彎的弧度:

  「那當然啦!我們蟲子只是沒你們人類那麼精明,但也知道危險來臨要跑的噻!」

  「小蛇爺爺可是發現萬蠱窟有異動就通風報信了哦!兄弟們也都直接鑽洞跑到土裡啦!」

  「等晚點回去,主人肯定會獎勵我吃一頓飽肉的!!」

  等蠱衛滅了火,眾人發現窟底確實是除了黑土外,沒有任何傷亡。

  而聶憐舟和聞人淵兩人灰頭土臉,已經被濃煙嗆昏。

  姬無相給裴棄遞了個眼色。

  後者直接提了兩桶加冰的水,就那麼潑在了聞人淵和聶憐舟身上。

  兩人一哆嗦,逐漸轉醒。

  他們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紫紅色,已然中毒至深。

  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抓爛了,黑灰沾染,也掩蓋不住露出來的皮膚上面斑駁的抓痕。

  聶憐舟手指縫裡全是自己的血肉。

  他挖的深,有幾處都能看到白骨了。

  聞人淵從小沒吃過什麼苦,這會兒已經難耐得眼裡全是淚了。

  他掙扎著抓向曲泱的方向,努力爬著。

  「泱泱,我好疼啊。」

  「你不是最喜歡淵哥哥的嗎……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我這麼疼啊……」

  「曲泱,我不讓你幫我寫居學了好不好?我帶你找兇手,我把追殺你的人全砍了!」

  「你幫幫我……」

  此刻的他,全然沒有前幾日囂張跋扈的氣焰。

  聞人淵淚眼朦朧間,以為能看到曲泱擔心地跑過來,心疼地抓著他的手呼呼。

  他甚至還想聽曲泱用軟糯的聲音在唱小曲兒哄他。

  可都沒有了。

  曲泱只皺眉看了他和聶憐舟一眼,就跑到窟邊觀察情況了。

  她好奇地跟蠱蟲們交流,「你們怎麼忍住沒吃他們的呀?」

  「嗐!別提了!他們中了小銀的蠱毒,肉不是酸的就是苦的,難吃死啦!」

  「對嘛子!你們下次送食物也用點心,怎麼還能發生這種意外噻?」

  「要不是我們機靈,都得去底下見前主人咯!」

  「妹兒,哥就說練腹肌有用吧?瞧哥這腱子肉,他們帶火把衝下來的時候,哥可是鑽的最快的!」

  蠱蟲們爭先恐後地邀功,曲泱也聽得咯咯樂。

  她捂住嘴,眼睛靈動地讓人移不開眼。

  而聞人淵卻緩緩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覺到生命在流失。

  他好像,抓不住那個人了。

  可母后不是說,只要讓她忘不掉自己,對方就會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嗎?

  為什麼會這樣?

  聶憐舟痴迷地看著曲泱的笑,伸出手緩緩撫摸著輪廓。

  仿佛她人就在自己跟前,輕輕哄著他吃糖別哭。

  可沒等他嘗嘗糖的滋味,手背就被人狠狠一踩,指骨斷裂。

  聶憐舟臉色一白,固執地像是狼崽子一樣,瞪向姬無相。

  而被他盯著的男人抵了抵上顎,聲音寒意滿滿:

  「另一隻眼睛也不想要了?」

  「孤幫你挖了它好不好?」

  生挖,可是比用毒毀瞎要賞心悅目的多!